往昔吳蘇王宮所在之處便是郡守府,也是郡內衙門所在之處,只不過這裡大多數違製建築都被拆去,姬尋一行人的車馬在郡守府門前停下。
顧長安走上府前台階,向守門的門仆說道:“勞煩向蘇郡守通報一聲,便說鹹陽中尉顧征之子顧長安前來拜會蘇大人。”
那門仆上下看了顧長安一眼,隨即轉身進府內通報去了。
中尉,在嬴國官製中屬於位同九卿的高官,祿二千石,配銀印青綬,職責是掌徼京師大小事務,直接對皇帝負責。
顧長安是中尉之子,那確實是出自豪門世家。
不一會那門仆便從府內走出,神色恭謹道:“我家老爺請公子入廳堂相見。”
顧長安指了指姬尋一行人,“這些都是我朋友,不知能否一同進府?”
“公子既然是老爺的客人,照例是可以帶朋友入府的,諸位請。”
賈母見真可以見到郡守大人為自己兒子討公道,對顧長安等人萬分感激,擦著眼角的淚便要下跪:“諸位恩人有神仙心腸,老婆子實在無以為報啊。”
姬尋一把扶住賈母:“老人家千萬使不得,您兒子的事我們定會為您討個公道,但您老下跪可是要折煞我們幾個。”賈母聽罷不敢再動作。
入了廳堂,只見一位身著儒袍的男子迎出,男子莫約四十多歲,長的輪廓分明,看著頗有雅氣,見了為首的顧長安說道:“賢侄果然長得如你父親一般,眉目俊朗,豐采逼人。”
顧長安疑惑道:“蘇大人認識我父親麽?”
蘇子瞻笑道:“認識,怎麽會不認識,當初我在京師做小官時顧征先生對我多有照料與提攜,我至今不敢忘懷。”
顧長安點點頭,他父親確實喜歡結交朋友,提攜士人,如果蘇子瞻曾在京師做官,那麽認識能他父親並不奇怪。
“蘇伯父,既然這樣,那小侄也不見外了,我來此是有事求蘇伯伯幫助。”顧長安作揖道。
“賢侄但說無妨,伯父能幫的必然盡力出手,絕不推辭。”
“這位阿婆的兒子名喚賈有光,本是院試案首,但案首之位被那高郡尉的兒子高友文巧取豪奪了去,非但如此,賈有光去找那高友文理論反被打殺,小侄還望伯父能為此事主持公道。”
“賢侄,此事當真麽?”
“千真萬確,城中許多街坊皆可作證。”
“豈有此理,高家怎敢如此作為,勾結學政不說,隨意打殺帝國秀才,視我大嬴律法何在!老太太且放心,此事本官定然為你做主。”蘇子瞻聽罷向賈母說道。
賈母聽後十分激動,“謝官老爺為民婦做主。”
“諸位,本官即刻便去抓人。”
街道高府門前,城內衙門的巡捕全部圍在此處,街上百姓見到如此陣勢,皆明白是為那高家紈絝所犯命案所來,個個高聲道好。
高府內。
“爹,您可一定要救救孩兒啊!孩兒不想坐牢!”一個痞氣青年跪於地上向身邊的中年男子苦苦哀求。
“閉嘴吧你個逆子!”那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一巴掌摑在青年臉上,“你還想坐牢?大嬴律法上明文寫著殺人者償命,便是你老子我明目張膽殺了人也是如此,何況你殺的還是個秀才,我倒是想為你包庇,可人家蘇子瞻都親自帶巡捕堵上門來了!為了個案首,這下我的烏紗帽也得丟在這!”
那青年捂著半邊紅腫的臉,一聽要償命,頓時三魂皆失,涕泗橫流,
一個勁給他老子磕頭。 “這些年我不知道給那蘇子瞻送了多少禮,人家半分不收,論關系地位,我也不如他。往昔你乾的那些破事我尚且能替你壓下,如今他要抓你去審,你等死便是。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自打你娘死後,這些年也是我太過縱容你了,文兒,下輩子投胎找個好爹吧。”高郡尉歎了口氣。
高友文一聽他爹如此說道,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空空,心灰如死。
高郡尉不再搭理他,脫了烏紗帽和官袍徑直向外走去。
少頃,高府大門被打開,高郡尉托著官袍和烏紗帽跪在蘇子瞻面前,“罪民高立教子無方,犯下大錯,請蘇大人懲治。”
“你勾結學政,擾亂科舉,可有此事?”蘇子瞻開口問道。
“有。”
“來人,抓捕高立高友文父子,打入牢房,擇日問審,即刻下達對會稽學政的追捕令。”
次日蘇子瞻當堂審問高家父子與會稽學政,判高友文死罪,秋後問斬,判高文與會稽學政牢役五年,在高友文的招供下,涉事的高家奴仆也被抓回依法治罪。
“姬兄,帝國科舉,還是漏洞頗多啊,門第高者,竟可巧取豪奪他人功名。”高友文等人問罪後,顧長安忽然對姬尋感慨道。
“嗯,但你亦是高門豪第,大可不必擔心。”
“非也,姬兄,聖人雲:‘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已為任,不亦重乎?’,他日我若有為,必定要掃除科舉弊端,令天下寒門俱歡顏!”
姬尋聽罷默然,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開始了解眼前這位鹹陽貴公子。
既望之夜,郡守府內燈火通明,蘇子瞻為顧長安一行人備下筵席作為款待。
“蘇伯父,世人稱你為食聖, 當真是半點不曾虛誇,這席上道道皆是佳肴,小侄在鹹陽也未曾品過如此美味。”席上顧長安讚譽道。
“我與諸位介紹下吧,這冰雪盤中菜肴名喚鮮鯽銀絲膾,乃西湖中捕來的鮮鯽魚現切製成,未經烹飪,最是鮮美,這道名喚東坡肉,名字由來只因我自號東坡居士,此肉半肥半瘦,肥而不膩,入口可嘗酒香,令有這東坡肘,東坡豆腐……”蘇子瞻一一介紹菜品。
席間,百裡玲瓏動箸如飛,吃的小嘴上滿是油膩,邊吃還邊嘀咕道:“比爺爺做的東西好吃萬倍……”百裡淳聽到差點氣背過去。
“這位小公子,我聽長安賢侄說你原是姬國之人,且為姬姓?”蘇子瞻忽然向姬尋開口道。
“在下幼時在吳蘇城生活過一段時間,確實是姬姓,不過並非王室之人。”姬尋開口道。
百裡淳聽他說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眼中卻閃過一絲遺憾。
“原來如此,小公子看這吳蘇城比之當年如何?”
當年?屠城三日的當年麽?那自然是極好,姬尋心想。
“蘇大人,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姬尋淡淡道,說罷將爐中的茶倒出一杯,抿了半口。
蘇子瞻點點頭,“言之有理,請諸位品茶。”
(書友們,小說內投了,編輯說不夠網文,我自己也意識到確實如此。正好最近大學要期末考,書先不寫了,我尋思著大改一下,讓小說更加網文一點,讀起來也更加豐富精彩,估摸著七月份重開,對幾位投資本書的兄弟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