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大為心動,但轉念一想還是猶豫道,
“我聽說瓊華派雖然多是女子,但入門很嚴,基本是師父找徒弟,罕有徒弟找師父的。”
瓊華派很少像三陽山一樣大開山門廣收門徒,她們更喜歡用的是一種隱蔽式的考察,比如某天某位女修道者來到一戶人家,
“你家的孩子我看順眼了,跟我走吧。”
她們有點像世家式的傳授徒弟,而且很多前輩隻帶一兩個弟子,和三陽山這種外門弟子遠超正式弟子截然不同。
陳天河沉吟道,
“我有一個朋友,和瓊華派有點交情,幫過一個小忙,你到了瓊華派提他的名字,或許能有面試的機會。”
羅長卿當年在遊歷的時候幫過一位瓊華派的弟子,有那麽點交情,陳天河這時也老實不客氣地拿出來做人情了。
杜若感激道,
“陳道友,我們素不相識,你…”
小姑娘心思也多,心想你上來送我一個這麽大人情,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陳天河手一揮,
“其實,我有一個夢。”
杜若,
“?”
陳天河道,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不再敝帚自珍,能像我們今天這樣開誠布公地互相溝通,這樣才能讓整個修道界的風氣煥然一新,推動道術地不斷發展,從而…”
杜若聽得頭髮暈,
她小心地問,
“陳道友,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陳天河笑道,
“你可能不信,但我說的句句屬實,要是每個人都能做出改變,整個世界都會改變。這樣吧,我今天也有一點小小的心得,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先來個拋磚引玉了。”
當下他就把自己領悟到的“食火之術”講了出來。
杜若雖然只聽懂了一部分,但也感到這法理可行,認真地聽了起來。
陳天河這麽做,當然不是什麽“開源共享”,只是他看得出杜若這個人不僅資質高,而且人其實很驕傲,不願平白受別人恩惠,總得來說就是她不僅值得投資,投資成功後也會有回報。
陳天河覬覦的不僅是三陽山的功法,連瓊華派的功法也頗有想法,反正他也不是本世界的人,對這裡的門派觀念不屑一顧。
杜若聽了足足半個時辰,終於說道,
“陳道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
這時,遠處腳步聲響動,又是一批人在童子的帶領下來到此地,顯然他們由於是從左門進入,還要多經受一些測試,所以來得晚了。陳天河就看到今天那黃衣大漢和用毛筆的青年也在其中。
陳天河站了起來,
“今日已晚,改日再談。”
然後就告辭回去了。
接下來幾日裡,後續的人每日都絡繹不絕地到來,整個山谷中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大概到了三百多人後終於不再增加,想來是開放山門結束了。
這幾天陳天河倒是經常和杜若探討,兩人都是獲益良多。
終於這天上午,有弟子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宣布道,
“最後一次測試即將開始。這次很簡單,所有人抽簽逐一比試,連勝兩場者即可入道院,敗者可以選擇出山,也可去雜役院乾一年雜役,明年這個時候再來比武。”
杜若恍然道,
“怪不得這裡有這麽多雜役,原來都是往屆留下來的。按他這麽說,這裡只能有三分之一的人能留下來?”
陳天河搖頭道,
“你忘了,還有往屆的人呢。”
杜若一驚,
“他們也要和我們比?這不公平。”
陳天河道,
“這的確不公平,不過管這裡的人估計並不重視這個。”
他指指前方,
“你看,他們已經來了。”
一群穿著三陽山道袍,仙風鶴骨的道人從山谷後小道走出,一一走上前方的看席。
每到一人,值守弟子便唱一句,
“守鶴真人到!”
“銀瓶真人到!”
“鐵鏡真人到!”
“上清真人到!”
“赤陽真人到!”
陳天河微微一震,抬頭看去,只見一名中年道人正在入席,他的臉又方又長,不苟言笑,眉宇中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就是他了,赤陽真人屠守正,我的目標,我的獵物!
陳天河如是想。
能被稱作真人者,至少也要入微,這種級別的在三陽山也算是中高層了。
聽到這話,陳天河忍不住抬頭,看台上多出了幾個道人,一個個面如明玉,仙風道骨,就是不知哪個是赤陽真人了。
幾名真人坐定,有弟子上前稟報,就把剛才陳天河一化三的舉動說了出來。
鐵鏡真人臉上微微意動,
“哦,還有這種事?是哪個人?”
“啟稟真人,就是剛剛下去的那個。”
鐵鏡真人順著指點看去,撫須道,
“要是如此,我倒要仔細瞧瞧了。”
他們這些真人,是可以直接從入門者中直接選拔門徒接受衣缽的。
上清真人笑道,
“鐵鏡兄莫要著急,再看他打一場再說。”
過了一會,終於輪到陳天河的第二場了,只要剩了這場,他就可以直接入道院了。
他在場中站定, 發現對面居然是先前見過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朝陳天河行了一禮,道,
“道友手段高妙,雲英佩服。”
陳天河回禮道,
“好說好說。”其實他是蠻佩服對面的,雖然這個世界修道不限男女,但做為女子能千裡迢迢來到這,付出的努力比男人至少多出一倍。
要不我輸給她一次?反正二勝可以允許一敗。不對,我要尊重她,就要狠狠地打敗她才行,讓這小姑娘知道現實的可怕和醜陋!
雲英不知道他腦子裡轉過這麽多念頭,說道,
“得罪了!縛靈索!”
她居然是雙眼中放出兩道白炎,這火焰殺傷力不強,卻是速度其快,直接打在陳天河身上。
陳天河嚇了一跳,完了要輸!
不過這白炎打倒身上卻沒什麽疼痛,就像一個女人用力用小拳拳砸了一下。
就這?
但陳天河馬上表情嚴肅起來,這白炎殺傷力不強,但附著在他身上確實努力在打擾他與陽光的溝通。
也是個人才啊,同樣的離光心炎火,居然玩出了這樣的花樣。要是一般的新人,本來就掌握不熟練,被這麽一干擾只怕就自己先慌了,無法聚集法力。
雲英看到陳天河不僅不抵抗,反而閉上眼睛仿佛束手待斃的樣子,不由大喜,她這白炎只是有暫時束縛和干擾的作用,真正製敵,還是要通過聚集初陽之力來給對手致命一擊。
她正在全力匯集法力,對面的陳天河卻忽然睜開了眼,笑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