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這冰雕的凹凸是不是也算是鬼斧神工了?……”
李文白投過來一抹詫異而又古怪的目光,“知道玄一小哥與這個男人關系好一些,現在是被氣的說起胡話來了嗎?”
“哦?”玄一笑了。
“李小哥是不認同我剛剛說的大自然鬼斧神工嗎?”
“大自然?”黑衣少年臉上微頓,看向了另一邊沉默良久的藍衣少年,眸光忽而閃閃。
玄一不看其他,神情專注的盯著眼前怪異而詭異的冰雕努力的壓製著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嘴邊的笑意也是變得僵硬而生冷了些。
“好吧,就算這不是大自然造成的,那就請李小哥來說說,這處雪層上的這些痕跡是因為什麽造成的吧……”
黑衣少年蹙眉看了一眼不遠處,忽而愣住了神。
一側的深藍色身影已經晃動著身影開始走上前了。
玄一默默的盯著不遠處的那處冰雕,心底是荒涼了一片的澀然,哪裡還想知道什麽原因不原因的呢?
玄一能猜測出,那半露在雪層當中的冰雕,不出意外就該是那個消失的男人了。男人喜歡隨身攜帶一串類似於佛珠的手鏈,通體黑色,這樣的顏色手鏈也會在這白皚皚中尤為突出。
大叔真的死了,死在了這場怪異而詭異的考察旅途中。
一個人的消失有很多種,玄一從來沒能想過會是這種。
即使穿著靴子的雙腳已經套上了厚厚的一層棉襪,這會依然可以感受到靴子外沿傳來的冰涼感,刺骨冰人。
玄一轉頭一同看向了面前這兩個冰冷的人,他剛剛之所以胡亂扯些讓那深沉少年回答問題的由頭,不過也是希望能捕捉到這兩人的一絲異常罷了。畢竟正常人面對一個僵硬的骷髏還會有些驚懼,就不說眼前是一具完整的了……
趙清隨手拿了一個雪橇就是對著冰雕的附近挖了一圈,李文白在一旁冷漠的看著,未動。
玄一在趙清挖開的坑內仔細的翻著,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翻找些什麽。
頭頂上的天色卻是在這一瞬暗了下去,就像是被人用黑幕遮住般,天地間灰蒙蒙的一片,就連視線也開始逐漸不清晰了起來。
“怎麽回事?”耳邊傳來趙清的訝異問聲。
“似乎是天……忽然的黑了?”耳邊夾雜著李文白那道冷靜平緩的嘀咕聲。
玄一趕緊站起了身,趁著天空突然的暗了下去,聽著耳邊兩道淡定不似人的聲音,這一刻的玄一輕聲抬起腳就向著未知的方向挪了過去。這還是他跟大叔學的,那個男人在雪地裡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就能挪動到很遠的地方,靴底輕擦雪層而過又能快速的掩蓋去自己的痕跡,相當的厲害的技能。
也是想到了這個技能,玄一這一刻才會如此驚慌,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大叔的死不是意外了。最大的懷疑成分,只能是眼前的這兩人!
緩慢的移著腿腳,這一刻仿佛是一瞬又是很長,長到耳邊已經漸漸沒了那兩人的動靜聲傳來,玄一還是不能自己。
耳邊的冷風還是照常的呼呼著,狠戾而猖狂。
趙清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摸了摸身下的雪層,跟著感覺突然問了一句,“李文白,這次當真是你爸爸讓你來的嗎?”
過了一會趙清也沒有聽到耳邊那人的聲音,靜悄悄中這個平時端莊的少年突然半蹲著一個飛撲向著不遠處撲了過去。
“嘭”一聲傳來,那人卻是並沒有撲到什麽蹤跡。
在這處不遠處的西北方向傳來一陣淺笑聲,“哈哈哈!趙大公子的警惕性還是蠻高的嗎?只是有些急了點……我想這會趙大公子的手上一定是已經拿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了吧?怎麽?想一刀扎死我啊?”
雪地上的人影動了動,沒有說話。
冰天雪地中,剛剛的天色已經漸漸的完全黑了下來,此時緩緩起身中的趙清並看不大真切遠處的景象。黝黑的一片中,這人不過也是憑借著他這二十年來的直覺與警覺性罷了。
黝黑的天幕下,誰也看不清誰,這樣的環境才是最是混亂,與方便!
“真是知人於心,無須言盡啊,真是相當的妙啊!趙大公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不論在下此次為何而來,似乎也無關趙大公子的事吧?這就像我也並未問趙大公子一樣啊……趙大公子沒事了還是學學那此時此刻躺著的人吧……畢竟那人也是個聰明的人……只是不那麽幸運而已……”
一側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那人是你做的?”
“嗤!趙大公子真是字字珠璣啊……在下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趙大公子做的呢?”
趙清不在說話,靜悄悄只看到一側忽然閃過了一道幽暗的淺芒,在緩緩的移動著。
剛剛還似就在不遠處的聲音轉瞬變得更加迷糊了些,趙清知道,他已經是錯過了良機了!
“想不到就連趙家無比寵愛的小孫子,也會范上這樣的一個錯誤啊……真是令人……高興啊!無怪乎中國有句名句是怎麽說來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哈哈哈!”
“你不是中國人?”遠處磨蹭的身影忽然頓了頓動作,也是到了這會這位大公子才算是發現了他手中的暗器正在散發著一絲幽亮,緊了緊手,這位趙家一向善辯的小外孫,久久沒了聲。
“這話也還給……趙……大公子了……”
遠處徹底沒有聲響,趙清隨手丟了手中的匕首,張開手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黝黑的一片中,適應了很久很久這位趙家的小外孫才是看清了一絲白……
“這雙該死的手……還真是……那個該死的家夥!一個人皮兩面的狗東西!一個最是肮髒的雜碎!竟敢來本少爺面前逞威風!等著吧!這次是本少大意了!沒有下次了!”少年僵著身子,雙手又是氣的哆嗦,又是很想握住,早已凍得僵硬的雙手用力了很久也是沒能握上。
“該死!”
一側已經走了很久很久的玄一稍稍停下了步伐,看不清一片的黝黑當中,他努力仔細的聽著耳邊的風聲努力的辯著方向。
白衫少年很是慶幸著,因為在今天的上午少年有仔細辨別了一番今天的風向,也是因此這會少年才能很快辨別出一個令他喜悅的消息!只要他還是背著風的方向走的,應該是不怎麽太難過就是了。
耳邊時不時刮過來一陣的陰冷寒風,由著剛剛到了現在,聽了一路的玄一本能的察覺到了這裡的風速的確是變小了一些。跟著心中的大概估算, 玄一知道他這是走了差不多來時的又一半路程了,估摸也大概又是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趁著這天突然的黑了情況下,他還是能逃多遠逃多遠吧!逃,似乎也是當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一側很遠處,地上蠕動中,黑衣少年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了很久又忽然快速起了身,又再次趴了下去,如此反覆才是讓人看明白,這人明顯是在聽來自於地表的動靜聲。
正常人都知道剛下過一層雪,鋪設了一地,這會的雪地上正是最松軟的時候,但凡有一個人走過雪表層上都會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動靜來的。
走走停停中,黑衣少年又是耽誤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功夫,也是直到這會少年似是想到了什麽,一陣嘀咕著停下了動作。
“媽的!倒是給忘記了耳邊的風速,空間,密度了……媽的!算了!算了!一幫該死的死人!”
黑了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的天幕,突然閃過一絲白光,輕顫中那束光芒一顫一顫的,好似也在承受著這耳邊的颶風般,顫動了沒多久就又告別了眾人,一絲亮光總共承受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一兩分鍾罷了。
天邊的突然顯亮,刺的黑衣少年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眼前閃現出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並看不到一個人影,少年快速的看了一眼身後。身後的方向除了他一哭走來的凌亂的腳步,再沒有其他。
“看來,老子是已經跑的夠遠了……那個叫玄一的小子倒也是蠻滑頭的麽?”黑衣少年蒼白著臉,看向遠處的方向,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