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夜。
許府。
如今的許家自從上一任家主許文山死後,其江湖地位岌岌可危,連家族生意也受到影響,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誰會願意見到呢?
許家能有今日的江湖地位,全靠上一任家主許文山用雙手打下來的,此人將家族秘法《奪命連環三仙劍》練到最高的境界,三仙歸一,化整為零,打遍天下無敵手。
而且此人財大氣粗,花費重金,請當時著名工匠趙豐茂為自己打造了一件“赤金甲”,不說普通刀劍,就連名家鑄劍師打造的利器都無法刺穿。
許文山自成名以來,未嘗敗績,卻是輸給了歲月。
不管你如何武功蓋世,都會有死去的那一天,每個人的終點都是死亡。
但是有的人死後,卻仍然活著。
許文山是這麽去想,也去做了。
可是許文山的兒子許洪德卻不是一個練武的料,無論許文山再怎麽努力,現在的許洪德只是能摸到“武師”境界的門檻,更別說能將《奪命連環三仙劍》的最高境界練成,許文山抱著遺憾而死,作為兒子的許洪德常常自疚。
不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能緊追其步伐。
長江後浪追前浪,可惜一浪不如一浪高。
。。。。。。
天已黑,月兒掛起,雨停了,雷聲也停了,只剩下微微西風。
許洪德在自家的院子裡望著明月,陷入了沉思,自從那爆炸的消息傳開,許家就陷入了虎口之中,他在為家族未來的存亡安危感到擔憂。許洪德查了很久,卻是找不到消息是誰人傳出的,但是消息的確是從泰安城裡散出來的。
許洪德如今舉步維艱,許家更是陷入虎口之中,這麽大的肥肉誰不想咬上一口?
但是看上這肥肉的可是不少,許洪德得到消息,似乎有人想獨吞整個許家。
“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能力吃下我許家!”許洪德喃喃道,“就算你們吃下,但是你們能否消化呢?”
在許洪德看來,藏寶圖是假的,一個幌子而已,自家有沒有藏寶圖,作為一家之主豈會不知,肯定是有人暗地裡打著許家的主意。
許家的生意可是遍布各行各業,這個市場蛋糕就那麽大,有人佔了大份,自然有人只能殘渣剩菜。
以前的許家有許文山這樣一位宗師坐鎮,自然沒人敢鬧事,如今卻是不同,許文山已經去和閻王爺報道,許家沒有了宗師的依靠,曾經那些吃殘渣剩菜的人,現在想吃肉了。
這個江湖,連和尚都想吃肉,更別說普通人。
這時有人小跑過來,此人身材幹練,長著一身的腱子肉,估摸著有四十歲出頭,急喊道:“家主,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看來都想來分一杯羹啊!”
“許松,慢點說,慌慌張張幹什麽呢!什麽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冼振緩緩問道。
都到這個時候,哪能不急啊。
許松道:“家主,丐幫和華龍觀的人都來了,還有日月教、青蓮會、天煞盟,惡狼堡等不下五十個大幫派。現在外頭已經被盯得的死死的,現在府中的一舉一動,外面的人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
許洪德若有所思,示意許松繼續說。
“下面的弟兄剛剛傳來的消息,鳳凰閣的人也出現在城中,就在河洛酒坊那裡落腳。”
許洪德雙眼猛地一睜,射出兩道駭人的目光,
但很快恢復原樣。 就見他搓著雙手,淡淡地說:“鳳凰閣的人也來了!”隨之微微一笑:“向來以中立自稱的鳳凰閣,這一百年來都未曾見過他們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江湖中,如今也要來這小小的泰安城,如此看來是奔著《景龍秘法》來的,他們鳳凰閣向來不差錢啊!”
“誰人帶隊?”許洪德繼續問道,他是怎麽也想不到,天鳳山莊的人會來。
“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帶著四個保鏢,一個老掉牙的車夫,一共就六個人,他們都管那女子叫‘小姐’,應該是鳳凰閣裡的嫡系子孫,但是隻帶了這點人馬,感覺又不像。”
聽許松如此一說,許洪德的雙手握得緊緊地,雙眼一眯,緩緩道:“不少了,不少了,可不要小瞧了鳳凰閣的底蘊,四個保鏢......”冼振背著雙手踱著步,遠望明月,歎道:“那四個保鏢可不一般啊!”
許松不解道:“不就是保鏢嗎?有何不妥。”
許洪德苦笑一聲:“你個大塊頭,平時讓你多讀點書,就是不聽,現在什麽都不懂。”
許松很是不服氣地說:“這和讀書有什麽關系?就那四位保鏢,老子一個人通通乾掉。”
“就憑你這一身腱子肉?”
許松自信地點頭,說:“正是!”
許洪德哈哈大笑:“榆木腦袋,我怕到時候你會死得很慘。”
“怕什麽!人死吊朝天,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許洪德看著許松,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耐心地說:“這四人,隨便拿出一人來,都應該不是你的對手。”
許松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但是這四人合力,那威力就不可同日而語,鳳凰閣的‘屠龍刀陣’, 太久太久沒有出現在江湖中,似乎被人遺忘了它的威力。”
“這麽厲害?”許松似乎不太相信。
“傳說天鳳山莊耗盡百年歲月,專門研究出來的殺陣,專門誅殺宗師級別的高手,就你這一身腱子肉,怕是不夠人砍啊!”
“有那麽厲害?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許松見自家的家主如此一說,將信將疑。
許洪德歎道:“這世上哪有什麽天下無敵的功法,凡物皆有缺,人亦如此,武功秘籍亦是如此。”
“那家主,那景龍秘法真的有那麽厲害嗎?鳳凰閣收藏天下秘籍,也要來爭景龍秘法?”
許洪德苦笑地說:“誰會嫌秘籍多呢?又有誰又會嫌棄銀子多呢?世人多貪婪啊!”
“現在外頭都想找到藏寶圖,各終暗哨,盯著我們死死的,府中的人出去,都會被攔下,家主,要不跟他們拚了?”
“拚?拿什麽去拚?若是能拿銀子砸死人,倒還好說,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個個如狼似虎,視我們許家如砧板上的肥肉,哪個不想吃下我們許家整個產業,霸佔我們財產。”許洪德很是憤慨,“就是看中我許家沒有宗師的庇護,才搞出這一出來,藏寶圖?”冼振冷冷地笑了笑,“就讓他們去爭吧!”
許松一驚,問道:“家主,外面的人都說我們有藏寶圖,咱真的有藏寶圖?”
許洪德緩緩地說:“該有的時候就該有,不該有的時候就不該有。”
許松摸著大腦袋,這話繞得他腦袋疼,小聲嘀咕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