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青蔥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孫運成臉上,他趴在課桌上,鼻子中呼出細細的鼾聲,忽然美夢被人打攪,那是一個小女孩,扎著馬尾辮子,像一隻活潑的小母鹿,帶著桂花的清香,但語氣卻不想外表這般溫柔,像奴役別人般的把水杯遞到小男孩面前,說到:“去,給我打杯水。”
小男孩因為被打攪了美夢很不愉悅,加上午睡困乏就更加難受了,但他還是氣鼓鼓的去了,那樣子像被冤枉的小柴犬,敢怒而不敢言,乖乖的打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小女孩,就在小女孩接過水杯之後,她一下拉過小男孩的手,小女孩說到:“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的小弟了,以後在學校就由我罩著你。”旁邊幾個小女孩嘻嘻的笑了起來,後來得知,她是在打賭,小男孩會不會順從的去打水,顯然她們贏了。
小男孩想翻個白眼,然後說上兩句有骨氣的話,但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這樣的事情充斥著孫運成的整個學生時代,包括大學。
當然他嘗試過反抗,換來的是父母的責怪和老師的責罵,但打心底裡他是不討厭這個小女孩的,但萬般委屈只能藏在心中,他依稀記得那些受到無盡壓迫的歲月,但卻只能低聲哀歎,誰讓她的父母與這小女孩的父母是世交,誰讓她在外人面前如此乖巧懂事,到自己著就變成了無情的壓迫呢?當然也不是沒有好的回憶,但美好總是藏於苦澀之中,當存在時就無情揮霍,而在它將要離去卻難以留住。
在他保研以後,她也同樣選擇保研,但橫禍終於還是降臨了,那是一個午後,孫運成被她強行帶出來逛街,他們走在圍欄外,孫運成心裡卻還惦記著那本沒讀完的《霍亂時期的愛情》心中不禁想到還有未來保研的兩年還要飽受她的奴役而苦惱,但下一秒他差點為這個想法而抱憾終生,一輛卡車飛馳而來,它如同鬼魅的幽靈,如同無頭的騎士撞破圍欄徑直衝向她,以至於他沒有半點反應時間,那個女孩就已經飛出好幾米遠,並且倒在了血泊當中,那鮮紅的血跡和她那天穿的白色裙子形成了詭異的對比,他楞在原地,慌亂的拿起手機,不斷的按著一個又一個號碼,他的手在顫抖,他汗浸滿了他的衣衫,他衝過去,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那車冒著濃濃的煙霧,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但他跪倒在血泊當中,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往日的一幕幕像是走馬燈般的在眼前浮現,他忽然覺得她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惡,他迫切希望她能站起來,然後笑著和她說這是玩笑,像小時候那樣和其他同學打賭,然後說到:“以後你就是我小弟啦,在學校我罩著你。”之類的幼稚話語但她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對他開這個玩笑,救護車的急促次的笛聲響徹整個街道,但在他聽來這更像是死神的呼喚,這個聲音是如此的刺耳,以至於他有種想和她一起被車撞飛的衝動,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牽住她的手,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和她走在一起,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在心裡抱怨她,那一瞬見,他仿佛明白了書中,弗羅倫阿裡薩和費爾明納達薩那不可被世俗所接受的,那執念般的愛情。
手術較為順利,但她需要移居美國接受最好的治療,所以她的研究生生涯在美國度過,而他則在國內被迫保研,他父親執意讓他留在國內,但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這也成為日後他和父母決裂的很大誘因,他永遠無法忘記他在手術室外望著自己身上血的結痂流了多少眼淚,和那些無用的壟長的禱告,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將靈魂出賣給魔鬼已換來她的平安,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渴望她對他施加壓迫,孫運成甚至想過她如果死了,他頂部獨活,讓這壓抑生活見鬼去吧,他對自己這樣說到。
但她們的關系卻很少有實質的進展,頂多就是用對方的杯子喝水,甚至連牽手的次數也少的可憐,可能是源於那種近如兄妹般的嫌棄。
但自此以後他開始認識到,他或許與她之間存在著什麽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