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次日,天明。
李梅來到了門衛保安大爺處:“大叔,能不能給馬桂平先生打個電話啊!”
保安大爺倒是心善,嘴裡喃喃道:“怎麽,是不是那屋子裡不乾淨?”
李梅點了點頭,保安大爺追問道:“你有沒有和他簽合同啊?”
李梅咯噔了一下,心裡似突然醒悟,保安大爺一眼就已瞧出她簽了合同:“那沒用的,你打電話給他,他不會理你的,你要不繼續住下去就得給他賠一年的房租,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上當的人了!”
這一番言語倒是直接扇醒了李梅,李梅掩面欲哭,保安大爺歎了一口氣,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竄地址,遞給了李梅道:“你去這個地方,找他們過來給你看一看,之後就會好的!”
李梅接過紙張,看著上面的地址連連道謝:“謝謝大叔,謝謝大叔!”
“快去吧,別耽擱事了!”保安大叔擺了擺手道
說完,李梅拉著蘇百無便走。
......
按著地址,坐上公交轉了幾次才總算是到了地方。
這條街較老,也有些偏僻,距離幽州最大的公墓山不過幾裡路,只有零零散散幾戶人家,街上隨處可見的就是香蠟錢紙,甚至時不時掛起些許微風,空氣中夾雜的也都是香蠟味。
來到一家販賣香蠟錢紙的店鋪面前,李梅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店面名字:益香閣!
“師傅,你待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問問!”李梅看著蘇百無說道
走進店鋪,一個正在吃麵看電視的年輕小夥立馬起身叫道:“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的?”
李梅顫顫道:“我...我找...於興慶,請問一下在家嗎?”
小夥扭頭朝後院一喊:“老爸,有人找你!”
屋內應了一聲:“來了!”
說著,一個年紀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地中海髮型,身寬體胖,個頭較矮,約一米七出點頭,模樣倒是一般,算是個普通人。
這人看了眼李梅,倒是有些疑惑道:“您好,我就是於興慶,請問有什麽事麽?”
李梅看著面前這人,一番打量,心裡暗暗覺得:這人這相貌可不像是個好人!
但,既然是那保安大叔給自己推薦的,自己初來此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只能暫且一信:“我...我租了間房子,有點不太乾淨,想要請您幫我看看!”
於興慶一聽,倒是瞬間明了,一問:“是不是馬桂平的那間屋子?”
李梅一愣,點了點頭,於興慶搖了搖頭:“那屋子解決不掉,之前那間屋子裡的女主人上吊自殺,死在了屋子裡,那小區又陰不見陽,導致她一直都住在那間屋子裡,根本不願意走,所以我也沒辦法!”
“那怎麽辦?她說我今天不走的話,就要我的命,可我要是搬走就得賠給馬桂平一年的房租啊,我...”李梅有點著急道
“這我也沒什麽辦法,那屋子本來就是她的,又不知道因為啥事,上吊死在了那裡,怨念極重,根本不願意離開!”
“那怎麽辦啊?我這...”
於興慶搖了搖頭:“沒辦法,你要不請幾個和尚去念念經超度超度?”
李梅一臉惆悵,這真是倒了血霉,剛到幽州還沒落下腳,就遇到了這岔子事,心裡也滿是擔憂,想著:這可怎辦,搬家就要賠錢,不搬家可能要命!
蘇百無看著李梅這般惆悵,
臉色也很差,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徒弟,要不然我去和她說說?” 李梅看了眼蘇百無,一臉惆悵和難過,甚至都快忍不住要哭了。
於興慶也聽到了蘇百無剛剛說的話,除此外,於興慶還見到了蘇百無似和常人不一!
於興慶緩緩地走到蘇百無面前,用手試著去撥弄了一下蘇百無那擋住右臉地長發,隻撥弄開的一瞬間,於興慶一驚,脊背骨直發麻,李梅忙拉著蘇百無朝自己身後一拉,道:“你幹嘛?”
於興慶臉上滿是驚恐和欣喜,吞吐道:“這孩子...他...他...是...”
李梅有些沒好氣,拉著蘇百無便要走:“師傅,我們走!”
於興慶忙伸手叫道:“別...等一下...等一下,我去幫你解決,我去幫你解決!”
聽到於興慶願意幫忙,李梅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朝於興慶看去,於興慶此刻激動萬分,一直盯著蘇百無看,嘴裡喃喃道:“我幫你解決這件事,但你要讓他跟著我,可以麽?”
李梅倒是有些猶豫,直勾勾地盯著於興慶看,於興慶這會兒忙解釋道:“所謂:神明三百年一醒,四百年一睡,天生陰陽,是為神明,這小孩若是跟著你們的話,命不過三十載,克親克朋克近,但跟著我,他能活!”
這話一出,李梅看了看蘇百無,又看了看於興慶,有那麽一丟丟的糾結和猶豫。
於興慶忙著說道:“先...先別說這些,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先去你住的地方再說!”
......
打開房門,踏入屋內,於興慶臉色也由剛才車上的自信滿滿轉而變得有那麽一絲擔憂。
於興慶從背著的挎包裡拿出三根香,先點燃香朝著屋內四周拜了拜,隨之將其插在了門口,隨後從包裡拿出一個碗,又倒了一點水進入碗中,拿出一根筷子將之放入碗中,筷子入水便立,不倒。
於興慶開始於嘴裡喃喃自語著,李梅則拉著蘇百無站在門外,屋內似並無半點動靜。
但隨著於興慶幾聲言語過後,這碗裡的水開始起了波動,且甚至明顯似沸水般開始跳動翻滾起來。
於興慶明顯有了點慌,神色也變得有些恐懼害怕,忙從包裡又抓了一把香灰撒入碗裡,香灰入碗,水沸不止,本就只有不到碗一半的水再這會兒卻朝碗外不止地翻滾著,單是湧出來的水少說也得有個一大桶水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的於興慶慌了神,而門上的香也在以極快地速度開始焚燒,甚至短短不過二三十秒鍾,這香已經燒了一多半。
就在這時,突然只聽‘啪’一聲輕脆。
裝著水的碗突然炸裂開來,碎成了幾十塊,散落一地,水灑而蔓,但那根筷子卻是直直地屹立於那。
於興慶頓感不妙,伸手入包再抓了一把香灰欲灑,卻見那筷子瞬間破碎裂開,似竹子爆裂般,由上至下。
於興慶香灰也沒敢灑,只是朝後退了兩步,他知道,這已經是解決不掉了,若是再灑香灰,只怕自己小命難保!
他右腳退出大門,筷子落地,風平浪靜,一切都似沒發生過那般,門口的香燒成了兩短一長。
於興慶將香拔出來,看著門外的李梅和蘇百無道:“我鬥不過她,我勸你們還是盡早搬離這個地方比較好!”
蘇百無抬頭一瞧,只見,此刻一張煞白地臉就掛在於興慶地右肩膀旁邊,而她整個人也趴在於興慶地後背,蘇百無一驚下意識地朝李梅身後一躲。
她似瞧出了蘇百無的不對,咧開嘴,滿是獠牙,舌頭長近一尺三四,雙眼黢黑猶如墨汁。
於興慶瞧見蘇百無再朝李梅身後躲,自己也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不太對勁,自己的肩膀很重,後背也有那麽一丟丟地疲倦。
於興慶左手伸入腰包開始從裡面似在找著什麽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於興慶突然將左手一拿出來,二話不說便朝自己肩膀和自己身上灑打而去。
大米一灑打,於興慶倍感一陣輕松,忙轉過身子再拿一把大米欲朝後灑,但,余光之中卻瞧蘇百無突然松開了抓著李梅地手,並朝一旁退了兩步。
再看,李梅此刻突然踮起腳尖,面色凝重且又蒼白,雙眼無神,如同死寂!
於興慶感覺到了不對,忙轉身欲灑大米去打李梅,卻見李梅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掐住於興慶地脖子,於興慶好說也是個一百五六十斤的成年男人,面對這個只有不過九十來斤的李梅,一時間竟有些無力招架。
只是一推,她便輕松將於興慶給推倒在地,使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甚至是磕地那一聲悶響,也讓於興慶後腦杓破了點皮,出了點血。
於興慶忙用手去掰李梅地手,可李梅這會兒的力氣簡直大如牛,自己根本無法掙脫,不過幾秒鍾,於興慶臉就被憋地通紅。
一瞬之間,於興慶見到李梅地臉在這一刻竟變得重疊,似在她身上還有另外一人。
於興慶十分清楚,此乃:鬼上身!
“滾...滾...滾出我家!”李梅帶著一絲咆哮,聲似重疊,重音, 似兩聲合一,於興慶又害怕又在極力反抗。
廢了不少地力氣,於興慶用手抓住了李梅雙手地中指,用力一掰,只聽“啊”一聲慘叫。
李梅瞬間全身無力,於興慶則掰著李梅地手從地上試著爬了起來,並開始在嘴裡念叨著什麽東西,像是某種經文。
一瞬,李梅表情豐富,隱約見其影似重疊,看地上的影子,似有兩個,一個呆愣站著,一個正在極力掙扎亂動!
“離開這裡!”一聲呵斥,於興慶顯然已經憤怒不已,手指就這樣用力掰著李梅地中指。
李梅突然將頭一低,伸出舌頭,猛地張開嘴,於興慶一眼便見情況不對,忙松開左手塞入李梅嘴裡,李梅二話不說便是一口咬在於興慶地手指上,其表情也似在笑!
雙方似陷入了僵持,一方不敢松開掰著地中指,一方不肯松口,於興慶地手指也漸漸地出了血。
蘇百無這會兒右眼突然轉變,成為黑瞳,於興慶疼得低頭一瞧,這李梅身後的地方又多出一影,它若影若現,似有似無,體形健碩,近兩米八幾,快要頂著屋頂。
它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與李梅重疊著的影子,猛地朝後一拉,李梅瞬間便癱軟跌倒在了地上,於興慶忙松開手,踉蹌了一下,差點也隨李梅一同跌倒。
看著地上的影子,這黑影手裡抓著一個正在掙扎地影子,但它卻似無法掙脫得開!
一眨眼,雙影消失不見,於興慶忙朝蘇百無看去,蘇百無倒是沒啥反應,只是貼著牆站在一邊,於興慶松了一口氣,心裡也算是猜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