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串得掉在雨水匯成的水窪上面。
江州大雨紛紛,染綠了山,染綠了水。天空泛白,江州迎來一場大雨,雨滴落在官道上,顯得波光粼粼閃著光,雨敲擊著過往車輛的車窗。
雨巷,女人手持著油紙傘,手接著滑落下來的雨水,嘴角微微一笑,屋簷風鈴串起窗簷上的雨聲,敲打著連綿不絕的音樂,各家各戶也都燃起了炊煙。
山中枯木長出嫩芽,一場雨為此地帶來綠意。
後山石刻雕像後,三人從山中走出,一人為年輕男子,戴著鬥笠,另一人是一老頭,面色紅潤,兩人中間一個圓頭圓腦的腦袋左右搖晃著,好似一場從年輕到老,再從生到死的場景。
……
“殿下!雲來跟頤老不見蹤跡,院中有托移水缸的痕跡,直指後山,應該是他們留下來的,昨晚這大雨下的太奇怪,應該與頤老他們消失有關系!虞慶文擔心的說道。
夏臨寒喝著一口剛煮好的白粥,面色平靜的說道:“慶文,都說你做事別太急躁,你每時每刻都在擔憂,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虞慶文面色焦急,但被夏臨寒這麽一說,趕緊連忙收斂,對了,還有剛剛馬夫來報,說馬廄無緣無故的少了兩匹馬,不知道該怎辦,特向殿下請罪。
夏臨寒將碗中白粥一飲而盡後說道:“少兩匹馬?嘴角微微一笑,你去看看那兩人還在沒?”
是!虞慶文轉身跑出殿去,天空還在下雨,讓夏臨寒的心情舒暢,閉著眼睛靜靜感受著這在宮中感受不到的一刻。
沒過一會兒,虞慶文歸來說道:“回殿下,我到那兩人屋前敲門後,問了好幾遍也沒有聽見有人回我,我就開門進去,沒有見到兩人但桌上卻有一封信和它。”
虞慶文將一本金黃色的鐵卷帛書和一封信放在夏臨寒跟前。
夏臨寒拿起信封,上面寫著太子殿下親啟,字體娟麗秀氣,夏臨寒拿出裡面的信紙,上面寫道:
“一卷天書換兩匹馬,這個買賣應是殿下賺了,這天書在我手上我想也守不住,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再告訴殿下一件事,天書雖然強大,但是得靠有緣人才能獲得,若不能得到天書的承認,那誰都沒有辦法修煉,還有早飯就不吃了,就祝殿下好運!就此別過。”
夏臨寒放下信書,拿起桌上金黃色的天書觀摩起來,質地略顯古樸,一個不知什麽年代的殺字若隱若現,靈氣流轉,夏臨寒雙手用勁玄罡纏繞,想要將天書打開,但是天書依舊紋絲不動。
虞慶文說道:“殿下,他們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嗎?現在頤老和雲來該怎麽辦?”
夏臨寒將手中帛書放在桌上,慢慢說道:“他們用一卷天書,換了我們兩匹馬,你說值嗎?頤老心思縝密,做事行雲流水,既然他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麽,那說明應該不是什麽大事,我們靜靜等著就行。”
偌大的殿中,兩人圍繞火邊,柴火燒得劈裡啪啦,和天空中的雨點交相呼應。
遠在幾座大山後的官路上,兩匹烈馬的馬蹄聲傳來,兩匹馬並馳而跑,馬上正是坐的南宮慕和祝柳紅,兩人戴著鬥笠,在雨中馳騁著,宛如那神仙眷侶,讓不少人不由得羨慕。
“南宮,就這樣將拚死得來的天書交出去值得嗎?”女子開口道。
南宮慕目視前方,手緊緊抓住韁繩,說道:“值得,雖然我南宮慕在宗門不知道算計過多少人,得罪過多少人,可這一次的買賣我們不虧,
反而還讓他欠了我們一個人情,天書與我們無緣,送給他,讓江湖人都去找他,我們也不是能置身事外嗎?” 雖然這麽說,祝柳紅臉上還是滿臉遺憾,但是看見南宮慕滿臉輕松的模樣,心中也跟著高興。
“我們現在去哪裡?”
“水鄉之都,江南!”一雙人倚攬,身騎烈馬辭行於大雨之中,漸漸消失在山口。
大雨沐浴著水神殿使其多了一番滋味。
“喂,小子,你說的酒呢?你大俠我趕了幾天的路,可別騙我,你可知道我的厲害!”水神殿外傳進來一陌生男子的聲音。
殿中兩人聽聞此聲,夏臨寒睜開緊閉的雙眼,看著殿門外,虞慶文連忙起身將百月槍握在手中,以為又是那宗門的弟子前來找事。
只見殿外階梯上,三人並排而行,一男子戴著鬥笠,先行出現在眼中,頤長夜跟雲來的模樣也逐漸出現,虞慶文見到頤長夜跟雲來,心中慶喜,這才將手中長槍放下。
“快了快了,這殿中就有酒,你嘮叨了一路了,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怎麽可能騙你呢?”雲來歪著頭笑著說道。
三人進殿,頤長夜拱手向夏臨寒行禮,雲來也跟著行禮,鬥笠男子不為所動,靜靜的看著,隻關心這殿中到底有沒有酒喝。
見到男子如此無禮,夏臨寒也不生氣,虞慶文搬來三個木頭凳子,夏臨寒揮手,表示落座。
看著兩人落座,只剩鬥笠男子還站在原處,雲來見狀,起身硬生生將男子拉到火邊,鬥笠男子半拖半就的還是坐了下來。
雲來看著眾人也不說話,就先開口說道:“殿下,這位是我救命恩人,大俠,這位是我們夏胤王朝當今太子,旁邊這位是虞大人,是太子殿下的侍衛。”
夏臨寒點頭以表示打招呼,鬥笠男子視而不見,片刻後說道:“小子,你不是說有酒喝嘛?在哪兒呢?”
雲來長喔一聲,你等著我給你拿,雲來起身笑著碰了碰身邊頤長夜,頤長夜一臉奇怪的表情,心想碰我幾個意思?
雲來離開之後,夏臨寒才開口說道:“不知大俠如何稱呼?”
鬥笠男子滿不在意的說道:“就一無名小卒, 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虞慶文心中不悅,太子殿下放低姿態跟你說話,你竟然不知好歹?還以這種口氣說話。
夏臨寒又問道:“那不知從何而來,怎會來到此處?”
“這事啊?我就剛路過這裡,救了那小子,他說要請我喝酒,所以我就來了,多有打擾,多有打擾!”鬥笠男子拱著手笑著說道。
沒過一會兒,雲來就拿著一個竹筒跑了進來,頤長夜一臉疑惑,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也記不清在哪裡見過了。
雲來跑來坐下,氣喘籲籲的說道:“給!請你喝酒,好酒!”
雲來虛心的對頤長夜一笑,頤長夜越看越眼熟,男子接過手來一臉笑意的問道:“這裡面裝的好酒?”
鬥笠男子打開蓋子,裡面傳出一陣酒香,但夾雜著一股味,說不出來的感覺,男子也不多想舉起就喝。
頤長夜記憶匣子突然打開,才想起來這是藥箱裡的毒酒,難怪雲來這臭小子時不時的打眼神,連忙大聲說道:“別喝!酒裡有毒!”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男子喉結一陣一陣的咕咚。
鬥笠男子聞到酒香,哪裡還聽得見別人的勸告,喝著喝著一品不對味,一口噴了出來,大吼道:“臭小子,我剛剛才救你,你現在反過來就要殺我啊!其心可誅啊!男子一臉憋屈的表情。”
雲來看著兩人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隻得尷尬的撓了撓頭,夏臨寒跟虞慶文兩人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