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節。
烈日當空,太陽的炎熱讓蟬鳴傳入耳中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煩躁,曳紅旗之正,振夔鼓之鏜,伴隨著一聲鑼鼓響起站在大江周邊的人群都慢慢安靜下來。
一位身穿灰色麻衣的老者走向祭壇拿起放在桌上的桃枝舉過頭頂後,飛奔到江邊用桃枝粘上江水灑在龍舟的龍頭上,又拿起一隻大紅公雞一口咬在雄雞紅冠,將雞血滴在龍頭之上,做完這些事情後,老者呼氣轉過身大聲說道:“今日普天共迎佳節,陛下特命太子殿下為龍舟點睛。”
“太子殿下?”
真沒想到今年陛下會讓太子參加節日也可謂是不可多得大事啊!
一艘大船上有人開口笑說道。
聽聞太子殿下一直在東宮靜修,三師輔佐,今日佳節陛下能讓太子出來主持也算是理所當然,另一位人開口說的道老者說音剛落下。
一艘豪華的金龍馬架上走下來了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身著黑色緞袍,金絲滾邊衣服上繡著蛟龍的模樣,廣袖袖邊緙絲花紋,是暗雲花樣,月白色的束腰,墨發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自帶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夏臨寒拿起放在案桌上的朱砂紅毛筆緩緩說道:“今日佳節以祈求上天繼續供以人間之陽氣,以使萬物陰陽相交,繁衍生息取其五谷先祖以表示後代昌盛之意,並舉行龍舟賽,以龍為陽、水為陰。
陰陽和諧相交、相助之意,祈求風調雨順,萬物生化不息,更使的來年五谷豐登,六畜興旺,舉國安定。”說完舉起朱砂毛筆在龍眼之處以點睛,頓時隻覺著,龍舟充滿了靈氣生機,頃刻間騰雲而飛。
夏臨寒放開嗓音大聲說道:“下水!”
言語之後鑼鼓聲聲響不斷,夾雜著人們歡快的笑聲中,在幾十個赤裸著上身的年輕壯士助推下龍舟緩緩入水,下水間的推浪之聲引得山間鳥獸慌忙逃竄於叢林之間,周圍的人們並將手中瓜果給予別人求得來年大家平平安安。
坐在主位上的二親王說的道:“今年的佳節比起往年甚是熱鬧,特別是今年這一屆的選手,比往年看著更加有看頭啊,害得本王都想與這些年輕壯士一起共同競爭啊”
三公之一的房祖堯在旁邊附議道:“想當年我和親王們共同一起競爭,卻常常落的最後一名,如今聽了親王這番話真是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啊,哈哈哈。在座的各位都放聲大笑。
歡聲笑語中被一道聲音打破
“諸位真是好雅興啊”,一道聲音從龍舟二樓傳來,隻得聽見手拍折扇的聲音,人卻已經來到了宴席後面。
“參見太子殿下”侍衛跟侍女紛紛跪下叩拜,親王等大臣起身拱手拜見。
夏臨寒來到夏馥世親王前將其托起說道:“皇叔不必多禮,孤只是來見見各位是否玩的盡興,諸位也都起來吧”。
皇叔,今天是端午佳節大家都以水果果物相送以求來年平安,我也特地托人從江南帶來的特產供各位品嘗”。
“端上來”一個罡風淋漓的金甲侍衛迅速將手中的竹籃放在桌上後退到門邊。
二親王說:“殿下,此等珍貴之物,我等怎可享用。”
夏臨寒輕聲笑著說道:“皇叔,嚴重了,此果名為喜極三元,入嘴酸中帶甜,可為不多得的好物。”
夏臨寒緩緩走到主位上坐下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在座的各位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到為何殿下突然駕到,都不知該如何才好。
片刻後二親王說道:“今年的選手個個都可是比當年的我們幾個厲害啊,不如我等陪殿下一同觀看,看那一組會取得今年頭籌,不知殿下意向如何?”
夏臨寒搖著手中折扇微笑到:“如此甚好,我也好久沒有陪皇叔聊聊天了”很快一個侍衛搬來了一把椅子,二親王坐在殿下身邊卻顯得格格不入,略顯尷尬。
大江上有著許多達官顯貴,皇親國戚的船,想要建一艘如此大的船,投入的白銀不下於兩千萬兩,更別說船上這些豪華的裝飾,夏臨寒望向大船對面的那一艘只能容下十幾人的中型小船沒有什麽侍衛只有一兩個侍女,想必那兩個侍女也暗自高興能夠在這船上服侍這家人,竟能夠在江上如此近距離觀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飄著風帆的船艙上一個小女孩手裡拿著紙鳶正想盡辦一切法想讓它飛起來,可是奈何船太小無論怎麽放飛都只能在小女孩頭上飛來飛去,顯得好笑。
小女孩跑去撿起剛掉到地上的紙鳶,看向了這邊的大船,發現了一個正在對著她微笑的男子,生的好生俊俏,也許是男子發現了紙鳶飛不起來,窘迫小臉微微臉紅,對著男子比了個鬼臉,向船艙跑去。
一位身著白衣絨服的婦女走過來嚴厲的說道:“興紅不要亂跑,要是著涼或者掉到江河中了怎麽辦,這江中可是有許多吃人的怪物呢,說話間的婦女嚴厲的眼中盡顯柔情。”
小女孩愧疚的說了一句:“知道了母親,讓你擔心了,小女孩低下了小腦袋。”
婦女咳著嗽揉了揉小女孩的頭,母親剛剛有一位公子在看我放紙鳶呢!紙鳶飛遠了,我就去撿就看見了他在對我一直傻笑你說他也是不是生病了啊?小女孩對婦女說道。
婦女摸著她的頭說道:“興紅啊!不能這樣沒有禮貌,下回見到那位公子可一定要向他問好,知道了嘛。”
小女生微笑著說道:“好的, 我知道了,女孩望向大船方向,母親你看,婦女順著小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位公子還在看著這呢。”
婦女望向小女孩所指的那艘大船上正在微笑的男子,突然驚恐,拉著小女孩的手就走到了船頭正要彎腰行禮,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跪拜了,船外寒冷,夫人帶小女進船歇著吧。
婦女向著大船彎腰輕聲說道:“多謝,太子殿下。”
婦女拉著小女孩的衣袖走進了船艙消失在殿下的眼中,收回視線,太子眉清目秀的丹鳳眼顯得銳利。
“皇叔,昨夜父皇換我進宮,商討了諸多大事,其中國中下界之事商討最多,特來向你請教一番。”話一出周邊喜慶的氛圍驟然下降許多。
夏馥世眉頭一皺對著身邊的人一個顏色,周圍的下人通通退出,碩大的三樓只剩下夏親王跟房公陪坐在其身後江中的凜冽寒氣遠大於陽氣,本是炎夏,三樓卻略顯寒冷。
心道看來殿下今日並不是為送禮而來,反倒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兩人互換眼神後才說道:“太子與大哥交代的事我等盡會竭盡全力去辦,可昨夜商討之事我等又有什麽道理理解呢?”
“房公,你說是吧。”夏馥世微笑著對房祖堯說道。
房祖堯心中顫抖,心道:“你們皇家的事怎麽牽連上我啊,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房祖堯只能陪笑著。
龍舟的競賽進入白熱化,人們的熱情全然不減呐喊之聲覆蓋了蟬鳴的響聲,二樓中的人們也都不知為何這麽突然,隻覺得這炎夏有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