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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人院實錄》第5章:閑聊
  天剛蒙蒙亮,嚴鎬就在睡夢中被外面的動靜驚醒。

  他伸了個懶腰,惺惺松松捧著一頭凌亂的頭髮直起身板。

  撓了撓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鍾。

  六點十八

  也差不多到起床的時候了。

  簡單的洗漱後,他推開門。

  有幾個病患正在走廊上靠著窗閑聊,醫護在遠處默默監視著。

  嚴鎬頭疼地掃了一眼幾人的模樣:

  正抱頭笑哭的一個老頭,用粉色皮筋把頭髮扎成一個別致的單馬尾。

  白花的胡子遮住下頜,金條鑲邊的眼鏡框與形象不太搭邊。

  一側冷笑的男人,扒拉著自己的眼皮,努力使自己的黑眼圈沒那麽出眾。

  嚴鎬觀察到他病號服下方的肌膚,大多都被密集的文身覆蓋,心想此人大概是危險分子之一。

  還有兩個年紀樣貌相仿的少女,一個銀發,一個黑發。

  銀發少女的膚色更為白皙,就連眉毛,睫毛都純白無瑕。他猜想,這人可能是白化病患者。

  她們盯著窗外的風景出了神,不理會其他兩人的笑聲,嘴裡卻含糊唱著誦經一樣的曲子。

  嚴鎬感歎道,害!原來這裡就是瘋人院...哪有什麽超自然?

  眾人側聞門開,轉頭被此人吸引了視線。

  一陣沉寂下來,自覺尷尬。

  他主動朝他們打了招呼,徑直走了過去。

  冷面的文身男見狀,立馬後退了一步,作肅狀,橫眉看著嚴鎬。

  他也對文身男加強了警惕,在身後攥緊了拳頭。

  一旁的老頭拍了拍旁者的肩膀,好生安撫下來。先做自我介紹道:

  “鄙人王才俊,想必此般與少俠相遇,必有緣分。請問尊姓大名。”

  老頭眯著眼,笑面柔和看著對面的男人。

  “嚴鎬。”

  他也漸漸放松了戒備,垂下手去。

  “原來是嚴大俠,幸會幸會。”

  這時,一旁的雙子姐妹也停住禱告,把目光投到這個新來的男人身上。

  “我是林難。”

  文身男也自報了姓名,在老者背後悻悻然道。

  他朝眾人點頭問候,心想:

  這人神情如此憤懣,該不會就是狂躁患者吧...

  “這兩位是我們B區的鎮殿之寶。”

  老頭向嚴鎬介紹了雙子姐妹的經歷:這兩人從打胎起就黏一塊兒,後來也不約而同的進了二監...

  說罷,牽著其中一個少女過來到男人的身邊。

  另一個也尾隨而行。

  “小鵺,”

  老頭笑眯眯撫摸著銀發少女的頭,像爺爺溺愛孫女一般慈祥,念叨道:

  “快跟這位大哥哥介紹一下自己。”

  少女聽見這話,怯生生藏進老頭身後,支支吾吾道:

  “我..我是..鵺。那是..我的妹妹陽子..”

  話畢,她嬌羞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眼睛馬上又回到地板上,不敢直視男人的臉。

  黑發的少女則相反。

  她抓著姐姐的衣擺,直勾勾朝著嚴鎬的手腕看去。

  面無表情,看不清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麽。

  “陽。”她平淡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對視上男人的眼睛。

  空洞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

  嚴鎬感覺被她盯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打了冷顫。

  連忙乾笑兩聲。

  “呃...你們好呀。”

  簡單的問候過後,

老頭開啟了閑聊模式。  嚴鎬自覺無聊,打算鬼扯一番然後偷溜。

  ...

  “唉...再說,進來這裡,都是因為我們去不了C區咯”

  老頭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滿面愁容的說。

  男人聽見他這段發言,眼睛猛然亮了起來。不覺有了精神,裝作很平常的問:

  “你也想去C區?”

  ...

  “誰不想去啊!”

  冷面男聞言,翻了一個白眼道,

  “在座各位的夢想,都是進C區。”

  聽到這,嚴鎬感到十分驚訝。

  “難道..你也是為了進C區進來的?”

  男子抬起眼皮看向嚴鎬,眼神中透露著戲謔。

  “啊?”嚴鎬被他這麽一問,有些慌神。

  “難道他們也是為了探索二監的秘密才進來的?關於這裡的秘密,他們又知道多少呢?這些人,難道也是正常人...”

  他在心裡默默驚訝於自己的這種猜想,對眼前四位充滿了警惕之心。

  “不是啊!哈哈哈!!誰會想進來這個鬼地方呢!”

  他裝作無知樣哈哈大笑起來,

  “難道你們真的是為了進C區那個鬼地方才進來的?”男人滿臉疑惑。

  “不會吧,真有人還不知道那裡住的都不是人麽?”

  話音落畢,他發現對面人聽了這番話,臉上表情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尤其是為首的冷面男,他顱上青筋直冒。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壓沉聲音問道:

  “是誰告訴你的,快說!你聽誰說的他們不是人!?”

  嚴鎬見狀,大吃一驚,看著男子瞪大通紅的雙眸嚇了一跳,悚然解釋道:

  “不是啊,你誤會了大哥。

  我想說的是...我學醫的表哥告訴我,能住C區的都不是人,是魔鬼一樣恐怖的...”

  “切。”

  冷面男聽到回答,放下嚴鎬,又到一旁冷站著。

  “哎呀!”

  老頭這時才笑惺惺地現身,稍許用力打了一下嚴鎬的背道:

  “這不誤會一場嘛,小林你也別生氣,他只是說錯話了。”

  隨後伸頭對著男人的耳朵悄然道:

  “他的哥哥前幾年被抓進了C區,所以他才進來...

  你別介意啊,這孩子本性不壞。”

  “喔?原來和我是一樣的目的。”男人在心裡暗自感歎。

  他打探著眼前看起來不好惹的男子,心裡瞬間泛起一陣同情。

  三兩告別後,嚴鎬轉向了樓梯口。

  原本少女所在的窗口,現在空無一人,只剩白紗窗簾輕輕搖曳..

  他回想著剛剛老頭所說的關於C區的故事,陷入沉思:

  “傳說啊,C區原本是一棟空樓,隻用作儲備日常所需的用品。

  它的創立,是幾年前一個姓莫的董事提議的。

  好像,是為了提高醫院的威望什麽的...

  我懷疑啊..就是收入會變高。

  一百多年前,X國開始對危險人物分級管理,這些人不都精神上多多少少有點問題嘛。

  把他們關在這,一是病院的財政會蒸蒸日上。二是政府所給的扶持資金也變得日高日上了。

  所以..這裡被戲稱為二監。”

  ...

  “剛創立時,C區是允許醫護和醫學專家隨意進出的。

  不知什麽原因,在兩年前的一天,C區大樓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至此之後,C區就被嚴格封禁了起來...

  現在已經全面封閉啦!

  除非特殊的人,才能有資格進入C區,管理裡面的病患。

  話雖如此,聽說每年也都會有幾個人被送進C區,不知犯了啥法吧,其實這裡也沒人見過他們...

  我們這些人,在這待久了,聽的邪乎傳聞也多了...

  肯定對去解開C區秘密這件事,有強烈的向往咯!”

  ...

  兩年前...

  嚴鎬對這個詞,本就耿耿於懷。

  不知道老頭說的封禁,是不是因為天啟日事件。

  那個姓莫的創立C區,目的又是什麽呢...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一切的發展,好像都深深超出了他的預料范圍...

  不管如何,現在進入C區,好像變得更加困難了。

  嚴鎬抬頭凝視著對面,輕輕用手摩挲著玻璃。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下了樓。

  現在是早餐時間。

  B區大廳盈滿了病患。各種嘈雜的聲音混為一堂。

  雖然混亂,但大家都有序地排著隊,領取當日的早餐。

  在一番苦等的排隊後,嚴鎬也終於領到了今日的早餐——兩個開瓣剝好皮的溏心蛋,一杯塑膠杯裝的加乳豆漿,一半火腿三明治。

  找到自己的座位後,他開始享受今日美食。

  正當他美滋滋喝著醇香的豆漿時,忽然瞟見右上方一個男人向他投來萬分恐懼的眼神。

  嚴鎬見狀,被豆漿嗆了一口,劇烈咳嗽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目測兩米的巨型大漢。

  “是..是他!是...魔鬼!”

  巨漢看到男人,霎時臉色刷白,面如死灰一般。

  雙唇不自然顫動著,不斷重複著話語。

  他的額上有大滴的冷汗冒出來,神情也十分不安。

  “他還沒死...”

  有醫護見狀,立即到他身邊進行安撫,給他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四五個白衣人攙扶著他巨大的身軀,向病院樓移動..

  “哈?”不遠處的冷漠男咬著麵包嚷嚷:

  “這個人又發什麽瘋。”

  他轉向看見嚴鎬,不好氣的揮了揮手道,

  “hi,小白臉。又見面了。”

  男人被剛剛看到的場景震驚得說不出話,思緒被打招呼的林難拉了回來。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他向林難扯臉一笑,又埋下頭大口啃著早餐。

  腦子飛速運轉著,試圖憶起兩米巨漢的相貌..

  小番外

  飯後閑聊

  “林難..話說,剛剛你們那四個,是怎麽進來的啊?”男人疑惑地問。

  “啊,這個啊..”冷面男抬著頭好勁思索,隨後釋然道:

  “我呢,是因為故意縱火燒了X市我的小學母校,撒了些冥幣...

  然後就被拉進來了唄...”

  “醫生鑒別出我有狂躁,都是鬼扯。其實我就是犯罪唄!”

  “至於我進來的原因, 想必你也聽老頭說了。”

  “...就是那樣。”

  他不好意地的笑了笑,側著頭對嚴鎬說:

  “至於那個死老頭,就牛x了。”

  “你別看他看起來正常啊,他可是真有病。”

  “他是戀物癖,喜歡收藏少女的頭髮。

  警察調查去到他家時..臥槽!發現一屋子的年輕女孩子的頭顱。”

  “我聽說時,真的嚇到我了。”

  男人的身軀向後一靠,自覺有些陰冷,抱著胳膊自行安慰道,

  “還好啊他平時隨和,笑笑嘻嘻的,好像進來也沒犯過病了。

  我也就覺得沒什麽..”

  嚴鎬聽到這些話後,震驚的瞪大雙瞳。

  想著老頭撫摸銀發時的情景...不覺一陣乾嘔。

  “對了,林難。”嚴鎬拉回思緒繼續問道,

  “那兩個黑白姐妹,到底為什麽進來?我看著倆小女孩挺正常的啊。”嚴鎬不解道。

  “大哥,我看你也像我一樣,是個相對正常的。”

  “我勸你還是長點心眼吧!”

  林難不禁作頭痛樣看著男人:

  “在這裡面的人,可都真的是奇葩,不然正常人誰進得來啊!”

  ...

  “那對雙子,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她們是怎麽進來的,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林難忽而嚴肅起來,四下巡視。壓沉嗓音道:

  “她們絕對是我們不能招惹的人。”

  ...

  “她們倆人的危險等級都是SS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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