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夏天遠東城某處偏僻的小村莊內晌午十分。
“小白吃飯了!”一間茅草屋裡一個粗獷的漢子大喊著。“知道了爹,二蛋我們吃完飯再玩。”“好”隨後一個約是五六歲的小童踏著歡快的步伐向家中跑去。
屋裡桌子旁一堆夫妻看著正在大口大口吃東西的小童,臉上掛滿了笑意。眼中也盡是寵溺之色。
踏~踏~踏,一陣馬蹄聲響起,屋裡的漢子聽見這陣馬蹄聲連忙起身趴在門口借著一條縫向外看去。看到外面的場景眼中瞳孔一縮,急忙返回桌子旁夾起小童對著中年女性道:“娘子你趕緊帶著孩子躲起來。”
中年女性聽到漢子的話眼中盡是焦急慌張之色,問道:“他爹這是怎麽了?”漢子聽到妻子的話,焦急的說道:“先別問那麽多了,快把孩子藏起來。”
隨後便不由分說的將小童塞進了屋裡的一堆茅草堆下。連連告訴小童一會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許動,不許出聲。隨後用茅草將小童蓋的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後,夫妻二人站直身軀女人將自己的手與漢子十指相扣。“他爹...”漢子拉起妻子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馬蹄聲聽了下來,屋門被踹了開。茅草堆裡的小童微微抖了一個激靈。
小童借著茅草堆得縫隙看到爹娘被一個拿著刀的凶惡大漢拉了出去,不久後便聽到外面一陣陣的慘叫、哭泣、哀嚎。小童不知道外面怎麽了,他想出去看看。但是爹說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能動,不能出聲。他在草堆裡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那哀嚎、慘叫聲持續了片刻,隨著一陣馬蹄漸漸遠去聲結束了,小童不知道此時他該不該動。爹說不讓動,可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小童再也忍不住了,他跑了出去。
此時已是臨近傍晚。地上盡是屍骸,鮮血染紅了大地。他哭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看著身前不遠的兩具屍體,跌跌撞撞的跑道跟前跪倒在兩具屍體面前大聲哭喊著:“爹!娘!嗚嗚嗚~爹~娘~”
他哭了一陣後起身,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前走。他想知道這村子裡還有沒有活人,他想讓人告訴他,殺他爹娘的是什麽人。
他一路走,一路哭喊“李叔!”“二蛋!”“劉嬸!”“周爺爺!”“李伯!”“小丫!”......
他走遍了整個村子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他看到的是遍地屍骸。他的喊得嗓子啞了,他回到了爹娘屍體的面前再次放聲大哭。他累了,他幼小的心靈崩潰了。他倒下了,他幼小的心靈崩潰了......
不知過了多久,啊!不要!小童驚醒做了起來,他夢到猙獰無比的大漢在他面前,殺了他的父母,殺了全村人。
“小家夥,你醒了。”一道儒雅聲音從他身邊傳來。他看了看身前的火堆,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已是皓月當空。
他轉頭向著身邊那道聲音尋去。他看到一個身著青衫的年齡三十余歲的青年儒雅書生坐在那手中拿著書對著他輕輕的微笑。“你是誰?”他對著那儒雅的書生疑惑的問道。那書生聞言收起手中的書看著他道:“我啊,就是一個雲遊四方的書生。”小白輕輕的哦了一聲,隨後不斷地左搖右晃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書生見狀對著他道:“你是找那倆具屍體嗎?”小白聞言急切抓住書生的胳膊問道:“你知道在哪裡?”
書生還是那儒雅的笑容道:“我給埋起來了,
你隨我來。”隨後書生便起身在前面走,小白見狀連忙走了片刻到了一棵大樹下,隨後伸出手向前一指“就在這。” 小白順著書生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大大的土包。小白快步走到了土包前哭了起來。
書生看著在哪哭的小白道:“我來的時候就見到你倒在那裡,檢查了一下發現你並沒事,只是睡著了。然後我猜測這兩具屍體是你父母,所以就給埋在了這裡。入土為安吧。”
小白哭了對著爹娘的墳哭了一會後,站起來轉身對著書生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書生見狀連忙將小白扶起來說道:“小家夥,你這是幹嘛。”
小白帶著哭泣道:“謝謝你,謝謝你。”書生卻是輕輕一歎道:“唉!小家夥,走吧吃口東西吧,然後睡一覺。明天我們將你們村莊裡的其他人,也埋了吧。”
小白帶著哭泣嗯了一聲。隨後小白帶著書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第二天,小白與書生兩人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將整個村莊的人與父母葬在一起,一一立碑。
那天,天空中下著蒙蒙細雨,小白對著那整個村子人的墳跪著嚎啕大哭。書生站在身後靜靜的看著。小童再次倒下了,書生將他抱回家中。而小白醒來已是有一天清晨了。
看著床上醒來的小白,書生道:“醒了小家夥,吃點東西吧。”小白變得沉默了。輕輕的嗯了一聲。看著本是一個純真的少年變成這個樣子,書生輕輕的歎了口氣。
吃著早飯的小白對著書生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書生聞言一愣“哪些人?”
小白道:“就是昨天殺了我們村子的人。”書生道:“我不知道,畢竟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你在那裡躺著了。”小白聞言哦了一聲不在說話。
就這麽靜靜的吃完早飯,書生看著小白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給我當個書童。等你長大了想走再走怎麽樣?”
小白沉默了許久後對著書生道:“好”
書生再次對著小白儒雅的微笑道:“小家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小白道:“我叫田小白,田地的田,大小的小,白白胖胖的白...”說到此沉默的臉上再次變得悲傷,繼續道:“爹娘說我長得小小的,有白白胖胖的。所以叫小白。”
書生聽到後哦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麽。他知道此時的小白很傷心。約是過了片刻,書生道:“小白啊,我們走吧。”小白嗯了一聲跟著書生走了出去。
那天上午一大牽著一下的身影走出了這個充滿悲傷的村莊。
那個高高的身影看著天空中的太陽道:“小白啊,我給你改個中間的字吧,還是田小白但是改成另一個曉。”
那小小的身影不懂,既然都是小(曉)為什麽要改呢?不過他沒有問, 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
書生見此知道他是同意了,便帶著儒雅微笑的看著太陽道:“這個小改成一個日加一個堯的的曉,黎明前黑暗過後便是萬丈光芒。”
小白不懂,一個五六歲的小童他又懂什麽呢?若沒有這場變故他還是那個每天無憂無慮充滿笑容的小童。雖然他不懂,但這個替他葬了爹娘以及整個村子人的人,又沒有改其他的還是‘小’不也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於是便輕輕嗯了一聲。
書生聽著他的輕嗯聲,也是哈哈大笑朗聲道:“四方田地當是田,破曉當見萬長光。世間黑白如何分,當是維你田曉白。從此你便叫田曉 白。”
田曉白雖不懂,但他很喜歡。嘴裡喃喃的念著這句話。
天空中的太陽把這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田曉白跟著書生行走各個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書生便會停下在那教一段時間的書。田曉白也是慢慢的從陰霾中走了出來。
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書生叫什麽呢,就一直先生先生的叫他了。於是田曉白便問書生叫什麽?書生依舊是那副儒雅的樣子微笑的說“名字是給別人記住的,我不需要別人記住。所以我無名。”
田曉白聽到書生的話,說他一副窮酸的樣子。書生也沒有生氣,就那麽的手中拿著書,帶著微笑。
後來他便一直老書生、老書生的叫他,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那天,老書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