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仁走到賭坊的大門口,幾名看門的大漢伸手攔住了他。
“這是什麽意思?”
“哪來的毛頭小子,連這的規矩都不懂,還想進去?”其中一名大漢忍不住出聲嘲諷道。
其余人也都跟著起哄,湊熱鬧。
朱大仁那個後悔,暗中觀察了幾天,竟沒留意這規矩,難不成第一次出師就這樣打道回府了?
“給他一塊腰牌,我替他出了!”
朱大仁的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男子聲。
所有人轉頭看去,幾名大漢立馬變得恭敬起來。
“王老板到啦,裡面請!”方才出聲嘲諷朱大仁的漢子,也是點頭哈腰道。
朱大仁看了眼來人,是個體型富態的中年人,穿得一身綾羅綢緞,左手拿著一大煙杆子,右手把玩著兩顆大珠子,在他身後,還整齊有序的站著八名家仆。
聽著周圍圍觀群眾的私語聲,朱大仁知道了來人的身份,“金盤子”王仲扈。
王仲扈朝朱大仁露出個善意的笑容,然後自顧帶著人進入了大門。
“小子,算你運氣好,還愣著幹嘛!”一大漢悻悻道,將一小牌子丟給朱大仁。
他眼疾手快的接過牌子,在眾人一片嫉羨的目光中,踏入賭坊大門。
賭坊內煙霧繚繞,喧鬧聲此起彼伏。
朱大仁很快發現了王仲扈的身影,這位大老板正悠閑的坐在包間內,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和賭場的管事談笑風聲。
忍不住心裡暗恃:vip的待遇真好。
在打量了整個賭坊內場後,朱大仁找了個位置坐下,將全身家當拿出,一錠白銀。準備用他超強的聽覺去試試水準。
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
接連讓他猜對了十把,弄得莊家很是狼狽。
很快,他的光輝戰績吸引了周圍賭徒的目光,紛紛湊過來跟著下注或者站後邊看熱鬧。
當他贏下第二十把的時候,賭坊裡的人都炸了,全都圍攏在一起。
包間內的王仲扈也來到了賭桌前,當他看清是朱大仁的時候,相當意外,暗歎自己也看走了眼。
至於剛和王仲扈笑臉相迎的人,此刻已變得臉色鐵青,暗中讓人去通知金奎。
朱大仁沒等到金奎現身自然不會收手,繼續著贏錢之路,他相信,金奎很快就會來,因為他壓哪裡,其余賭徒就跟著壓哪裡,這樣玩,所有賭徒贏,賭坊直接就拉胯了。
金奎也沒讓他失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踏進了賭坊大門。
“朋友,差不多就可以了!”
賭坊管事俯身在朱大仁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還沒玩夠呢!”
“奎爺已經在來的路上,別怪我沒提醒你!”那管事目露凶光,赤裸裸的威脅道。
“怎麽?奎爺也要下場玩兩把?”朱大仁裝傻充愣道。
“我要下場的話,怕你玩不起!”
金奎帶著幾名彪形大漢,出現在他們面前,旁邊的賭徒趕緊讓開一條路來。金奎的手段在月石城是出了名的狠,這些人可不想沾上麻煩。
那管事看到大老板出現,正準備和他敘述發生的事,被金奎擺擺手,示意退下。
“王老板,容金某先處理點小事,一會再賠罪!”金奎看到了站在賭桌旁的王仲扈,先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請便!”
在得到王仲扈的諒解後,金奎轉頭盯著前來搞事的朱大仁。
“不知這位小兄弟怎麽稱呼?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年紀輕輕的學到一身好賭術。” “姓朱名阿四,陽光大道上的,至於這賭術嘛!無可奉告!”朱大仁隨口胡謅道。
“朱阿四兄弟,你說的陽光大道,我怎麽沒聽過還有這條道?”
“哈哈哈!”
朱大仁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然認真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金奎疑惑道。
“沒什麽,這條道你現在不是知道了!”朱大仁停止笑聲,出言挑釁著,試圖挑起金奎的怒火。
“混帳!竟然敢戲弄奎爺!”
“小子,不想要小命了吧!”
“奎爺,做了他!”
“…”
金奎還沒動怒,他身後的一幫小弟先不幹了,紛紛叫罵起來。
金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尤其是大金主王仲扈也在場,強壓怒火,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靜。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那邊的朱大仁可不管,有什麽難聽的話,隻管張嘴就來。不用想,這話一出的後果。
“小王八蛋,你說什麽呢!”
“奎爺,這還等什麽?”
“有種別跑!”
“…”
金奎身後的小弟們,平時跟著他橫行慣了,什麽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而金奎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盯著朱大仁的面頰,沉聲道:“各位都看到了吧,金某也算先禮後兵了,此人太不識抬舉,擺明是要在我天奎賭坊鬧事。沒事看熱鬧的朋友,都可以散了,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頭,一會誰要有什麽閃失,那就怨不得金某了!”
聽到金奎這話,現場的賭徒們哪還不懂,紛紛擠向大門外,深怕惹上血光之災,同時,也有不少人替朱大仁歎息,隻怪他自己太過貪婪,不知見好就收。
“王老板,還勞煩你先到包間休息,等著慢慢看好戲!”金奎朝王仲扈拱手道。
王仲扈本想再說什麽,不過,看到坐在那穩如泰山的朱大仁,似乎來了興致。他有種莫名的預感,眼前的年輕人絕對不簡單,金奎可能要有麻煩了,這是他得出的結論,當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深深的看了眼朱大仁後,移步到包間。
金奎的清場效率極高,從他開口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分鍾內,整個賭坊大堂裡,只剩朱大仁一個“賭徒”。
原本金奎還在頭疼該怎麽解決問題,他這個人雖然愛賭,會賭,卻自知不是對手。
哪知這個朱阿四這麽上道,擺明是要來砸場子,那就好辦了。這種動手的粗活,他金奎一向拿手。
“朱阿四,你現在要是跪下來求饒,我會考慮考慮只收你一隻左手,怎麽樣?”
金奎說話的同時,大手一揮,身後那幫早按耐不住的小弟們,迅速圍到朱大仁的左右,各個手持利器,凶神惡煞的瞪著眼前的小獵物。
“不怎麽樣!”
“有種!”
金奎朝朱大仁豎了個大拇指,然後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對金奎再了解不過的小弟們,自然明白這個笑容的意思,全都揮動手中的利器,向著朱大仁狠狠砸去,一個人若是同時被這麽多東西擊中,直接就成了一坨肉泥。
眼看這樣的悲劇就要發生時,朱大仁動了。
身形快如閃電般的離開了座椅,出其不意的朝地上趴去,完美的避開十多把武器的招呼。
緊接著,起身一記重拳,擊在其中一名大漢膝蓋上。
“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響,那大漢吃痛,忍不住大喊起來,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朱大仁不再管他,反手對著身後衝上來的兩名大漢拍出三掌。
兩名大漢控制不住的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一張賭桌上,連帶著將桌子壓胯。
賭坊內的局勢,瞬息萬變。
先前還趾高氣揚的打手們,已經被朱大仁的表現震懾到。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年輕人會如此了得。
不但他們震驚,站在他們身後的金奎也是不敢相信,當然,也僅僅是略感意外罷了,形勢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包間品茶的王仲扈眼前一亮,他雖對武學方面沒什麽研究,也能看出朱大仁的厲害,心裡竟有些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
朱大仁自然也沒讓他失望,在十幾名壯漢的圍攻之下,雖然處於守勢,卻依舊遊刃有余。
金奎見狀,心中越發感到不安,本想用車輪戰消耗對手,結果,對方戰至現在,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怎叫他不心慌。
趕緊對身旁一心腹耳語幾句,那人不斷點頭後悄然離去。
場中的戰況看似焦灼,實則全在朱大仁的掌控之中。
他雖在和十多名大漢打鬥,心神卻一直鎖定在戰圈之外的金奎,當他發現金奎的舉動時,嘴角微微上揚,準備隨時結束戰鬥。
不曾想,金奎的手下扛著他的趁手武器——岩雀大刀,及時的趕到現場。
“奎爺,接刀!”
就這樣直接往空中一丟,金奎趁勢踩到兩名大漢肩頭,一步跨出,穩穩接住大刀,當他落地時,正好踏入戰圈之內。
“奎爺,啊呦,刀不錯哦!”朱大仁調侃道。
他才想起來,資料上顯示,金奎是個練家子,他的刀法和他的人一樣,在月石城也是出了名的狠。
“哼!我知道你剛才沒出全力,現在給你個機會,十息之內,離開賭坊,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否則…”
金奎仗著手中的大刀,底氣稍足了點,不過他也沒把握能把對手留下,只能使詐,只要對方略微猶豫,或者轉身離開,他就會毫無留情的出手。
可惜,朱大仁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大笑道:“哈哈哈!奎爺, 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以你金奎的一貫作風,會這麽好心?”
金奎臉色一沉,招呼其他大漢們擺開陣勢,既然不吃這套,那就只能真刀真槍的乾一場。
這回,朱大仁搶先發動攻勢。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普通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金奎身前,一槍刺出,直取他的胸口位置。
由於賭坊內空間不大,兩人隔的距離又近,金奎在倉促間,被朱大仁這一槍所攜帶的勁氣,逼得全身氣血翻騰,勉強提起大刀橫立於胸前,片刻之後,只聽“嘭”的一聲響,那普通長槍爆裂開來,在半空中炸的粉碎,金奎則悶哼一聲,在連退了五步之後,將手中大刀貫穿地面,才穩住身形。
另一邊的朱大仁,在擊退金奎的同時,翻身來到其余大漢身前,三兩下將他們全擊倒在地,這些倒霉蛋不是砸在牆上,就是撞翻賭桌,現場一片狼藉,慘叫聲此起彼伏。
等朱大仁收拾完回頭時,金奎剛好止住頹勢,臉色慘白的盯著他。
他內心無比震驚,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連一槍都扛不住。假如,剛才對方手中拿的是把利器,恐怕此刻的他早已一命嗚呼!
同樣萬分震驚的還有王仲扈,原本他以為很高看朱大仁,可從剛才這一槍來看,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朱大仁看著周圍的景象,滿意的拍手道:“天奎賭坊從今日起,就不必營業了!”
然後,在金奎怨毒的眼神中,將散落在地上的一疊銀票收入懷裡,又笑著和包間裡的王仲扈道別後,大搖大擺的踏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