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的眼光冷靜銳利驕傲狂野,,有溫暖,有無情,有自負,有自信。在這雙眼中,充滿了神秘!
李隆的眼光卻是溫和溫煦平靜無波,如同海納百川,天高無上;但卻如同是從九霄雲裡俯瞰蒼生,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氣息,順風蔓延!
我在此,就是君臨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但卻是不約而同的全力以赴!
這是一場較量!
但這場較量,卻沒有勝負。若王霄的目光是海浪,鐵補天的目光就是礁石。海浪激卷,卷起千堆雪。礁石屹立,巋然不動。
究竟是礁石擊碎了海浪?還是海浪淹沒了礁石?孰勝孰負誰又能說的清楚?
“好可怕的人。”數十名提聚功力已經滿盈的高手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一片沉重。有幾個人,鼻尖上甚至滲出了冷汗。腳下啪啪一陣響,卻是驟然提起的功力突然散去,竟然將腳下的土地震裂!
剛才那一刻寒氣撲面冰封千裡的感覺,讓眾人如墮冰窟。
對方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飛掠,但眾人卻同時有一種有一柄利劍破空飛來如要勢如破竹的殺人斬將之後接著破空飛走的那種恐怖感覺,其勢,不可擋!
這是護衛對於何開軍的評價
“這個人,看其雙目,察其氣勢,恐怕是一個世間頂尖的高手!”鐵補天身邊,一個青衣人吸了一口氣,用一種強烈戒備的口氣說道:“不過,此人的目的,顯然不是太子。因為他在看太子你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殺氣。只有一種……漠然。”
說到這裡,四周數十人都是突然間若有所思:面對一國太子,這等盛大儀仗,卻如此漠然不屑一顧……那此人的神經之堅韌,定力之高,就可見一般了。
但,搜遍了腦海每一個角落,也想不出有哪一個人是這個樣子。這個人明顯很年輕,最多也不過十七歲,但將所有少年才俊想了一遍之後,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符合這個人表露的條件。這人是什麽人?
“哦?”太子李隆潔白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淡淡的笑容,輕輕的道:“可怕的人,何嘗不是有用的人?不是以我為目標,那麽,有很大可能就不是敵人。既然不是敵人,那麽會不會成為朋友?”
轉過頭,看著華神醫,想著剛華神醫說的話隨即問道:小兄弟師從何處呀
“太子殿下,草民師父只是一山野人,不足掛齒”
“他叫薛晨,身邊是他的表兄王鍾,故人之子”華神醫解釋道
“原來是薛兄、王兄”李隆拱手道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王霄平靜的說道
鐵補天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華神醫先生一路風塵,遠來辛苦,在下特意前來迎接華先生。”
他的聲音清朗,沉穩有度。而且華神醫面前,竟然是自稱在下,並沒有自稱‘本宮’‘孤’什麽的。給足了華神醫的面子。
“太子殿下真是太客氣了,老朽何德何能,敢煩勞太子殿下金玉之軀親身來接。不勝惶恐之至。”華神醫臉上有些激動。
“先生何必客氣。只要先生醫治好了父皇的病症,就是我整個武朝的大恩人!無論受到何等禮遇,都是理所應當的。”李隆微笑著,溫文爾雅的伸手肅客:“華先生,請!”
華神醫道:“殿下請。”
這才坐回馬車,可就在這時李隆也走進了華神醫的馬車,
在眾人前呼後擁之下,一路向城門走去。 “華先生,您這位賢侄現在可有職位在身”李隆問道
“回殿下,薛晨父親剛去世不久,他也年少一直照顧父親,目前沒什麽事”
“哦”李隆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殿下,老朽想拜托殿下一件事”
“先生請說”
“殿下可否為薛晨謀個差事,這樣老朽也算對故人有一個交代了”
“哦”李隆心想看來此人和華神醫的交情匪淺啊,心裡越發篤定了,暢快的說“好”
華神醫見李隆答應了也是很欣慰的笑了起來
現在的李隆可謂是求賢若渴啊。怎麽會輕易放了王霄這樣的人才啊
若不是太子李隆接管了武朝的軍政,又開創了武天閣,對武朝的實力有所補充,恐怕楊林群早已經坐不住了!
對李隆來說,現在真是任何一個人才,都不能放過!更何況是這樣足可稱得上是“可怕”的人才?
李隆神色轉為冷漠,高聲對馬車外的的一個麻衣人道:“傳令李雲,讓他到青州一趟;告訴他,若是不能解釋清楚華神醫遇襲之事,他的身體就不用來了,隻把腦袋送過來吧!”
李雲,武朝皇室狼師大統領,也是西南軍方與大趙邊境的一員悍將!
麻衣人答應一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老李啊老李,你這次可要倒霉了……
轉過身來,李隆的笑容又已經是和藹可親,柔聲道:“華先生受驚了。”
華神醫連說不敢,看著這位太子一臉的和煦
卻感覺此地自己有難
到底是福是禍呢
一行人各懷心思,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向城中走去。及到進了青州城,杜世情的馬車一路直行,竟然一直到了皇宮。
李隆已經等不及了, 自己的父皇這段時間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他恨不得華神醫現在立即就能把父皇治好,別的,縱然有考慮,現在也放在了一邊。
他也知道,這次能夠順利的請到華神醫真是萬幸。
這天晚上,李隆回到武天閣的時候已經很晚。
兩個人,已經在庭中等候了好長一段時間。
“找到那個人了麽?”李隆輕輕問道。他一只有些瘦弱的左手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的問道。
“屬下無能,未能找到此人行蹤。”其中一人一躬身,道:“那些人見刺殺華神醫未果直接退出,什麽都沒留下,不過不像是江湖人士所為。”
“多派些人,去找。”李隆揉著眉心,歎了口氣,改為用手去揉太陽穴,補充道:“不要大張旗鼓的。”
“是。”這人答應了一聲,隨即擔心的道:“太子殿下,屬下看您這些天也委實是太疲累了些,是否……找個人給你舒緩一下?”
“不用。”只是神態間顯得更疲倦了。
“是。”兩個黑衣人退了下去。
李隆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眉宇間,顯得頗為憂慮。心中泛起華神醫看了父皇的病之後說的話:“太子殿下,皇上這病,乃是積年沉屙,而且,還有余毒在體內,天長日久之下,已經沁入骨髓,藥石難及,老夫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李隆沉沉的歎息一聲。
沁入骨髓,藥石難及。這八個字,讓李隆心中如同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父皇,難道就真的沒有希望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