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靈泉為什麽成了五鬼，而且聽你意思師祖當時也算不上最強，劍聖大薩滿廣智他都打不過吧?”陳開運聽師傅的故事聽得越來越糊塗，索性不管師傅嘮叨開始準備起了晚飯。

　　“一會烤兩個腰子我補補，接著我給你講啊。你師祖天罡道脫胎正一道，需得道胎圓滿天罡自成，他老人家出生起就在修道，塵世歷練基本沒有，所以就靠闖蕩江湖磨礪道心。”

　　“那怎麽的窮得飯都吃不上天天打劫別的門派就磨礪道心了，道心這麽髒嗎?”

　　“就你小子事多是不是，這麽多年下山搶山賊哪次你少拿了，嫌髒你把吃進去的吐出來啊。”

　　“別激動，我就說說，腰又出血了。”陳開運心虛的轉移話題，加緊準備晚飯，齊福擔心的看了眼後腰，確認沒事才繼續講道。“你師祖一個人獨自闖蕩江湖三年，慢慢地有了些名聲，加上本身就英俊帥氣，當時也留下不少風流韻事，再次回山時不少門派都來提親。”

　　“終於從搶錢變成采花了，我們門派的下限到底在哪啊?”

　　“滾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到了你嘴裡怎麽就下作起來了。當時還有不少女子抱著孩子來要你師祖給個說法，你師祖被逼的沒辦法放出話來，自己早就與自己師妹兩情相悅，這輩子非師妹不娶，娶不到自己師妹就不打算考慮成親，這才把這些人糊弄走。就這個事把他師傅和師妹氣得直接殺到落霞峰來，當年他老人家還在道德宗時候就天天欺負他師妹，而且他師妹早就和劍聖大徒弟定了親，這回明顯拉他師妹給自己擋災，我師傅被他師傅追著跑了半個中原，在遼東躲了半年才敢出來，我估摸著他是跟大薩滿喝了幾頓酒，大薩滿的煉體術都學會了，反正他從遼東出來時候大薩滿承認不是他的對手了。從那時候你師祖就算是武林最頂尖那幾個人裡的了，除了他師傅、劍聖和廣智和尚江湖上也沒什麽對手。也是他從遼東出來那年拜日教那邊傳來動靜說他們有神劍出世，你師祖算了算應該是靈泉煉成的，想要憑著和靈泉的關系把劍借來再去和劍聖打一場，誰知道連人家拜日教山門都進不去，你師祖一氣之下夜裡潛進不夜城直接把劍給偷了出來。本來你師祖想的是靈泉煉器一術上登峰造極在拜日教會得到重用，留下一張借劍字條就走了，唉，終究還是高看了那幫洋人的氣量。”說到這裡齊福表情變得落寞，言語中透露著一股悲傷，陳開運注意到齊福神情發問。“那不就借把劍還能要人命怎麽，那洋鬼子那麽小氣嗎。”

　　“可能對於靈泉還不如要了他的命，這些也是我師傅後來才知道的，靈泉本以為到了拜日教可以大展拳腳，不曾想那些洋人就因為初入中原吃了大虧，把氣都撒在中原教眾身上，將教眾按人種分等級，中原人在最底層，靈泉雖然最為客卿為拜日教煉器但始終得不到重用，這次劍被我師傅取走留下的字條又是向靈泉借劍，拜日教直接把靈泉當成了細作，被斬斷雙手雙腳關了起來。”

　　“這麽絕，然後那個靈泉就變成五鬼道人了?”

　　“沒有，那是後來的事了，我師傅借了劍就直奔劍閣，靈泉煉成的搖光劍也確實爭氣，這把劍取材自當時砸毀樓蘭城的隕石中，天外來物，凡火不化，是靈泉用心頭血引動真火淬煉一年而成，劍身輕薄卻堅硬無比，舞動搖曳生光故起名搖光，這世間能與斷龍釘一爭鋒芒的也就只有它了。我師傅用這把劍破了劍童的九子連環陣，

萬法劍聖與我師傅在劍閣的萬仞池打了一夜，當時我師傅已道心圓滿，道胎大成，天罡正法融會貫通，萬法劍聖終究敵不過我師傅，第二天就將斷龍釘投入萬仞池裡，宣布從此不稱劍聖，劍閣閉閣直到再出劍聖才開閣，過了沒多久老頭也就死了。剛才突然刺了我一劍的應該就是這一代的劍一，劍閣每一代都有九個劍童，劍聖也會從這九個劍童裡選出來，不過這些年也沒再出過劍聖了，估計他們還沒研究出來我師傅最後那一劍怎麽破。”　　“什麽一劍，師傅我跟了你也有二十年了吧，我怎麽什麽劍法都沒學過，老頭子你藏私啊。”

　　“這可說錯了，老道我這一身本事都已經全傳給你了，我師傅也是一樣，沒教你劍法是因為我和我師傅都不會。”

　　“照你這麽說那什麽劍聖白吃這麽多年飯了，師祖連劍法都不會就把他贏了?”

　　“萬法萬法，就是說他精通萬法，劍閣本就是世間劍法的發源地，萬法可以說是掌握了世間所有劍法，但是他不知道我師傅用劍根本沒有章法，我師傅說他刺的最後一劍就是隨手一劃，根本沒想到能刺中劍聖。所以我師傅臨終都沒教過我劍，我也沒用過劍。”

　　“不可能，那你每次出門都帶著那把破劍。”陳開運找了半天廚房也沒找見羊腰，拿著豬腰準備炒個腰花對付一下。

　　“臊腺別剔啊，行走江湖，誰家大俠不都得配把寶劍麽，而且咱出去要請神抓鬼什麽的也得有把劍當道具。再說了，搖光劍，從你師祖開始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只有絕頂於武林才配拿這把搖光劍。”陳開運熟練的把豬腰切開，一點點把臊腺刮的乾淨，抬頭問“怎麽就絕頂了，不是還有道德宗和苦禪寺麽。”

　　“苦禪寺沒啥好說的，老和尚歲數大，內力深，練的也是他們佛家的金剛不壞神功，不過也就那麽回事，最近幾代的主持都側重經營寺廟，武功比不上道德宗，就是抗揍，你師祖和老和尚打了三天才終於砸開他的不壞金身。”齊福稍微活動了下腰，覺得身體沒有大礙就坐起身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倒在搖椅上，“其實我師傅跟他師傅那一架也不算打了，我師傅到了道德宗也沒廢話，先是跟他師傅磕了幾個頭，說自己這些年多不容易，這回上山挑戰師門讓師傅先打自己三掌，一掌是因為壞了師妹與劍閣首徒的婚事;二掌是自己不孝出去開宗立派不能給師傅養老送終;三掌是罰自己今日挑戰師門與師傅相爭。老頭子心軟，看我師傅可憐兮兮的就簡簡單單打了三掌，最後兩人也沒打起來，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徒弟，誰輸誰贏都不好看，倆人商量著對了一掌，知了對方深淺就完了。”

　　陳開運把剛炒好的菜擺放在齊福面前，轉身拿上碗筷盛了兩大米飯分給齊福。“那他們師徒倆也沒分出個勝負師爺就當上絕頂了?”齊福老道撚著胡子高深笑道“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