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號,寧遠攜主要演員在自家的安寧酒店進行了《時間規劃局》的新片發布會。
主演周訊、鄧朝、陳昆加上劉業、張紫怡、陳明浩、胡鏡、袁荃等客串得全部都到了現場。
基本上除了主演,客串的全都是老同學。
“歡迎各位朋友來參加我的新片發布會,我的新電影《時間規劃局》從明天開始就正式開機了,這是一個算是科幻類題材的電影...”
這一說科幻,下面的人全都表情怪異,這科幻不會又是《人生遙控器》那種科幻喜劇吧?
“請問寧導,是真的科幻片還是科幻類型片?”這個記者的問題,直接讓寧遠笑了。
也不怪大家提出質疑,實在是國內確實沒什麽正在的科幻電影。
寧遠的人生遙控器這種,算是科幻喜劇片,只能算是軟科幻,或者說是偽科幻。真正想好萊塢那種科幻電影,《黑客帝國》《星球大戰》這種科幻,是真的沒有。
為什麽沒有?
簡單粗暴的回答就是:沒錢!
其實也缺技術,但有錢了很多技術能買了,所以還是沒錢。太空科幻電影,國內目前還拍不出來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缺乏足夠的應用。
因為沒有足夠的應用,所以就沒有足夠的經驗。
這種經驗包括整體設計、道具製作、內景搭建、特效配合、預算控制和管理等等細分環節。
簡單地說,國內沒人準確地知道太空科幻電影需要花多少錢,才能拍到一個特定的效果。
而缺乏應用的大前提,就是市場需求不明確。只要解決市場需求問題,應用啊經驗啊配套體系啊什麽的,國內電影人可以很快都能解決。
但是,拍一部太空科幻電影,國內觀眾買帳嗎?能收回成本嗎?
這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概率是不能。
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很多人都在邊上觀望。都知道這條路遲早得走,但沒人願意第一個冒險。因為這一步踏出去,就得燒掉數以千萬的資金,甚至是更多。
所以,惡性循環——沒有明確的需求,所以缺乏足夠的應用;然後導致缺乏足夠的經驗;而沒有足夠的經驗,就無法實際應用,也無法證明市場需求。
要想打破這種惡性循環,就得有人先證明這種電影能掙錢,或者起碼能證明國內觀眾確實有對這種類型的需求。
剩下的,就簡單了。
而目前國內,就這個票房市場,想要撐起一部大型科幻電影,那就是癡人說夢。
《赤壁》投資還不到幾千萬美金,分成上下兩部,都得陪錢,就不用說上億美金的大製作了。
“我只能說,這部電影更像是對未來社會的一種探索,而不是《星球大戰》那種跟外星文明大戰的電影....影片主要說的是,未來,人類的遺傳基因被設定停留在25歲,不管他們活了多久,生理特征都將保持在25歲。然而到了25歲,所有人最多只能再活1年,唯一繼續活下去的方法就是通過各種途徑獲取更多的時間,比如工作、借貸、交易、變賣,甚至搶劫。於是時間就成了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
類似於銀行的時間管理機構遍布全球,而時間守護者會像警察一樣追蹤並記錄每個人所使用的時間和剩余的時間,一旦在時間銀行中的存額所剩無幾,就將被剝奪生命。有錢人可以長生不老,而窮人們的生存則變得很艱難,一旦手臂上的表清零,就代表著一個人的死亡
.......”
隨著寧遠說出這個設定,所有的媒體和記者都被這個設定所吸引了。可以說這個設定很新穎,聽著就有點很科幻的感覺。
國內科幻雖然是荒漠,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綠色。
早就在1952年,國內就誕生了第一部科幻電影《外太空的小太陽》。
而1986年,黃劍新導演的作品《錯位》,從一個機器人替身覺醒的故事,反映出職場工作的精神壓力,諷刺了某些社會現象,帶有強烈的寓言色彩,這在當時絕對是算是思想風暴。
但這些都難以算是大家心目中的那種科幻。
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樣,國內真正意義上的科幻電影是從小團隊的嘗試開始。
《冬眠》和《火星之眼》這兩個短片應該算是2000年後最早的正規科幻電影製作嘗試。
但是從國內科幻電影產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出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視覺化。劇本的視覺化。
用傳統電影美術的道具設計來簡單的解釋一下。比如說劇本中出現一把寶劍,一個明式家具。電影美術就需要把這些設計出來,畫出圖,讓道具加工出來用來拍電影。
可是到了奇幻和科幻片上,這些東西就是一個需要設計出來的,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東西。是個從無到有的過程。
但是並不是說畫一個不科學,長的奇奇怪怪的,現實不存在的東西就叫做設計。科幻片分軟硬,分故事背景。
《火星救援》和太空歌劇《星球大戰》相比就是一部近未來的科幻片。裡面的東西就是近未來的設計。你不能隨便把一個能突入大氣層的飛船放進《火星救援》裡告訴觀眾這是科幻。
第一他不符合電影世界觀。
第二他隻“幻想”,但不科學。
希望從傳統的電影美術抓人來做科幻的可能性不大。隔行如隔山到了概念設計這一塊就是隔類型片如隔山了。
而這時又不得不提到另一個行業:工業設計。
國內的科幻概念設計師主要來源就是工業設計專業。
工業設計專業在產品造型設計,結構認知,產品未來審美等方面的有著強大的優勢。
而這條路好萊塢已經走過一次。
70年代後好萊塢科幻片興起,大批的科幻片藝術指導,概念設計都有工業設計學科背景。比如賽得·米德《銀翼殺手》《異形》。
國內第一代科幻概念設計師走上科幻這條路都是必然的。
當然,在資金、特效技術、票方市場、觀眾需求等多方面因素之下,大製作這條“大路”一時之間走不了,不代表不能走小成本製作的“小路”。前提是有人能夠眼光犀利,能力出眾,能開拓出一條美妙的蹊徑。
其實30多年前黃建新就已經用《錯位》開辟了蹊徑,只是沒有後來者願意走下去。大家都想要風風光光地走“大路”,明明還沒那個資本走下去,根本走不動,寧願呆在原地,也不願瞄一眼“小路”。
在好萊塢,是路都有人願意走,沒有路也能被走成路。
耗資上億美元的,走“大路”的科幻大片,一抓一大把。不用燒錢,走“小路”的小成本科幻,也不缺。
在魔都取景的《她》,深層地探討了人工智能與人類的關系,成功示范了什麽叫“披著科幻外殼”的愛情片。
《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幾萬塊的成本,沒有任何特效,卻是一部公認的“硬科幻”電影,全球票房3.5億美元,某瓣評分高達8.5,並且進入TOP250榜單。
事實證明,科幻並不一定要走“大路”,國內科幻電影也一樣。
走什麽路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走適合自己的路。
在特效技術還略顯困難的條件下,國產科幻更適合走“小路”,在沒有強大的視覺技術和能力的情況下,先立足講好故事。
只要有足夠好的創意,故事緊扣科幻的命題,主題深刻而有趣,好口碑是不難拿到的。在沒有大場面的情況下,講好故事,做好概念性和故事性,去替代目前不可能完成的大場面特效。
至於能不能成為經典,那就要看導演的本事了。一旦有同類型的電影成功,才會吸引資本的投入。
這是市場經濟決定的。
而未來的國內電影想要走出國門,科幻題材才是最容易讓人引起共鳴的。就比如大劉的《三體》可以風靡世界。
為已經走到門口躊躇半天的科幻電影開個門,這就是寧遠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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