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鄉村因為落後,信息和交通都不方便,更沒有什麽網絡和手機,所以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晚上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娛樂活動,大家唯一的活動便是集中到鼓樓那裡聊天打屁打發時間。
秋高氣爽。
秋天夜裡月亮比其他季節裡的都要更圓更大,再加上那璀璨的銀河星空,使得整片大地都仿佛披上了一層銀亮的外衫,這使得人們即使不用照明工具也能清楚地看看清路面。
在大人們出來時石明他們早就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大人們吃飯並沒有小孩們那麽趕,個別還喜歡喝上一杯小酒。所以雖然石明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但是於爺爺還是遲遲未到。
於爺爺今年快90歲了是村裡現今有數的高齡老人之一。
但是農村人一輩子都是乾農活的,所以於爺爺的身體至今都還很硬朗。雖然不乾重活了,但他還偶爾會去山上砍竹子回來編些框框婁婁之類的生活用品。
像於爺爺這種經歷過三個時代的老人,他們的人生悅歷可是不折不扣的知識寶藏。而且據說於爺爺年輕時還是村裡的走貨人,他的見識閱歷更是豐富多彩。這也是令石明他們這麽興奮的原因。
“走貨人”
是由於以前沒有什麽公路,這一片地方也不興什麽牛馬。每一個村子裡都會有三四個專門挑物品去到其他村又或是縣城裡為村裡人置換生活物品的人。他們隔一段時間就得挑著重重的貨物,日行一兩百裡去走買賣貨物,而且都是山路,可以說這是個又苦又累的職業。
但是,這也是個能見大世面的職業。走貨人一般都能說會道。所以,要說石明他們這些小孩子最喜歡聽誰講故事的話,那一定非於爺爺莫屬。
“於爺爺來啦!”
不知是哪個小朋友眼尖大聲叫道。
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皮膚黝黑,肌肉有些乾枯的老人手拿著一個大頭手電筒,腰胯一杆同樣黝黑發亮的長煙槍,從月色中慢慢走了出來。可能是喝了點小酒的原因,他那有些佝僂的身軀有些打晃。
石明見狀趕緊跑過去扶著老人另一隻胳膊,帶著他往鼓樓下的長凳走去。
“好了,好了孩子們都久等了吧,不好意思剛才喝了點小酒。”
老人邊走邊道。
“沒事於爺爺,你昨晚不是和我說今天晚上有新故事講給我們聽麽。你快和我們講講吧。”
石明馬上迫不及待地接道,其他小朋友也紛紛跟著起哄一邊緊緊跟在兩人後面。
最後大家在長凳前或坐或站著圍成一圈。本來是鬧哄哄的現場在一群人都坐好後,現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一雙雙渴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間的老人。
“嘿嘿,好吧,今晚我就給大家講講我們的祖先剛剛進村那會兒的事吧。”
於爺爺見狀笑著點頭說道。
然後他提起他那一米長的大黑煙杆向著四周指了指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們村子現在什麽樣子吧?那你們想知道我們的祖宗剛到這裡的時候,這裡是什麽樣子的麽?”
聽了於爺爺的問話,大家腦裡一齊出現了大大的
“?”
“難道不就是這樣子的麽?”
農村的小孩皮得很,就這麽大個地方,有哪裡不是他們沒鑽過的。要說對村子最知根知底的,那非他們這群小皮孩莫屬了。
“嘿嘿,大錯特錯。我聽我爺爺講過,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這裡就像個人間仙境一樣非常神奇、漂亮。
” 於爺爺充分發揮了他走貨人的口才,用十分誇張的表情和誇張的語氣回道。
於爺爺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孩子們的興趣勾了起來,一個個稚嫩的臉上都激動的通紅。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讓於爺爺快點講給他們聽。
老人見勾起了孩子們的興趣,就閉起了眼睛抬頭仿佛在醞釀什麽又仿佛在回憶著什麽。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委委講了起來: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不知道什麽原因來到了這一帶地區。
那時這裡都是原始森林,原始的森林裡有很多毒蟲猛獸。但是原始的森林裡也有豐富的食物來源等。
為了生存他們只能冒險進入原始森林裡捕獵尋找食物。
有一次,他們進入森林捕獵的時候遇上了一隻從沒見過的怪獸。那怪獸比老虎還凶殘,他們被怪獸咬死了好幾個人。見打不過它,他們只能瘋狂逃跑。最後慌不擇路逃進了一片迷霧裡。當他們再次從迷霧裡出來的時候便發現
······
講到這裡,於爺爺故意停了下來,還一臉神秘和奸詐的笑容。
這下子眾孩子可不幹了,他們聽得正入神,這眼看馬上就了精彩的時候,又突然沒聲了。於是他們搶煙鬥的搶煙鬥,扯胡子的扯胡子,讓於爺爺好不狼狽。
“好了好了,哎喲!別扯胡子了,胡子都快被你們扯光了,我現在就繼續,你們快停手。”
於爺爺一陣慘呼,只能舉手投降。他心裡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賣關子了。於是便又接著講述起來。
“他們從那迷霧中出來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這裡到處都是幾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幾十米高的大樹,最大的甚至十多個人都圍抱不過來。相對於外面那原始森林裡的樹木來講簡直是大象與螞蟻的區別。
另外這裡還有著無數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有的巨大花朵還能吃小動物,有的蘑菇長得比人還高大,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植物讓祖先們眼花繚亂。”
“還有!”
於爺爺這裡停頓了一下抬起手臂指著他們村外面的一座座小山,接著說道:
“這裡生長著許許多多龐大無比的樹藤,這些樹藤甚至能從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一路長到那邊的高山上。這些樹藤大的都有水桶粗,人能在上面隨意行走。”
講到這裡於爺爺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正在陷入自己想像中的小孩們笑了笑。拿起他的大煙鬥塞入煙葉用火柴點著抽了起來。
過了好一下石明他們漸漸回過神來,但個個都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於爺爺這···這是真的嗎?這不可能吧?怎麽會有十幾人都抱不過的大樹,還有那麽龐大的樹藤?”
孩子們見老人停下來抽煙也不急著催促,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老人見石明他們都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便微微笑道:
“這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呀,這都是祖祖輩輩們口口流傳下來的。畢竟年代實在太過久遠了根本無法探究了。我們就當故事來聽聽就行了。”
石明他們都點了點頭不過顯然他們都還在回味著剛才於爺爺所描繪的奇幻世界中。
“還沒完呢,更驚人的還在後頭呢。”
吐了一口煙於爺爺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這一下石明他們徹底點燃了熊熊的好奇之火,眼見孩子們又要對他上下其手。他趕緊接著往下說。
“我們的祖先沿著那些巨大的樹藤邊走邊爬著來到了這片區域的中央地帶,在這裡他們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座巨大的殘破石像矗立在中央地帶上。
這座小山般大小的石像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殘破得十分厲害已經面目全非。地上因坍塌下來的石塊把原本樣貌硬生生快堆積成了一座小石山。
不過從它的四肢和還沒沒過的腹部的上面殘破身軀部分可以看出這石像應該是一巨馬的石象。”
講到這裡老人又故作神秘地問石明他們:
“你們知道這個巨大的石馬現在在哪呢?”
其實不用於老問早在於老講到這個殘破石象的時候,石明便隱隱猜到了一些。只是他實在是震憾於這個說法。
這簡直是有些無法想象,這時一些聰明一點的小孩也都猜到了答案,於是幾聲
“是石馬嶺”、“是村中的那個石頭山”
先後響起。
“對,正是如你們所想的,那石馬像就是我們村正中央的那個小石頭山也就是石馬嶺。”
見孩子們都是一臉難以想象的表情於老一臉神秘的答道。眾人見於爺爺肯定的回答,心裡感到十分震驚。
因為他們對石馬嶺可以說非常熟悉,他們基本都上去玩過。他們以為那座山叫石馬嶺是因為上面那塊有些像馬的石頭。不過他們從來沒靠近過那塊石頭,因為相傳這匹石馬只要哪個方向上塌下來一塊石塊,那麽那個方向上就會出現災難。
石明他們從小就聽著這個傳說和告誡長大的。現在突然聽到了另一種版本而且更加神異,這讓大家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
“相信大家都有聽說過石馬嶺的傳說吧,據說那個傳說就是從祖先們建村的那會便開始的。
開始我說的這裡如世外仙境似的,正是由於那巨大石馬象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地坍塌掉落,而正是隨著暴發的一次次災難漸漸地把仙境破壞,所幸的是在這中央地帶裡是安全的,我們的祖先因此才能在這裡世代生存下來。最後才演變成了我們如今的樣子。”
這時於爺爺又補充道:
“你們一定不相信這是真的吧,其實我也不能確定。
不過···
我再告訴你們一個密秘——具說很久很久以前那石馬的四肢也倒下去之後,我們的一些祖輩便把那四蹄的碎塊搬走後便留下了四個蹄印在那裡,不過據說那些地方有些忌諱,所以都留了下來,至今還能在村子的那四個位置看到那些蹄印的一些痕跡。我告訴那四個地方,你們白天有時間可以去觀看。”
說完於爺爺便把那幾個位置都詳細地告訴了大家。
聽了於爺爺的這番驚世駭谷的話,石明的腦子裡不斷地腦補著各種畫面,久久不能平息。這天晚上石明失眠了或許其他的小夥伴們也都失眠了。
第二天,為了驗證於爺爺的說法,石明和小夥伴們踏遍了整個村子的四個方向。他們在那些要麽是小池塘要麽是臭水溝,要麽是牛圈的地方上隱隱看到了一些痕跡,不過都不明顯,畢竟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到最後大家也無法證明出個什麽東西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