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先生今天帶了一位新的成員來,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坐在主位上的人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嘶啞難聽,聽起來就像是被人在喉嚨上割了一刀一樣。
安格妮絲沒有讓伯尼開口,而是用一種極為溫柔優雅的腔調開口道。
“‘青色’,叫我‘青色’女士就好。”
“好的,‘青色’女士。”那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安格妮絲用一種優雅的做派,跟著伯尼隨意地找了兩張椅子坐下,房間裡重新陷入了一片靜默,沒有人再說話,期間又有兩個人走進房間,找了兩個椅子坐了下來,看起來應該是老成員。
許久,坐在主位上的人從桌下拿出了一隻手提箱,從中拿出了一架天平放在了中間的圓桌上。天平的托盤上帶著斑斑鏽蝕痕跡,看起來就像是用不規范的稱量仿佛稱量過強酸強鹼一樣。
他重新用嘶啞難聽的聲音開口說道:“看來其他人不會來了,今天應該就只有我們這些人。”
“那今天就由我開始吧。”安格妮絲對面的一個人視線投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聽聲音是個男人,他開口說道:“我要出售一件物品。”
眾人的視線都向他投去,安格妮絲也帶著貴族的儀態饒有興趣地看向開口的男人。
男人拿出了一個鐵製的巴掌大的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件純白的手套,上面帶著些許斑斑的血跡。
“我稱它為‘汙跡手套’,它可以用來治療疾病,即便是絕症,只要沒有發展到終末期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延長生命。”
“汙跡手套”?倒是一個好名字,安格妮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手鐲,她發現自己和奧雷裡奧至今都沒有給這隻可憐的手鐲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那麽它有什麽樣的負面效果?”一邊有人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
“它不可以在日光下進行穿戴,必須在月光下小心穿戴,但成功戴上之後就不會有影響。除此之外,用來治療疾病的話,使用者自己也會隨即獲得一種疾病的症狀,與需要治愈的疾病的嚴重情況相關,不過只是獲得症狀,不是獲得疾病。”
“你的意思是,隻可以對其他人使用,不可以對自己使用?”旁邊的人問道。
安格妮絲瞬間對這件物品的話語失去了興趣,對於有著極強自愈能力的“狼人”來說,本身對於有治療效果的物品基本沒有什麽太大的需求,而相較於一個需要通過其他人才可以進行治療的非凡物品,直接去找大地母神教會換取一些治療用的藥劑不是更好嗎?
但聚會的其他成員對於這件非凡物品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最後這件物品成功被之前開口提問的人買走。
安格妮絲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將“汙跡手套”和用來購買它的現金放在了天平的兩端,天平兩臂微微擺動了一下,保持了平衡。
“交易成功。”那人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
看來那個天平是某種可以裁定兩件物品價值的非凡物品,安格妮絲若有所思地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裡移開。
第一次的交易成功達成,聚會的其他人也依次開口,或求購某些物品,或出售一些非凡物品,或提出一些委托,有的達成,有的流產,期間安格妮絲也出手花了400金裡索補充了10發“淨化子彈”、10發“驅邪子彈”以及20發“獵魔子彈”。
安格妮絲見人們的交流逐漸減少,用著溫柔優雅的腔調開口道:“我需要一件可以讓人擁有與‘心智體’交流能力的物品。
” “我可以出金裡索交換,也可以用一些神秘領域和超凡世界問題的答案作為交換,你可以對這些知識提出自己的要求,但我不一定能夠完全滿足。”
人們安靜地聽著,沒有人開口。
“好吧。”安格妮絲輕聲歎了一口氣,氣氛變得沉默,直到坐在主位上的人宣布聚會結束。
伯尼拉著安格妮絲站了起來,走進了一條甬道內,安格妮絲看到聚會每個人都順著不同的甬道向上走去。
甬道裡依舊昏暗而安靜,只有一支支蠟燭緩緩燃燒的聲音。
安格妮絲沒有說話,緩緩向前走著,隱約的樂曲聲從前方傳來,這條甬道的盡頭依然是舞廳。
她隱隱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從頭頂上方傳來,她分辨出那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
安格妮絲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向前走去。
聽起來像是有什麽槍擊案發生了,不過也不一定,安格妮絲平靜地想道。
不過這暫時和她並沒有什麽關系,聽聲音是帶著消音器的,目的應該是謀殺。不過如果真的是謀殺案的話,莊園裡的聚會估計會提前結束,在那些上流社會的重要人物離開前沒有人會願意報警——對於他們來說,名譽更為重要。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早些離開。
安格妮絲在走進舞廳前將交易得到的子彈綁在了腿上,放下了鬥篷的兜帽,而伯尼脫下了鬥篷放進了儲物櫃裡。
安格妮絲讓自己的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浮的樣子,挽著伯尼的胳膊走進了舞廳,她表現出讓自己的大部分重量倚靠在伯尼身上的樣子,又看起來在努力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穩。
這並不困難,鬥篷遮蔽了安格妮絲大部分的身體動作,更何況安格妮絲有著極豐富的裝柔弱經驗。
舞池裡依舊是一片熱烈的場景,看起來並沒有人聽到那聲槍響。
不過,也對,舞池裡這麽熱鬧,除非是有人在這裡開槍,否則沒有人能聽到發生了什麽事。
伯尼扶著安格妮絲向舞廳外走去。偶爾有視線掃過他們的人都一臉了然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他們。
安格妮絲看到自己之前注意到的那個年輕男人和少女依舊在舞池裡,兩人明顯都帶上了一些隱藏在平靜下的焦急,很明顯他們要找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安格妮絲用帶著一點喑啞的嗓音低聲在伯尼耳邊說道:“我們回去吧。”
伯尼看起來歉意而得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攬住安格妮絲的肩膀向舞池外走去。
房屋外的燈光微弱昏暗,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霧氣與漆黑——這並不是一個晴朗的夜晚。
停在那邊的馬匹偶爾發出一聲唏律律的聲音,馬夫的身影靠在一邊休息。
“先生和女士要離開了嗎?”這邊的侍者掃了一眼安格妮絲躬身問道。
“是的。”伯尼點了點頭,他沒有再理會侍者,直接將安格妮絲抱上了馬車。
“走吧。”伯尼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馬車轆轆地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