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跟她比?”
江醉藍剛傳送過來,就聽到一個冰冷的怒喝聲,摸了摸額角的疼痛,好像還起了一個包,這是被人打了嗎?
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從地板上爬到半起,就看到眼前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腿,這個男人好像在和自己說話,眼前的人別看穿的人模狗樣的,說話這麽沒有教養嗎?
她看了看旁邊滾落地上的煙灰缸,看來就是這東西砸到她的頭了,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人。
江醉藍緩緩站起身,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吧,雖說是帥氣逼人,可是在江醉藍眼裡,只能算是有那麽點小帥,畢竟見過太多長的帥的了。
此時,男人眼底滿是燃起的怒火,恨不得要把她撕碎。
江醉藍還沒得到記憶,她不禁有些納悶,原主是刨了你的祖墳,還是殺了你全家,讓你這麽恨她?
“痛嗎?像你這種上趕著倒貼的賤貨,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報應,要不是當初你算計了我,我怎麽可能娶你?蔓茵又怎麽會離開?我又怎麽會變成殘廢!現在蔓茵要回來了,你又想怎麽樣?!”
盧景憤怒的是江醉藍,三年前用下作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還弄得人盡皆知。
後來,她還說自己懷孕了,兩家本來就有意聯姻,只是自己不同意,後來在家裡老人的施壓之下,盧景不得不娶了她。
後來他的白月光郭蔓茵一氣之下就出國了,他得知消息匆忙去追,中途出了車禍,導致下肢殘廢,終日只能靠輪椅行走。
三年了,現在蔓茵回來了。
在得知郭蔓茵要回來的那一刻,盧景腦子裡除了想快點見到郭蔓茵,還有一個念頭就是……
第一時間和江醉藍離婚!
男人低啞的嗓音殘酷如刀一般,此時江醉藍才發現他坐著的原來不是椅子,而是輪椅。
見江醉藍沒有說話,反而是審視著他,盧景也不在意,忽的招招手,示意江醉藍上前,不過他那動作和眼底的厭惡,像是在叫一條狗。
江醉藍靜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腦子裡有原主的記憶,不過,她從男人口中的話,聽出了狗血的意味。
好像是原主倒貼這個男人,算計他娶了原主,還害他和自己的白月光分開,又害他變成殘廢了。
盧景看江醉藍半天也沒有走過來,諾大的房間也沒有半點聲音,盧景直接不耐煩道,“收起你惺惺作態的表演。”
江醉藍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
但看在盧景眼裡,則是江醉藍假裝可憐的樣子。
江醉藍:……
這人特麽的有毒吧?
你這麽強行給我加戲,真的好麽?
“離婚吧。”江醉藍面無表情的說,既然人家這麽厭惡她,而她也覺得這人有病,而且病的不是腿,而是腦袋,她可不想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又在耍什麽花招?”盧景一愣,壓下心頭的狂喜,眉宇間嫌惡之色更濃。
江醉藍:……
你沒看我多真誠,你這懷疑就過分了啊!
他知道江醉藍知道郭蔓茵要回來的事,所以現在她同意離婚是有什麽陰謀嗎?
他的拳頭緊攥,從聽到郭蔓茵回國開始,他就心神波動。
蔓茵回來了,他怎麽可能讓這個女人再佔著盧太太的名分。
江醉藍見他遊移不定,嘴角嘲諷道,“怎麽舍不得?”
江醉藍在用激將法,眼前的男人不是很討厭原主嗎?此時他還能忍嗎?
不是說白月光要回來了嗎?自己這一走正好騰出位子。
這個男人此時,
心裡恐怕高興還來不及吧。只是,此時的猶豫應該是怕自己又耍花樣吧。
現在自己這一激,他還能不同意?
果然……
“如你所願。”盧景沉聲說著。
江醉藍有些不屑,明明自己想離婚想得要死,面上還要裝模作樣。
也罷,只要能離這個男人遠遠的,誰提離婚都一樣。
盧景僵滯了一瞬,高興之余,心底忽的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
看著江醉藍淡然的臉,他才恍然驚覺,她好像瘦了很多。
又一想,她怎麽樣都和他無關,現在關鍵的是能順利離婚。
“走吧。”江醉藍頭也不回的說。
“幹什麽?”盧景一愣,眉宇間嫌惡之色更濃,他就說果然是有陰謀的,這女人要是不搞鬼才是有問題!
“去離婚啊,現在就去!”江醉藍想去拿證件之類的東西,卻發現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只能等盧景先領頭。
盧景不屑的回答,“欲擒故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現在是十一假期,你是不是明知現在民政局不上班,才用這招以退為進,然後,在這幾天裡又想整什麽么蛾子?”
江醉藍:……
這特麽的有毒,誰知道今天是十一假期啊?
江醉藍聽到這話簡直不想說話了,她從這個很大的房間走了出去。
走到客廳就遇到了一個貴婦人,江醉藍猜測這個貴婦人,恐怕是剛才那個男人他媽吧,可以看出貴婦人和剛才那個男人眉宇間有些相似。
盧母自然才發現這段時間小兩口關系的變化,她知道自己兒子對這段聯姻不滿,這次回家吃飯,好像關系有些緩和。
盧父盧母自然樂見其成,盧母對江醉藍的態度還可以,“努力點,早點懷上就好了,等你有了孩子,景兒就會收心的。”
江醉藍面無表情,正想著該走呢,還是該走呢。
身後的盧景坐著輪椅出現在身後繃著臉,就要離開,江醉藍衝著盧父盧母點了點頭,跟在盧景身後離開。
這時候,她是想直接離開的,可是把一個殘廢甩在身後,自己大步離開,好像有種自己無理取鬧的錯覺,而且自己也不認識回去的路啊。
於是她磨磨唧唧的,跟在盧景身後幾步遠的位置慢慢走著。
這一幕看在盧父盧母眼裡卻是,自家兒子不允許江醉藍靠近,江醉藍只能可憐巴巴的跟在盧景身後,想靠近卻不敢靠近。
這也不怪盧父盧母這麽想,其實之前盧景確實不讓原主靠近他幾步遠的。
兩人默默歎了一口氣。
江醉藍走出房子,才發現這房子是一個很大的別墅,她遠遠的跟在盧景身後。
走出別墅大門口,門口停著一輛商務豪車,兩個保鏢抬起了盧景的輪椅,盧景被抬到了車上。
江醉藍也要上車,突然盧景伸手要推她,卻被她反應很快的躲開了。
江醉藍還沒說話,那邊盧景先開口了,“想懷孕?這就是你的目的?”
江醉藍坐到了盧景的後排,即使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她依然能從聲音裡聽出那濃濃的厭惡。
江醉藍沒有說話,她也懶得說話,就讓那人去演獨角戲吧,反正自己說什麽他也不會信,反而覺得自己在耍花樣。
沒有得到江醉藍的回答,盧景嗤笑,坐在車裡,毫不留情的繼續說著,“我寧願絕後,也不會讓你生我的孩子的。”
江醉藍:……
男人,你是哪來的自信啊?
幾句話之後,沒有得到江醉藍的回答,盧景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話,讓那個女人撕心裂肺了吧?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今天先到這,別把這個女人刺激的發瘋了,以後就不能再好好報復她了。
於是盧景見好就收,一路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駛進一個別墅小區,最後停在一個別墅大門口,保鏢拉開車門,將盧景抬了下去,推著盧景先進去了。
江醉藍也跟在他們身後,一路上遇到別墅裡面的人,都叫她和盧景‘先生和夫人。’
江醉藍隨便找了一個中年女人,說自己房間需要打掃一下,讓她去給自己打掃,然後跟著她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跟那個男人,不是一個房間,這樣很好。
“阿景,我回來了。“突兀的甜美嗓音響起。
江醉藍從房間走了出來,就看到一個長相姣好的美女站在大廳,笑靨如花。
這女人是?她的語氣怎麽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蔓茵?”盧景叫道。
在聽到這個名字,江醉藍就知道了他們的關系,眼前的人就是男人的白月光。
盧景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原本木然的黑眸驟然劃過濃濃的驚喜。
郭蔓茵踩著高跟鞋,緩步走來。
幾步路走的那般風姿綽約。
郭蔓茵余光督向江醉藍,在盧景兩米開外停住腳步,定定的看著盧景,臉上的淚要掉不掉,“我回來只是想看看你,現在看到了.....再見。”
“別走!”盧景看到郭蔓茵要走,有些驚慌。
江醉藍看著郭蔓茵的樣子,和她說的話,有些想笑,嘖,這個女人好能裝。
盧景轉動著輪椅,迫不及待的有點跟蹌的衝向郭蔓茵,一把緊緊抱住她。
然後,江醉藍清晰的看見郭蔓茵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朝著自己綻放開示威的笑,細白的手臂撫上盧景的頭髮。
此時男人坐在輪椅上,緊抱著女人的腰,生怕女人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
見江醉藍戲謔的目光直直盯著她,郭蔓茵皺了皺眉頭。
她不應該衝向自己,把自己推開,然後拉過盧景向自己宣誓主權嗎?怎麽現在是這麽個情況。
江醉藍的目光讓郭蔓茵覺得自己的心思,全部都赤裸裸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怔了怔,隨即眼中劃過一抹堅定。
盧景本來就是我的,當初是你把他從我手裡搶走的,現在,我會讓你清清楚楚的看著,你是如何被他拋棄的!
“阿景,我走了.....”
郭蔓茵從盧景的懷抱掙出來,盧景一時沒有抓住她,被她幾步跑了出去。
看著郭蔓茵跑了,盧景趕緊轉著輪椅去追,只是因為太激動,從輪椅上跌了下來。
江醉藍冷眼看著他趴在地上,伸出來的手在空中停下。
看著郭蔓茵跑出門,然後很快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直到遠去。
很快盧景就被別墅的工作人員扶起來,重新放在了輪椅上。
沒有追上郭蔓茵,盧景很頹廢,再看到江醉藍時,氣血上湧,拿起手邊的東西,就要往江醉藍身上砸,卻被她輕易的躲開了。
“呵,真是沒用呢。”
這男人果然是有病,而且還是病的不輕,自己留不住他的白月光,轉頭就找自己撒氣。
“要不是你當初用了手段拆散我們倆,現在蔓茵會走?離婚吧。”
盧景氣的手按著太陽穴,他現在心裡很亂,頭也疼,都是這個女人,要不是她自己現在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
“我之前已經說過離婚了,等十一假期一結束,就立刻去辦離婚。”江醉藍拿著手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子。
身後傳來盧景冰冷不耐的聲音,“你又想搞什麽花招?”
江醉藍懶得再說,她剛才已經看了手機上還有七位數余額,果然是有錢人,這點錢夠自己在這個位面活了,何苦要住在這裡受這個渣男的白眼。
盧景看江醉藍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裡有些異樣。
隨即想到,這個女人最好永遠都不回來了,死在外面才好呢。
還有七天,七天后假期結束,那天他要馬上,立刻,跟她離婚!
江醉藍走到馬路邊的時候,倏地,眼前一片模糊。
這個時候轉角處有一輛轎車飛速而來……
江醉藍搓了搓眼睛,怎麽突然看不清東西了,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暈過去之前,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刹車聲。
江醉藍倒在了地上,隨後一個車穩穩的停在了她面前,車上走下來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薄雲晝下了車,發現他的車前面躺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少女。
市第一醫院,急診處。
薄雲晝抱著昏迷不醒的江醉藍進來,急診處的護士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撥打了一個電話,“王醫生你快下來看看,你的病人好像昏迷了。”
“你把她放到這裡吧,王醫生一會兒就下來了。”那個護士剛好對江醉藍有印象。
“她不是昨天剛剛看診完麽,怎麽突然昏迷了?”
護士扶著江醉藍躺好,轉頭看了看薄雲晝,“對了,你是她的家屬麽?她的病情真的已經非常嚴重了,我勸你們做家屬的,趕緊做決定給她化療吧!”
護士說了一大堆,把眼前的薄雲晝都說懵了。
他本來以為眼前的女孩是碰瓷的,結果叫了半天也沒醒,這才將人送到了醫院來, 沒想到……
原來是得了癌症。
江醉藍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怎麽來醫院了?
江醉藍蹙了蹙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路上暈倒了,暈倒前好像聽到了刹車聲,難道自己昏迷後又被撞了嗎?
頭有些疼,但是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其他地方也還好,應該不嚴重。
“你醒了!”
這時候,江醉藍的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音,聲音很溫潤。
她這才發現病房裡還有別人,一轉頭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坐在不遠處。
見到江醉藍醒了,男人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你是……”
江醉藍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人,她也不認識啊!
薄雲晝緩緩開口,“你暈倒了,是我把你送到醫院的,既然你醒了,我去叫王醫生。”
“是麽?”江醉藍有些懷疑,自己昏迷前好像聽到了刹車聲,難道自己昏迷之後,沒被車撞?這人是送她到醫院的好心人?
“我的車在停下來之前,你已經倒在地上了,所以你不用懷疑。”薄雲晝解釋道,他當然看得出江醉藍懷疑的目光。
“那謝謝你了。”江醉藍可以看出眼前的人沒有說謊,而且如果自己真的被撞了,也不可能只是頭有些疼。
隨後男人離開了,很快回來之後,帶了一個醫生。
那醫生見江醉藍醒來,這才說道,“你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今天你暈倒就是最好的證明,癌症已經晚期了需要化療,你跟家裡人商量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