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誤會了,我和單言只是同學。”江醉藍看著單遠博,眸子裡一片淡然。
對上江醉藍的眸子,單遠博竟生出幾分不確定,她真的沒那意思?
說完這句話,江醉藍轉頭就離開了,沒有管沒回過神的單遠博。
她覺得眼前的狀態有點狗血,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言情劇的情節一樣,這讓她不想在說下去了,總感覺說的越多就越狗血。
江醉藍離開後,單遠博皺眉,這丫頭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可轉瞬一想,難道這丫頭想要用這種方法,博取自己的好感度?
那可不能讓她得逞,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以後可不能再理她了,她真要是那種人的話,那麽置之不理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之後,單遠博再也沒找過江醉藍。
直到他已經六十多歲的時候,已經四十的單言還沒有結婚,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甚至連看都不看其他女孩一眼。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輸的多徹底!
以至於後來他不惜拉著老臉,去求江醉藍做自己兒媳婦,卻還是被對方那句,“我和單言只是同學。”擋了回來。
彼時,江醉藍已經靠一部小說,和小說改編的遊戲成為了海內外知名人物,其成就早已經超越他們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混在塵土裡的丫頭了。
他的一張老臉氣的通紅,他只不過是想抱孫子而已,他有什麽錯。
雖然他還有一個兒子,可是那個兒子真是太讓他失望了,現在他更想看的是單言能成家生子。
在他看來撇開單家不說,單言的事業早就已經超越了他年輕時候,雖然這還要多虧了江醉藍的那個遊戲,他才能取得這個成就。
不過他現在更希望能看到他娶妻生子,而不是整天沒名沒分的跟在那個丫頭身後。
他不禁想到,如果江醉藍是為了報復,自己當初說她配不上他兒子的話,那她現在確實成功的打了自己的臉。
“你如果是因為當初我說過的話,而報復我,那你已經做到了。”單遠博臉色難看的說。
弄得江醉藍一陣懵,“你在說什麽?你以前說過什麽了?我為什麽要報復你?我怎麽報復你了?”
江醉藍根本記不起單遠博當初說了什麽?
江醉藍的靈魂拷問,讓單遠博臉色更是難看,原來她早就忘了,原來那個小醜一直是自己。
說遠了,那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我們再回到現在。
後來單言由鄭重的給江醉藍和單意龍互相介紹,“爺爺,這是我同桌江醉藍!”隨後,單言轉頭看著江醉藍說道:“這是我爺爺。”
江醉藍目光放到單意龍身上,老爺子頭髮灰白,臉上的褶皺並不多,整個人精神的很,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是放著光的。
“單老先生您好,我是單言的同學江醉藍。”
單意龍看向江醉藍點了點頭,在看到單言那不同尋常的態度之後,單意龍對江醉藍多了幾分審視。
在他看到江醉藍不卑不亢的和他問好的時候,的確放心了不少,這個丫頭看起來不是個壞的。
眼神清澈見底,很明顯是個坦蕩的,應該不是那些貪圖榮華的。
也許這丫頭沉穩的性子,還能緩解這臭小子的暴躁。
這樣想著,單意龍本來有些疙瘩的心,像是想通了一般,臉色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好孩子,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肇事者我們不會放過的,這小子遇事太衝動了,有你這樣沉穩懂事的孩子在他身邊,我也能放心一些。”單意龍這兩天一直看自己的孫子,對江醉藍極為耐心,
這臭小子難得遇到一個能讓他斂下性子的人,也罷,就隨他們去吧。“單老先生客氣了。”
“丫頭,這臭小子可沒對誰這麽好過。”
單意龍話中有話,這句話江醉藍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反倒是聽在單言的耳朵裡,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單意龍看到單言那略帶不好意思的臉,驚訝的雙眼一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單言,那樣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咳咳,行了,你就別羅羅嗦嗦了。”單言見單意龍好像看笑話一樣看他,再加上他的話,讓他有些尷尬不滿,趕緊轉移話題,真想把這老頭子扔出去,真礙眼。
江醉藍落落大方的言行舉止,讓單意龍很滿意,再看自家孫子那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暗暗稱奇,看單言臉色不是很好看,也不再逗他了,乾脆把空間讓給了他們,自己出去了。
這臭小子好不容易看對眼了一個丫頭,可不能讓他兒子給攪黃了。
單遠博之前找江醉藍談話的事情他自然知道,那時沒有管,是因為太不了解江醉藍。
現在他看那丫頭也是個好的,就讓他們慢慢接觸看看吧。
也許是有了單意龍的乾預,所以單遠博之後,也沒再找江醉藍了。
車禍的事,有了單家插手,胡昊以蓄意謀殺罪入獄,被判了無期徒刑終身監禁,就算他表現好也別想減刑。
單言的身體好了之後,單遠博和單意龍先離開了,江醉藍和單言隨後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後,江醉藍租了一個離京大近的房子。
然後就找到了全國最大的公司易勻,易勻旗下的遊戲公司是全國最大,就是這家公司購買了她的小說版權要改編成遊戲的。
易勻的門口工作人員看單言很久了,那個少年似乎從六點多就已經站在那裡了。
此時,單言的頭髮上落了一層絲露水,他們約好了今天談六界改編遊戲的事,只不過她不知道是讓他讓人約的,如果她知道那個人是自己會不會生氣呢?
“門口那是我們小單爺嗎?”
主管接到電話出來看了幾眼,也驚疑不定:“不是吧?”
那個主管叫馮宇,現在他是可不敢相信那人是,不敢認。
門口的挺拔少年,身穿一身黑色西裝,很是鄭重不知道在等什麽人。
小單爺那個又痞又暴躁的少年,和眼前這個穿著鄭重,安靜的等人的少年完全不一樣,雖然長的很像,可是沒人敢上去認。
江醉藍走到易勻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單言。
“你怎麽來了?”江醉藍看著眼前的人,總感覺自己走到哪都能遇到他。
“這個公司是我家的。”單言的話剛說不出口,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麽說好像有炫富的嫌疑,連忙轉移話題,“你是不是來談那個六界改編遊戲的事?”
“嗯。這個你也知道?”江醉藍有些懷疑,難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單言發起的。
“其實是我非常喜歡這個小說,想要將它改編成遊戲,這個完全是因為這個小說真的很好,這是你的實力,並不是我想幫你,你不要誤會。”單言怕江醉藍誤會了趕緊解釋,他也覺得江醉藍完全是靠實力讓他投資的,並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很熟。
“嗯,這麽說,以後我的合作夥伴就是你了?”江醉藍也沒有多想,自己有信心能把這個遊戲做好,並不覺得自己是靠關系讓人砸錢的。
要是合作夥伴是單言那也不錯,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溝通起來也比較方便。
“是,那麽我們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請多多指教。”單言看江醉藍沒有多想,微笑著伸出手。
兩人握過手之後,單言才帶江醉藍往易勻走去。
單言走到一樓,來到馮宇面前,“馮宇,去,把頂樓的會客廳騰出來。”
馮宇愣了一下,這還真是他們易勻的太子爺啊!
愣了一下,趕緊應道,然後跑去準備了。
易勻大樓很高,頂樓可以看到整個京城的全貌。
兩人撇開了同學的關系,鄭重的談起了合同。
他們談了很久,談好之後江醉藍先離開,單言怕江醉藍懷疑自己跟蹤她,就晚走了一會。
江醉藍坐電梯到一樓電梯口的時候,一個女人迎面撞了上。
女人進電梯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往進走,高抬著的頭,眼睛都長在頭頂了。
“哪來的臭丫頭,居然敢撞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女人狠狠的瞪著江醉藍,開口就吵了起來。
“你恐怕是搞錯了,明明是你先撞的我。”江醉藍看著眼前化著濃妝,身上穿的珠光寶氣的,那樣子有些像暴發戶,她可沒興趣知道她是誰。
“臭丫頭還狡辯!”女人的聲音很尖,很快就引來了馮宇。
“夫人!她是小單爺的朋友。”馮宇看著那女人解釋道,其實眼前的女人,並沒有正式嫁入單家,他這麽稱呼也是因為她為單遠博生了一個兒子的緣故。
“呵,小小年紀就學會勾搭男人?”何芳聲音尖利,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聽說江醉藍和單言有關系,頓時心裡有一股氣,在她看來江醉藍就是那想要攀上高枝野丫頭。
江醉藍聽到她的話,正要開口。
這時候一個人影,從電梯裡面大步走了過來。
抬手啪的一聲,打在了對面女人的臉上。
一樓的工作人員紛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有人敢打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每次來都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對他們呼來喚去的,其實他們心裡早就不爽。
暗地裡都看不起這個女人,不就是一個登堂入室小三嗎?
而且現在還沒進單家呢,就這麽囂張,等她真的進了單家,豈不是要上天了?
現在看到那個女人被打,心裡都很痛快。
然而等看清那個打她的人的時候,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了。
那個滿臉冰冷的黑發少年,正是單言,是那個敢逼單董立下遺囑,將名下所有財產都轉到他名下的易勻太子爺!
也就是易勻未來的主人。
眾人紛紛彎腰:“單少。”
被打的何芳臉色僵硬,最後咬牙道:“小言,你這是幹什麽?”
“不要叫我名字,你還不配!”少年冷冷的話說出口,讓所有人都暗自叫好,這個女人今天是踢到鋼板上了,惹了這個小祖宗看來是佔不到便宜了。
何芳被單言打得臉色慘白,再聽他這一句話,在這麽多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直接把她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何芳臉色很難看,又有些害怕,這個小魔王又回來了,別說她,就連單遠博,他爹都不敢惹這小狼崽子。
單言說:“誰讓你來公司的?”
何芳看著那個黑沉著臉的少年,嘴角僵硬的扯了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小言回來了,通知遠博了嗎?還不給小少爺準備吃的,愣著做什麽?”
所有人都沒動,全部等著單言的吩咐。
現在誰是主人,顯而易見。
何芳臉都青了。
單言冷淡地說:“通知我爸來做什麽?救你?還有都說讓你別叫我名字了,你還叫,真是不長記性呢。”他語調淡淡的,然而誰都不覺得他的話是開玩笑。
單言眯了眯眼,又狠狠地給了何芳一巴掌,女人另外半邊臉也腫了,一張臉一左一右留下兩個深深的紅掌印。
何芳這邊已經悄悄打通了單遠博的電話,臉色發白,然後哭著向單遠博告狀,“遠博,單言回來了,在公司一樓,他不太正常,還打了我,你快來救我啊!”
此時所有人都不敢吭聲,暗自看好戲,看何芳那臉上的巴掌印心裡別提多暢快了。
單遠博皺眉,讓何芳把手機給單言。
單言有些嫌棄的拿過手機,那頭單遠博咆哮:“臭小子,你敢亂來,何芳是你阿姨,你……”
單言冷笑一聲,把電話掛了,隨手扔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在笑,可是何芳知道這小子發瘋了。
何芳顧不得面子了,捂著臉就往電梯跑,她知道單遠博就在樓上,她要找單遠博給她做主。
單言沒有管何芳,朝江醉藍看去,看到那個少女時明顯淡定了不少。
他那一身的暴躁與冷漠,頃刻間都化成了水。
然後眾人看著那個暴躁的少年,牽著少女的手,往門口走去。
馮宇看著他們走遠,才發現自己手心都是汗。
去年,單言離開京城的時候,是個深夜。
原因是他把何芳和她兒子打得很慘。
單遠博一怒之下和單言大吵一架,於是單言就離開了京城。
後來單遠博心痛又懊悔,就算他當時再怎麽氣,可是單言依舊還是他最疼的兒子,就是拉不下臉給單言說軟話,現在單言剛回來又打了何芳,不知道那女人背後又要和單遠博吹什麽枕頭風了。
單言掌心握著軟軟的小手,牽著她在外面走。
出了易勻大樓,他這才回頭看著眼前的女孩。
“讓你受委屈了。”
“無礙。”一句話換兩個巴掌,其實也不算太虧。
單言笑著說,“我送回去。”
“嗯。”
少年走得很穩,少女安安靜靜的在一旁走著,兩人並肩而行,就如很多個曾經一樣。
一轉頭,他就能看見她的側臉。
透過黃昏的霞光,讓他心裡驟然狠狠被撞了一下。
他突然靠近,想要在她那青澀的側臉輕輕一吻。
卻被她側身躲過了。
他慌亂的回過頭,假裝若無其事,卻突然踢到了馬路牙子,眼看就要絆倒。
在即將絆倒的前一瞬,被身邊的女孩拉住了。
她小手微涼,襯得他的心更加燙。
江醉藍不知道單言突然靠那麽近幹什麽?總覺得他突然靠那麽近,是想要捉弄自己,應該是這樣,而且被自己發現之後,居然這麽心虛,都能平地摔了。
單言不知道此時江醉藍的想法,他現在都不敢看她的臉,偷親失敗,還差點絆倒,這可以說是他的黑歷史了。
雖然心裡緊張,可是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前進。
只是凌亂急速的步伐,出賣了他。
他不敢回頭,不敢去看她的臉。
也不想逼她,但他已經夠克制了。
單言覺得自己今晚的反應額外遲鈍。
後來好不容易冷靜一點了,江醉藍住的地方已經到了,單言小心翼翼的輕咳一聲,“到了,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