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藍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配著一身淺藍色紗衣,還有些清冷的感覺,卻讓南痕覺得暖暖的。
每每想到眼前的人,心裡都覺得很暖,即便是很忙他也會抽空來看看,就算是看看,就算是能和她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看江醉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自己一個,南痕搖了搖頭,“這個給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醉藍看到南痕塞到自己手裡的,是一個金光閃閃的珠子,再看那人已經幻化成一縷煙,直接走掉了。
“什麽東西?”江醉藍有些想不明白,這人怎麽突然給了她什麽東西?也不說有什麽用處。
江醉藍自是不知,那金色的珠子是魔界的傳承寶物,魔靈珠,只有魔尊認定的魔後才有資格擁有。
這算是他給她的定情信物吧!
江醉藍看著這個珠子,正在想這是個什麽東西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對話聲。
只聽一個脆生生的女聲道:“鳳涼,你想幹什麽?”
“芳月,你怎麽這麽沒有教養,這般沒有規矩,我可是仙界嫡公主,你算什麽?”另一個女聲說道。
江醉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金色長裙的女子,和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
“鳳涼,仙界眾人都知道我也是天帝的女兒,天后是天帝的嫡妻,自然也是我的母后,這沒有教養不知是從何而說?”粉衣女子,也就是芳月一句話,立刻止住了鳳涼的話,鳳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鳳涼本來想說你也配,可是不得不說芳月的話,確實找不到錯處,她要是在為難她就顯得,她母后太過小家子氣了,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隻狠狠的哼了兩聲。
天帝的女兒,原來是兩個公主。
江醉藍想了一會,才想起來了,這個叫鳳涼的,是玉凌天后所生,與仙界天帝唯一的兒子是一母同胞。
那個叫芳月的,也是仙界的公主,不過和鳳涼並非同母,而是另外一位天妃所生,算是庶出。
而且她的母親也不過只是靜素天妃的陪嫁仙娥,算是雀族裡十分低下的侍女,仙力微薄,修為低下,聽說是天帝酒後惹的風流債,然後就有了芳月後,追封的初淺天妃。
初淺天妃生下芳月之後便仙逝了,還是玉凌天后說,天帝才追封了一個封號,不然怕是連封號也沒有。
不過這也算是比較正常的,此時並沒有實施一夫一妻製,人間多是三妻四妾,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天帝。
據說天帝還有一個白月光,在仙界可謂是禁止談論於此有關的話題,因此也只有資歷較深的仙人才知道這中間的事。
據說鳳涼擅闖那女子生前的住處,被禁足了五百年,還罰她學了幾百年規矩。
此時,鳳涼卻眉頭緊皺,十分討厭眼前的人。
“走開,你母親不過是一隻麻雀而已,爬上了父帝的床,你才麻雀變鳳凰,也配當仙界的公主。”鳳涼看著芳月,一臉厭惡,冷冷地說道。
芳月冷笑一聲,突然,湊到鳳涼的耳邊說道:“你不是喜歡那個流歇麽?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憑什麽她一出生就該是仙界人人羨慕的嫡公主,而自己一出生母親被她母后給害死了,每日都要看別人臉色,在玉凌天后手下苟延殘喘,認賊做母。
她不是喜歡那個流歇麽?她偏要將人搶過來!
想到這裡,芳月不想和鳳涼多說,直接繞過去,往前走著。
“你不要癡心妄想!”
鳳涼在芳月身後冷嗤道。
癡心妄想?
我偏要!
咱們就各憑本事吧!
鳳涼從來都是想要的沒有什麽得不到,看了一眼芳月勢在必得的樣子,也拂袖離去。
不過是隻飛上枝頭的麻雀,也敢跟自己搶!
芳月不知不覺走到了月華閣附近,當她走在這個仙界時,卻感覺到格格不入,似乎很難融入這裡。
漫無目的走了許久,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突然,她詫異地看著前面那個熟悉的背影,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遠遠跟在那人身後。
她跟著那個背影,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跟著跟著便走到月霜樹前,那個人確實是澤穹,她遠遠的跟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前面的人發現。
只見澤穹站在樹旁邊那個雕像前,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而那個雕像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芳月陷入一陣深思……
看澤穹孤寂的身影,芳月自然知道,那女子是他心中那個傳說中,早已經死去的白月光,仙界第一美人!
想到上次鳳涼擅闖月華閣,還被禁足了五百年。
而自己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那個和拂離音容一般的女子,被父帝打的魂飛魄散。
想到這裡,芳月轉身離去,卻在離去前,心裡突然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
鳳涼!她不是自持是仙界最尊貴的公主嗎?
芳月冷笑一聲,很快就不是了。
等她親愛的母后,玉凌天后從天后的位置跌下神壇,等她所依賴的鳳族覆滅之時,看她還如何囂張!
澤穹翻遍天書,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讓魂飛魄散的魂魄凝聚。
在大荒血戰三天三夜,打敗了上古凶獸赤炎金猊獸,尋到了凶獸守護的上古神器凝魄燈。
他白衣染血卻依舊風華無雙,看著手中的凝魄燈,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離兒,我一定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的!
用凝魄燈在配合鳳凰純正的血脈,就可以讓灰飛煙滅的仙涅槃重生,只不過那樣都是傳說,沒有人成功,可是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澤穹用凝魄燈以仙法溫養,費心勞神了好幾日,果然凝出了拂離的一縷魂魄。
當即喜出望外,就直奔瓊華宮,他已經有好幾百年沒來過瓊華宮了,看著眼前的人,眸光如水,“我想拿你的血來給離兒複生。”
說完怕玉凌天后不同意一般,對她做了自認為妥帖的承諾,“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玉凌天后自是知道幾天前他去大荒尋凝魄燈的事,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衣袖下的指甲掐入血肉中,強硬的將眼淚逼回去。
“澤穹。”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冷漠又疏離,“這血,我不給。”
澤穹眸子瞬間沉下來,手中化出一把利劍,鋒利的劍刃上映著她那慘白的臉。
玉凌天后的心一瞬間如墜冰窟,自己的夫君居然要為了別的女人和自己動手。
滿心的寒意頓時湧上心頭,似是恨那個拂離,也似是恨澤穹,亦或者是恨自己。
她這個天后做的可真窩囊啊。
忽然,瓊華宮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闖了進來。
“是你對不對——!”
玉凌天后抬眼看去,眼前的白衣女子,是那個拂離的侄女嫣然!
只見嫣然不顧一切跑的玉凌天后身邊,大聲斥責道:“姑姑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將陛下好不容易用凝魄燈凝出的一縷銷毀,那是她最後的一縷魂魄!你怎麽能這麽狠毒!”
澤穹心下一驚,扯住她的胳膊目眥欲裂,“嫣然,你說什麽!”
“姑姑,姑姑的最後一縷魂魄沒了。”嫣然哭的梨花帶雨。
“什麽,不可能!”
澤穹瘋了一樣的趕到紫微宮,在凝魄燈裡尋找,可看到那沒有一絲魂魄的燈。
他驟然回眸看著跟來的玉凌天后,眼中滿是滔天恨意。
“不是我。”玉凌天后輕聲解釋,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說完之後,她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自己的父王母后做的?
隨即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心裡直突突。
“陛下,看到凝魄燈裡的魂魄消散的時候,我在凝魄燈旁邊找到了這個。”嫣然拿出了一個鳳釵,那鳳釵正是玉凌天后的。
澤穹壓著怒氣,“還說不是你!”
玉凌天后看到那個鳳釵的時候,突然一怔,隨即明白這是有人要栽贓陷害自己啊!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父王母后做的,一定不會留下這種把柄的,而這個鳳釵自己早在幾天前就已經丟了。
玉凌天后對上澤穹的眼睛,堅定的說道,“不是我!我有一百多年沒到過紫微宮了!”
“呵!”澤穹冷笑一聲,“誰不知道你鳳族瞞天過海的本事厲害至極。”
冰冷的劍刃架在玉凌天后的脖頸上,澤穹咬牙:“玉凌,你是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這些年來鳳族勢力日漸強大,但並不代表自己就怕了他們!竟然敢動離兒的魂魄,真以為自己不敢殺她?
“你要殺了我?”玉凌天后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慘白的臉色顯的有些淒苦。
“如果是我做的,我怎麽可能留下那麽明顯的破綻讓人發現?”
玉凌天后往前一步,刀刃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玉凌天后的心涼到了極點。
“澤穹,醒醒吧,拂離早就徹徹底底從這世上消失了。”
玉凌天后絲毫不懼他的滔天憤怒,“她不會再回來了,也不願意再回到你身邊了!”
“閉嘴——!”
玉凌天后聽見澤穹的怒吼,也看見他手中的劍夾著雷霆之勢般衝著她襲來。
這一劍若是落下,她定是活不了的。
玉凌天后眼睜睜的看著劍刃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笑了,衝著那高高在上的澤穹說,“澤穹,你從未信過我……”
那一劍,終究還沒有落下。
畢竟,澤穹要是殺了玉凌天后,就是和她身後的鳳族為敵,雖說他不懼鳳族,可也不能這麽貿然動手。
離兒,你放心,玉凌和鳳族不會逍遙太久!
幾日後。
偌大的玉瓊宮裡空空蕩蕩,一縷檀香嫋嫋升起,這幾日玉凌天后總是做噩夢,縱使這香有安神的作用,也並不能安她的心。
“娘娘。”
茗雁心疼的看著玉凌天后,“您都已經幾天沒休息了,這樣身子哪受的了。”
“無妨。”
玉凌天后換上了華貴衣裳,她要去見澤穹!
玉凌天后踏進紫微宮,卻沒看見澤穹的影子,她轉身問身邊的仙娥。
“陛下呢?”
聽到她的聲音,嫣然嘴角含笑的走了出來,但眼裡卻一片冰冷。
“天后來了,怎不讓人稟報一聲?”
她說的仿佛她才是這裡的主人,玉凌天后眉頭輕皺。
嫣然看著對面站著的玉凌天后,一身睥睨眾生的氣勢,心裡滿是嫉妒!
她若不是鳳族的公主,又怎麽可能成為天后?
她眸子閃了閃,想起上次芳月公主來找她時說的話,只要她們兩人聯手讓陛下厭惡玉凌天后。
再借此機會讓陛下除掉玉凌天后和鳳族這個礙腳石,那時這天后位置就是自己的了,而芳月自然也報了當年玉凌天后和鳳族害死她母親的仇,一箭雙雕。
而且,還可以毀了拂離的魂魄,一舉三得。
她那個所謂的姑姑,以前她對她倒是沒有那麽多想法,可是當那個華冠六界的天帝將她當成拂離的替代品之時,可知她有多厭惡她!
憑什麽她要靠一個灰飛煙滅多時的人,才能得到他的寵愛?
姑姑,你既然已經灰飛煙滅了,還回來幹嘛?
所以,芳月來找她合作的時候,兩人便一拍即合!
現在只要按照計劃行事就可以了,想到這,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強行運氣,一口血吐了出來。
玉凌天后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她,“你這是……”
嫣然嘴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臉突然一變,裝作泫然欲泣的樣子,忽然高聲喊道:“天后娘娘,姑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為何連我也容不下?”
糟了!中計了!
玉凌天后剛反應過來,一個身影飄然而來。
她眼看著澤穹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張陰沉無比的臉,滿是怒意,她下意識開口,“不是我!”
話語間,澤穹已經掐住了她的脖頸,帶著滔天的怒意,“玉凌,你就是在找死!”
“陛下!”
嫣然抓住了澤穹的衣角,“千萬不可為了我得罪鳳族啊!”
不得不說嫣然的這句話,讓澤穹臉色變得更黑!
鳳族!又是鳳族!
真當我不敢殺她麽!真以為我不敢滅他鳳族!
澤穹的目光凝聚著憤怒,玉凌天后對著他的眸子,頓感壓力倍增。
“為何你從不願聽我的解釋?”
澤穹冷笑一聲,“好!”,他松開了掐著玉凌天后的手,“我倒要看看你能解釋出什麽!”
“我……”
“咳咳,咳咳……”
玉凌天后還未說完,便被嫣然的咳嗽聲打斷,“陛下,我,咳咳,我……”
“嫣然!”
澤穹見她昏了過去,情急之下趕緊扶起身上的人。
玉凌天后站在一旁,嘴角嘲諷的看著他為嫣然療傷。
澤穹的仙力輸入進去,嫣然的情況終於好了一些,片刻便睜開了眼睛。
澤穹的目光這才緩和一點,抬眼便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玉凌天后。
那緩和消散而去,留下的只有厭惡。
“我素知你平日心機深沉,沒想到連藏都不藏了!”
玉凌天后暗中攥緊了手,心寒不已。
她想起初次見澤穹時,他還是一個不怎麽受寵的天子,那時澤穹站在蓮池上,腳下浮現著綠色的漣漪,一襲白衣,隨風搖擺。
他長身玉立冷傲淡然,眸如辰星,仿佛能勾魂攝魄,一張臉俊美到極致,隻一眼自己便愛上了他!
那時才會求父王母后傾全族之力,助澤穹坐上天帝之位,而自己也如當初澤穹答應的那樣成了天后。
她知道他不愛自己,可能陪在他身邊,就算他愛的是那個拂離自己也不在乎。
她心中陣刺痛,三千多年過去了,澤穹,永遠都能刺中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我什麽都沒做,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對她動過手。”
嫣然看著澤穹的臉上似是出現了一絲松動,垂下的眼眸中不著痕跡的露出了一抹強烈的嫉妒,纖長的手拉住了澤穹的衣袖,輕聲呢喃。
“陛下,你陪陪我好嗎?”
她斂下眼中的異色,低眉順眼帶著楚楚可憐的樣子, “姑姑沒了,除了陛下我實在是不知道還有誰能陪我。”
嫣然躺在那裡,細弱的手指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臉上毫無血色,眼中的淚在她眼眶流轉,卻遲遲不肯掉落下來,勾勒出一抹孤獨悲涼之感。
澤穹望著她的臉,腦海中記憶裡那抹纖細身影,竟能和她重疊起來。
若當初他沒有放離兒離開,此時她應該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一直愛著自己吧。
“若姑姑還在……”
嫣然見澤穹看著自己眼中飄然的樣子,知道他想到了拂離,心中恨恨的同時,強行按下思緒,再次開口添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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