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準備洗漱的時候,正好看到禾呈小朋友整理好衣扣、系好鞋帶,一幅氣勢洶洶準備要大乾一場的模樣。
她停下腳步,懵圈的問,“你去幹什麽?”
程雙給羅安調整了一下領結,隨口道:“大白姐,咱倆最好暫時分開行動,我怕連累你!”
大白突然想起早上的那通電話,她丟下漱口杯子,立刻撲向小姑娘,把她死死抱在懷中。
“別……別衝動!”
努力掙脫溫暖懷抱的程雙一愣,頓時明白大白姐可能把問題想嚴重了,趕緊解釋,“我打算去遊樂園轉一轉,為了避免遊樂園過於危險,所以我提議咱們暫且分開。”
不是什麽衝動行事,程雙覺得這個美食風情街坑人的手法有一絲絲眼熟,很像是‘萬物達購物中心’的套路。
購物中心其實只不過是真正流浪者的‘娃娃屋’,曾經的土著人類和維護者變為塑料模特,成了流浪者幼崽的‘玩偶’和傀儡。
兩個死亡領域,把對積分和對美食的渴求轉換一下,幾乎沒差,所以程雙嚴重懷疑,這裡也有一個幕後大BOSS。
美食風情街雖處處模仿人類世界的模式,但也僅是模仿,無論口感還是衛生狀況都極度的糟糕,和購物中心的餐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雙早起望向窗外,街道上零星的維護者幾乎都小臉蠟黃,想來不是沒睡安穩,就是遭受了和她們相同的際遇。
小姑娘收集了很多外傷藥物,連感冒藥都有,就是沒想到要準備止瀉藥。
最後是靠著修復工技能拯救了自己。
大白……她憑借的是自己曾經堆滿垃圾食品的胃,生生熬了過去。
等級分明在旅館中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嬌花綻放吞噬它手底下的流浪者時,即便有花香蠱惑人心,也不至於令那些流浪者慫到一動都不敢動。
這種狀態和它們遠離羅安是一種心態。
它們感知到羅安夠強,可以傷及它們的性命,所以選擇避讓。
程雙在其它死亡領域雖遇到過類似情況,卻遠不如美食街的效果明顯。
然而,每個死亡領域都不能單看表面,這才有了小姑娘的大膽猜測,如果真有一個幕後大BOSS,它的存在應該曾經在所有流浪者心中刻絡下等級的烙印,以至於它們才會出現如此反應。
夜深人靜之際,花香味曾降臨過,程雙特意讓羅安守了一宿,等花香濃鬱,要不是羅安搖醒了她,她根本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花香有一定安神作用,濃鬱到一定程度,看似有催眠的效果。
程雙觀察過大白的狀態,她臉上略帶疲憊,按理她一宿睡得連身都沒翻,不可能存在沒睡好的因素。
所以嬌花的招數或許不難推敲,利用維護者睡眠的機會,散發沒有直接殺意的花香,無聲無息中摧毀維護者的精神意志,待維護者因疲憊而產生失誤時,將會是嬌花真正動手的時機。
美食街和旅館沒什麽多余的規則滿足低消,每天都能安然度日,當然,在積分極為充裕的前提下。
一旦積分不足,早晚落入被動險境,不管是在外度過被野獸般的流浪者圍攻的一夜,還是為美食街打工,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等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如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主動出擊。
“你可以跟我商量呀!”大白不敢置信的說,“好歹是臨時隊友,既然咱們彼此選擇,至少可以付出一絲絲的信任吧?”
她臉上的表情略帶受傷,
漆黑黑的眼眸低垂。 小姑娘雖然看不見,但能從她一成不變的語氣裡多少能窺出分毫。
程雙趕忙湊過去,把自己硬塞進大白的懷裡,仰著小臉,大眼睛葡萄珠似的明亮照人,同時露出最無辜可愛的表情。
這是不管對誰都超管用的招數,當然,前提是不討厭她的人。
本來有些生氣的大白被迫抱著軟乎乎的小身體,氣消了一點點,只是臉上依舊保持緊繃,可當她和小姑娘的大眼睛對視上時,心中砰的像被什麽擊中。
啊啊啊,小蘿莉天下至萌!
感受到大白的身體放軟,程雙適時軟糯的解釋,“大白姐姐,咱們分頭行動,有兩個好處,一是分散風險,一旦我趕不回來,低消肯定要由你幫我簽單完成。二是如果一方出事,另一方能及時趕來營救。”
“我沒有不想跟你商量。”程雙掏出自己的結算胸牌,遞到大白手上,“我準備好,是隨時要出發,因為我知道大白姐姐一定會支持我的!”
賴……賴皮!
大白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萌蘿莉控,小姑娘軟軟的一撒嬌,她恨不得立刻點頭,什麽都答應她。
好歹理智替她叫了停。
“胸牌你自己收好!”大白推還給她,“我也算半個資深者了,這裡什麽情況多少能感知一些。遊樂園比美食街要危險的多。 從昨天咱們進來,沒有哪一個遊樂設備是開啟的狀態。”
小姑娘笑了笑,“也有兩種可能。”她舉起手指,有幾分調皮的歪歪腦袋,“一是遊樂場真的危機重重,維護者已經養成了趨利避害的意識,所以本能的不願意去冒險。二是,維護者自詡大人,不願意在遊樂上耽誤時間。”
大白給出了一個摩登兩可的答案,“都佔有一定的幾率。還有一種可能,遊樂園的項目只有達成某個條件才會開啟。”
程雙點頭,“所以我想帶著我的娃娃一起去看看。”
因為不定因素太多,有羅安護駕,至少她可以全身而退,但多了一個大白卻不一定了。
“其實我覺得一起行動挺好的。”大白嚴肅道:“你不要小看我喲!”她說著,雙手一翻,扯出一張薄薄的馬賽克,手速飛快的織出一把銀白色武器。
為了證明實力,大白直接用武器削斷了自己的一截頭髮。
程雙瞠目結舌,最令她驚奇的自然不是大白織物成真的技能,而是她可以把任何本不相乾的物品當做紡織線的能力,和廖悅薇的‘萬物皆為刃’類似,還要更具備一些因地製宜的靈活性。
小姑娘抿唇笑了笑,直接舉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兩人默契的沒有開口討論各自的技能,那些流浪者已經‘心知肚明’的事情,在哪裡說都無所謂,但各自的技能自然不能讓敵人獲悉。
大白隨即也展露出這一天一夜裡,第一個笑容。
她知道,程雙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