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鼓起臉蛋,完全忽略課本的話題,“也就是說喪服新娘其實是死於頸椎被剝離?所以魚線才能輕易割斷腦袋!”
“嗯!”都雋細細觀察那副畫,“所有的畫中人全是死在一切人力不可為的手法中。”
“血流一地的沒有外傷、胸前空空自己托著心臟……每幅畫只有死因,卻沒有凶手。”
“不是凶手,更像是行刑人。”
而且這些畫像的主角全是一身白色喪服的姑娘。
“爺爺,你看這幅畫。”蓮蓉站在另一面牆壁前,沉聲道:“跟那個白布房間新娘的死法一樣。”
都雋和程雙也走了過去,他們站在祖孫兩身後,將手電筒遞給老爺子,讓光源更貼近牆壁,方便從斑駁的畫像中找到疑點。
蓮蓉所指的畫像,女子吊在半空,雙目突出舌頭伸的很長,地上沒有任何可以蹬踏的物件,像是活生生被人吊了上去。
“你們進到那間屋子裡,喪服新娘就是這樣的狀態嗎?”都雋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地面和腳尖的距離,這樣的高度,只能是兩張椅子疊起來,而新娘的腦袋離著房梁其實很近。
“不是,是跪在地上忽然吊起來的。”蓮蓉搖頭,“用的是辮成四股辮的魚線。”
“把人放下來後,脖子上的傷很深,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早就昏迷或是死亡,吊在房梁上根本沒有掙扎。”老爺子回憶道:“魚線另一頭沒入了擺放貢品的矮幾下方,救人耽誤了些功夫,差點被村長當做殺人凶手堵在房間裡。等我重新回到那間房時,屍體、矮幾全部搬走了,只有牌位依舊擺在中間。”
“矮幾鋪著喜布,遮住了下面的空間,藏有什麽機關也是輕而易舉的,甚至有可能石頭貢品就是機關的一個環節。蠟燭再多,亮度也不夠,魚線又是透明的,非常容易被忽略掉。”程雙結合自己在祠堂裡找到的線索,自言自語的嘀咕,“難道這些喪服新娘是被選出來的詛咒犧牲品?在詛咒的威力下,她們本已死亡,而村民怕承擔法律責任,所以將外來者推出來當做替罪羊……不,不對,還敢大張旗鼓動用私刑的年代,用找替罪羊嗎?”
小姑娘的疑問被老爺子回答了,“用。法律不會偏袒,但是人會。”當死因過於匪夷所思,自然要用科學的說辭安撫人心。
“還有一點相當奇怪。”程雙看向三人,“村長和司儀,他們怎麽會同時出現呢?”
“不是一個人。”蓮蓉立刻否定了這個說法,“他們應該是同姓氏的兄弟。”她手指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認人很厲害,他們雖然在裝扮、語氣和舉止上沒什麽區別,但絕不是一個人。至少早上出面的那個村長,不是昨晚企圖誣陷我和爺爺的那一個。”
“道理相同,司儀也不會是一個人。”小姑娘想起司儀那一口細密尖利的牙齒,頓覺毛骨悚然,“我是聽說,沒有喝酒的人會被司儀一口咬掉腦袋。”
她的話是對一老一少說的,算是交換剛才蓮蓉提供的信息。
老爺子點點頭,“我探路時,碰到村民拖屍體,那人腦袋沒了。”
“他們把屍體抬山上去了。”
程雙咂舌,“不會又丟到懸崖底下了吧?懸崖是招誰惹誰了,一腦門子人命官司。”
小姑娘最愛效仿大人的語氣,尤其是皺著眉頭故作深沉的樣子,就算頂著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也免不了給自己添加了一些喜劇效果。
蓮蓉見過都雋rua她腦袋的動作,這一刻也有點躍躍欲試,想要破壞她那份小老頭似的裝模作樣。
好在她忍住了,萍水相逢更要注意交往的分寸。
幾人在小廟中找不到其它線索,紛紛走了出來。
程雙抬起倒地的門板,把它往門框上一懟,勉強讓它站立住,小姑娘拍拍手,轉身剛要走,又猛地回過頭。
在一旁等著她的都雋微微蹙眉,往門板走近兩步,戴上橡膠手套,輕輕把門板外層本就脫落的漆一點點撕下。
已經走了幾步的一老一少,見人沒有跟上來,折返回身,剛好看到都雋從門板中抽出一張絲絹方帕,除了有些潮濕又乾透的痕跡,帕子保持尚算完好。
帕上繡著一副圖,呲著滿嘴細密尖齒的半張鬼面面具遮臉的男人和十六七歲的綠衣喜服少女,相擁在一起的畫面。
“等等等等,我緩緩!”蓮蓉摸著腦袋,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司儀是新郎?”
“可是公雞在這裡。”程雙個頭矮,她稍一歪頭,就能看見方帕的背面一角,那裡繡著一隻挺胸抬頭的大公雞,雙眼靈動,顯然形象用的是活公雞。
“新郎肯定不是司儀。”都雋道:“村子裡的人沒必要在咱們面前隱瞞新郎的身份,司儀承擔的或許是另一種責任。”
“而且雙生村,男女都該有雙生同胞,為什麽只有女孩慘死。”程雙不解的取過帕子,翻過背面仔細查看,“早上時,我看村子裡的人男女比例很正常呀!”
老爺子回憶了一下,“是正常的,但沒有年輕人和孩子。”
“如果不是起不來床的話,就是有意不出現。”小姑娘的目光鎖定在方帕正面的四個角,“這是花紋嗎?”
“嗯,白色的小花。”蓮蓉湊近看了看,隨後又把帕子交給都雋和老爺子,讓他們確認一番。
“可能不代表什麽。”老爺子瞅了兩眼,垂頭看表計算了下時間,“回村吧!要不然該跟下山的村民碰見了。”
幾人紛紛點頭,趁村民下山前的空隙,還能在村子裡轉轉。
在返回村中的路上,程雙提交了關於‘殺死新娘的工具是什麽’的答案,工具素來不是指特定的什麽物品,用的巧妙,一張紙也能成為殺人的工具,流言蜚語同樣也可以。而殺死新娘的卻是源於詛咒的力量。
機械音響起,【恭喜玩家成功破解中心謎團,獲得銳利到可割斷一切的魚線半根,此魚線功能僅在副本中使用。】
都雋和程雙各拿著一半魚線,兩人自然都得到了進入副本即可以使用銳利魚線的獎勵。
換個角度想,土著們若是操控得當,在副本裡完全有可能達成傲視群雄的成就。
現實中多少人需要用遊戲來逃避人生或是釋放壓力,副本比遊戲更刺激,感觀帶來的體驗是百分之百的,不用擔心死亡,還能體會不同的身份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