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的卡片裡唯有這張卡能夠帶著宮祝逃出險境。
按理說為了一個臨時合夥人就甩卡的行為實在太土豪了,但就是因為臨時合作,才更要體現自己的誠意,加上這張卡的副作用沒有明示,對方也會承擔一定的風險。
但風險總比喪命強。
是的,程雙打算用的是羅安複製的破漁網卡,礙於卡片描述的屬性實在沒什麽可值得信賴的,甩卡的同時,小姑娘還是好心的動用雜貨鋪技能砸給了宮祝一個游泳圈,但願她落到了水榭那一層的水池裡,而並非什麽奇奇怪怪、引人注目的地方。
卡片碰到宮祝的背,立刻化作漁網將她緊密的包裹住,在消失的前一秒,腦袋上又砸下一個游泳圈。
好在卡片管用了。
憑空消失一個人不會影響機關獸的工作,隻那兩團藍色火苗似乎漲大了不少,讓它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旁邊的那隻機關獸幾乎搶不過它。
程雙見大門緊閉,不像是有人要進來的樣子,趕緊掏出鬼娃娃給四月留了言,讓她沒事出去遛一遛,打撈一下宮祝。
盡人事知天命,小姑娘覺得自己棒棒噠,又救了一條人命。
四月往外溜達肯定是沒問題,不過是周圍人太多,不方便隨時通話,所以接到程雙簡短的口信,沒辦法詳細詢問,隻以為宮祝出了什麽危險,立刻帶著甩不開的引路使們浩浩蕩蕩的逛起了中心城。
她抱著羅安1號心裡著急,面上不顯,專門往有水的地方鑽,只是城內哪兒會有什麽險灘,水倒是挺多的。
最後四月成功的找到了宮祝,比她想象中還要輕松。
實在是這處普普通通的小瀑布周圍圍了太多的引路使,它們各個臉色鐵青,每人都是一副明明拚命想要遠離又不得不留下苦逼樣。
至於維護者,則捏著鼻子看熱鬧。
見到引路使面色大變的四月心中咯噔一聲,可轉眼她便在維護者人群裡看到了一臉賊笑的馮家康。
這小子在這裡,那宮祝肯定沒到失去生命的地步,否則他不會沒有一絲同胞情的袖手旁觀。
趁著引路使心不在焉的機會,四月走到馮家康身旁,本來想開口詢問什麽情況,先被一陣難以描述的味道熏出了淚花。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大家都捏著鼻子。
四月後退幾步,姿態全無的大口猛吸一口氣,手臂一揮,指使引路使們往前衝,“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順手幫忙!”
明知道是貴賓故意刁難,小小的瀑布假山已經聚集了一圈人在動手乾活了,她的引路使能怎麽辦,在這種無關大雅的問題上除了聽令就剩聽令了。
等他們屏住呼吸走了過去,四月憋住一口氣,重新和馮家康並排而立。
這個位置的味道最小,但因在拱橋的高點,能看清瀑布到底發生了什麽,幾乎成了維護者聚集的中心地帶。
而四月容貌清麗,還抱著一個漢服藍眼娃娃,尤為的引人注目。
至少沒有男人會忽略她,哪怕這個臭氣熏天的氣氛不太適合存有什麽花前月下的心思,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孫瀚、杜藍山、杜綠水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的往後退,他們來的最早,本來是借機會尋找隊友的,在這裡卻除了他們三個,沒見到都雋和劉娟。
程雙還好,孫瀚偶爾能看見小姑娘在旁邊的宅子裡活蹦亂跳,那股自在勁跟引路使快沒兩樣了。但另兩個年紀不大的一直沒有消息,實在令人憂心。
杜家兄弟,杜藍山戰鬥力不錯,杜綠水腦子不錯,可杜藍山的自製力遠遠不行,平常有需要打鬥的,絕少不了他,而今……若不是他弟弟看著他,恐怕早就被他身邊包圍的美人生吞活剝了。
這兩個人牽絆在一起,安安分分的別惹出事就阿彌陀佛。
孫瀚悄無聲息的走到四月身旁,準備找機會跟她套套話,程雙的鬼娃娃在她手上,看來兩人有聯盟的意思,既然是程雙的決定,他和杜家兄弟自然也會支持。
四月正看著瀑布,對旁邊湊來的人不感興趣。她奇怪的是引路使一直試圖打撈,但他們為什麽半天都撈不上來,工作力度不能這麽差吧!
再一細看,好家夥,宮祝這個就算在休息站也會把自己打扮的精致漂亮的小公舉,身著遊戲白板似的背心短褲,背對著眾人趴在瀑布下方半人寬的石頭擺件上,上半身扎進瀑布裡被水流衝刷不停,下半身懸在半空,水流衝刷過她嘩啦啦的往下飛去。
若是平常這種造型,早就被瀑布水帶的掉下去了,多虧了她脖子上套著的一個兒童泳圈卡在了石頭縫和人造瀑布的璧崖縫隙間。
“她怎麽不自己起來?”四月問馮家康。
馮家康聳聳肩,“我也剛到。”
倒是旁邊一個眼鏡男提起:“暈了!”他語氣有些複雜的說:“被水嗆醒後,又被自己熏暈了!”
四月和馮家康面面相覷,有種想要往後退,把自己藏起來的衝動。
看到宮祝的黑歷史,夠讓他們笑半年,前提是,不怕被她各種陰暗手段打擊報復的就行。
幸好空氣中的腥臭味控制在一定范圍內,水源也沒有被汙染,否則不用引路使動手,中心城上下出不了半天就能寸草不生一個人都沒有。
熏倒了十幾個引路使之後,宮祝這個人形大殺器被幾床厚被子嚴嚴實實的裹著拖了出來,因為棉被沾了水加了不少重量,抬她的人從六個到八個,全是魁梧健碩、身高腿長的引路使小哥哥,可惜,在場的所有女性,包括四月,一點兒都欣賞不了小哥哥們被沾濕的衣衫下的美景,只因為他們每個人的鼻孔都塞著兩個不堪入目的布卷。
當然,宮祝的鼻子裡也塞著,她能不被水嗆死,完全是憑靠自己的肺活量,同樣是味道傳播源的她根本沒有幸免於難,複製卡的弊端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簡直要人命。
把頭縮進棉被裡的宮祝,心情十分的複雜,她覺得應該感謝程雙的救命之恩,又有種內心MMP的堵塞感。
她其實在引路使聚來的前一刻就醒了,之所以一身白板裝是怕他們發現那身淡綠袍衣,提前脫掉了,但因為扎堆的人實在太多,她實在羞恥到不敢冒頭啊啊啊啊。
尤其是她看到馮家康那貨居然在笑,他居然還敢笑,這混吃等死的玩意,呵!
所有的憋悶鬱結在這一刻有了宣泄的地方,被子裡的兩隻眼睛泛著幽光,死死盯著某人的背影。
看著誇張的棉被卷遠去的馮家康摸摸瞬間緊繃的後脊,是降溫了嗎?忽然有點冷!
敏銳發現宮祝已醒的四月:呵,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保重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