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雙表示,眼鏡娘就慫包似的縮了縮腦袋,呲溜一聲躲到了她的背後。
程雙了然的望向冷冷瞥著眼鏡娘的班長,立刻對她揚起一抹甜笑,反手一扯,又把眼鏡娘扯了出去。
已經恨她恨到快要嗜血吃肉了,還好意思貪圖她的庇護,不要臉!
眼鏡娘順勢摔在了地上,它泫然欲泣的低垂著腦袋,大眼睛哢吧哢吧的以四十五度角望向程雙,求得憐惜。
它的眼神特意避開了班長,哆哆嗦嗦的惶恐之姿,到比之前的刻意討好真實了許多,只可惜滿臉橫七豎八的紋路褶子,讓這份白蓮花式的楚楚可憐打了不少折扣。
程雙瞥了眼它皺巴巴的校服,轉頭面無表情的對廖悅薇們說:“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在場人(鬼)嘴角一抽,明明嚴肅中透著詭異的氛圍,被小姑娘一句打岔給打破了。
班長更是不禮貌的噗嗤笑出聲,只是礙於她的威懾力,沒有人會指出這一點。
倒是程雙衝她比了個噓,示意廖悅薇們開口。
班長高興的時候很好說話,她勾了勾唇,把笑聲壓了下去,在看向站在宿舍中央的一人一鬼時,淡漠冰冷。
廖悅薇們同步打了個顫,趕緊將自己是程雙未來嫂子和來這裡尋人的目的說了出來,等到一番自我介紹過後,她們面面相覷,全都閉上了嘴巴。
還能怎麽表演?
每一句話每一個停頓都是一模一樣,別說程雙無法單憑幾句話分辨,連廖悅薇自己都快懷疑對方的身份了!
一人一鬼深深歎口氣。
小姑娘閉著眼,指尖在腿上輕打拍子,語氣飄乎,“繼續呀!”
廖悅薇們咬了咬唇,似是下定決心般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瓷瓶,“我從外面帶的藥丸……”眼角一瞥,正好看到了對方手裡同樣款式的瓷瓶,立刻話音一轉,又掏出了一袋雜七雜八零食,“還有零……”
話說不下去了。
兩個塑料袋上‘藍貓’超市的大字刺眼而奪目。
她們憤憤的將零食袋往地上一丟,眼神有幾分呆滯和絕望,臉色更白了些。
程雙湊過去,彎腰扒拉著塑料袋,裡面的零食大多是管飽的麵包和巧克力,還有幾瓶水。她開心的咦了一聲,“我特別喜歡這個品牌的巧克力,我跟你換!”
不等廖悅薇讚同,便從兩個塑料袋裡各挑了幾塊巧克力,又掏出幾袋自己愛吃的巧克力豆笑眯眯的放了回去,順口問道:“你把名字告訴另一個‘自己’了吧?”
廖悅薇們一愣,垂頭喪氣的嗯了一聲。
“因為知道名字所帶來的影響,比如得到名字的鏡鬼會預知你的言行談吐,並百分之百模仿,所以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卻從沒有想過用這個答案來證明自己對嗎?”
一人一鬼眼底散發著苦澀,沒有隱埋的再次點了下頭。
一直充當吃瓜群眾的班長忽然側目,也不知道誇的是誰,淡淡說了句,“倒是聰明!”
小姑娘立馬轉身殷勤的遞給了班長幾塊巧克力,又往自己嘴裡塞了兩小塊,咂摸了一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臉蛋皺成了包子。
太苦了!
她偷偷瞄了眼包裝,發現是百分百純黑巧,立刻苦著臉把它們塞回兜裡,重新遞給班長幾塊糖,在少女趣意盎然的笑容下,也不隱瞞,“純巧對身體好,但口感不好,吃這些,這些糖甜,還有奶片呢!”
班長摸了摸程雙苦到扭曲的臉蛋,
從她手心挑了兩塊糖,剝開,一塊放入自己嘴裡,一塊喂給了她。 少女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孩子氣的露出滿足開心的笑,那樣生機勃勃的神態,讓她情不自禁勾起唇細細品味口中的糖塊,盡管早已失去了味覺,莫名的她仍是覺得有幾絲甜,舌尖還殘留著人類手心的溫度,倒不會令鬼討厭。
不務正業的程雙再次跑到零食袋前,彎腰看了看,見沒有自己感興趣的,將袋遞還給了廖悅薇們,囑咐道:“別浪費食物,收好!”
一人一鬼將塑料袋收進空間格,班長維持著笑眯眯的表情,對這一幕見怪不怪。
程雙垂下眸,繞著兩個廖悅薇轉了一圈又一圈。
廖悅薇們有點眼花,眼睜睜由著小姑娘把自己轉的頭昏腦漲,然而對方似乎再也無計可施,開始從頭到腳一點點的觀察,就差趴到她們的肩膀上一寸一寸找不同了。
“其實……我已經有辦法分辨誰是真的誰是假了!”
程雙摸著下巴停下腳步,桃花眸篤定的掃過面前的一人一鬼,在廖悅薇們驚喜的表情中,扭頭快速的衝班長做了個鬼臉。
班長冷淡的眉梢立刻舒展出一抹笑意,一腳將要起身作怪的眼鏡娘踩到腳下。
小姑娘對此視而不見,滿臉認真的詢問,“看在咱們關系不錯的份上, 我也不為難你們,是自己撞牆還是我幫你們撞?”
廖悅薇們一怔,緊張的舔舔嘴巴,“撞牆就能分辨出來?”
“有一定的幾率!”程雙的回答有些坑爹了,“但是有一定幾率總比這麽耗下去要強。”
她瞥了眼懵逼的一人一鬼,笑道:“我猜冒牌貨急需親近之人的肯定,才能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替代對方。難道你不想趕緊取而代之,免得遲則生變?”
小姑娘的笑容格外天真,天真到令人心中發寒,她催促著,“快點快點,溫馨提示,一人撞一邊,別扎堆,容易撞車喲!”
“哦對了,卡片,卡片也可以,你能被偷走一張卡,不能所有卡都被偷走,但是我想真的那位姐姐現在肯定是不願意拿出卡片的吧?”畢竟這裡還有一個疑似大BOSS的存在,鏡鬼都能使用卡片,可想而知,若是卡片被班長搶走,對她們將會有多不利。
既然沒的可選……那就只能撞了!
一人選了一個牆角,愣生生的撞了過去,別說,美人便是形態狼狽仍是有種淒楚的美感。
兩個牆角各躺著一個造型一致的美麗女子,額頭一抹紅給她們明豔的五官帶來了柔弱之美。
程雙嗒嗒嗒的跑過去,先是動作輕緩的攙扶起一個暈暈乎乎的,又過去攙扶起另一個。
小姑娘歉意滿滿的看著她們帶著血跡的額頭,嬌聲嬌氣道:“啊?原來已經替代到這種程度的鏡鬼就不會被打碎了呀!”並向眼鏡娘投去一抹鄙視的視線,活像一個任性刁鑽的小公主,俗稱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