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仔細看傷口。”付拾一指著那地方,“紅腫十分明顯,顯然不是一次摩擦就能造成。你們再仔細看,不僅有紅腫,而且——”
付拾一用一個撐子探進去,將其撐開,指著上面的小裂口:“看見這個傷了嗎?”
眾人面色詭異的點點頭:“這是——”
付拾一解釋:“這是裂痕。趙熙恐怕從未經歷過這麽大的,所以撐裂了。”
眾人:……付小娘子你好懂。
付拾一卻無視所有的目光。
“再看腸道——”付拾一直接讓直腸脫出,然後將上頭的破損指出來:“這個東西,將趙熙折磨得不輕。腸道甚至是有破裂的地方。可見對方是一點沒憐惜,純粹的是在虐他。就是為了讓他感受痛苦。”
“他一開始,就沒想讓趙熙好過。”
付拾一輕歎一聲:“趙熙卻毫不知情。”
’而且死後還要將這個塞進去——這種心思也很有意思。”付拾一笑笑,有些意味深長:“對方顯然是想讓趙熙死了都被人笑話。畢竟,這個東西隨著腹部脹氣,一定會被推出來——”
“就算最後沒有被人知曉發現,這個東西隨著趙熙入了土。在今人如此信奉鬼神,信奉來生的情況下,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想要趙熙死了都被折磨?”
“不管是哪樣的心思,他一定很恨趙熙。”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什麽人對趙熙如此仇恨——”
李長博腦子裡電光火石一閃:“趙熙與他很熟悉,而且極有可能是在這方面有關聯。他如此仇恨趙熙,虐殺趙熙的方法又充滿了如此暗示——”
“他會不會是趙熙的情人?”
厲海輕聲開口:“可奴。”
趙熙和可奴之間,不僅是奴仆和主人之間的關系。
如果趙熙曾經對可奴有什麽許諾,可奴動了心,可最後發現趙熙變心——那麽會不會恨之入骨?
自然是十分有可能。
付拾一沉默片刻,搖頭:“那飯菜怎麽說?”
鍾約寒不確定:“或許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付拾一搖頭:“如果是可奴,他要逃走,要隱姓埋名,肯定有一件事是不可少的。”
不必付拾一接話,李長博就已開口:“銀子。”
李長博輕聲道:“若是可奴,他既已逃走,也不必再怕什麽,所以……大可以將所有銀子卷走。”
厲海皺眉,緩緩道:“可奴失蹤,是不可爭的事實。”
鍾約寒也覺得納悶:“那就奇了。如果這件事和可奴沒關系,那可奴為何失蹤?若有關系,為何不拿銀子——”
付拾一笑笑:“很簡單,可奴既然是書童,年歲應該不會太大。而且能被趙熙當成是丫鬟用,可見也不會長得三五大粗——”
“他若想讓趙熙乖乖聽話被他凌虐,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單單是讓趙熙被綁起來,就很有難度——”
“或許是想玩點什麽新花樣。”厲海一本正經。
眾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付拾一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李長博這個時候說了句:“繼續驗屍吧。說不定還有別的證據。”
付拾一輕聲應一聲,而後讓徐雙魚繼續。
徐雙魚小心翼翼剪破胃袋,拿白瓷杓舀出裡頭的胃容物裝在磁盤裡。
付拾一指著幾個內髒:“你們看,這明顯是機械性窒息死亡造成的現象:內髒淤血。”
“再看肺部。有明顯的肺氣腫變化——”
“但是脾卻不同,一般這個時候,脾是會缺血,所以顏色看起來不同——”
付拾一最後才道:“如果是掐脖子,這會兒脖子上,就該有淤青出現。如果是用力捂住口鼻,剛才雙魚也說了,臉上有痕跡。再多一段時間,臉上的痕跡一定會更加明顯。甚至,可能提取出手掌印。”
提起手掌印,付拾一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來。
她抬起頭來,若有所思:“你們說,凶手面對那麽多血,是如何做到,不髒手的?他離開的時候……難道不會被人看見嗎?”
如果只是割傷,那還好說。
可如果是割傷後還要捂死,在趙熙拚命掙扎的情況下,怎麽也不會一點血跡不會有的——
李長博也順著付拾一的思路想下去:“老丁頭雖然是聾啞,可眼神卻很好。”
“不僅是血跡,還有繩子。”李長博輕聲道:“要想將人綁得結結實實,繩子不可能很細。怎麽也要一小捆——”
一個人,帶著一捆繩子,或者是不小的包袱——
付拾一垂眸:“所以,這個案子很可疑。”
厲海沉吟片刻,說了句:“老丁頭年紀很大了。走路都不利索,恐怕沒有能力做這樣的事情——”
付拾一此時就緩緩道:“假如,可奴不是逃走,而是被殺人滅口呢?假如,老丁頭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呢?老丁頭的話,都是郭郎君翻譯的,不是嗎?”
付拾一的語氣很輕。
可眾人心裡一下子卻沉甸甸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那郭先蓓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可是郭先蓓,似乎很有這樣的可疑。
厲海思路很清晰:“郭郎君和趙熙很熟。且對趙熙有恩。他若是要來,趙熙置辦酒菜,是在情理之中。”
“宅子是郭郎君的,他想拿個繩子, 或者藏個繩子,很輕易。”
“而且,郭郎君還知道趙熙和可奴的事情。”
“最後一個見到了可奴的人,是老丁頭。”
“老丁頭會不會很聽郭郎君的話?”
李長博神色漸漸凝重:“那麽,或許我們要好好查一查郭郎君。”
李長博側頭看一眼厲海,“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厲海應下;“李縣令放心。”
“調查郭郎君是否也喜歡男子。再調查一下,他們之間到底關系如何,見面頻率。再去宅子附近問問,當天中午,有沒有見過什麽馬車之類的。”
“另外,可奴如果真是被……他會被殺死,還是藏起來?”
付拾一這個時候就說了句:“如果要殺死,不必偷偷摸摸動手。直接將屍體放在屋裡就好。所以,我覺得可奴未必死了。”
題外話
每一個被鬧鍾叫醒的清晨,我總覺得自己的靈魂還沒回歸。人會是渾渾噩噩的……春天到了,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容易困了。哈哈哈。有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哪~
https://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