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知春夜裡去了平康坊,卻沒能和柳綰綰說上話。
柳綰綰作為花魁,總歸是有拿手的技藝。而這就要為翠屏樓招攬顧客所用。
今日柳綰綰要跳飛天舞。
付拾一和李長博也混進了平康坊裡。
柳綰綰一眼就認出來他們,隔空頷首。
付拾一側頭低聲和李長博說話:“你看得到她的手嗎?”
李長博盯著柳綰綰,搖頭:“看不見。她手上戴了許多飾物。”
付拾一有些喪氣:“也是,這個時候,她怎麽會讓人看見她的傷口。”
不過,柳綰綰的飛天舞著實驚豔。
當柳綰綰從天而降的時候,那姿態,的確是讓人想起了九天玄女。
尤其是柳綰綰的容貌,本就是讓人驚豔,且她骨肉均勻,體態輕盈,輕紗妙曼之間,既讓人覺得神聖端莊,又偏偏將肢體的美展露到了極限。
付拾一想:怪不得她能成為花魁。
這完全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啊。
最關鍵的是,柳綰綰這一曲飛天舞,幾乎整個全程都沒落過地。
就在半空中,變換著各種舞姿,仿佛真的是九天玄女,能凌空飛翔。
付拾一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最初震驚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樣的舞姿,想必柳綰綰背後是付出了極大的辛勞。
李長博忽然低聲說了句:“人不可能凌空飛翔,必然是身上系著繩索,所以才能如此。不過,為何看不見繩索?”
付拾一舉手:這個題,我會!
付拾一壓低聲音,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耳語聲解釋:“如果繩子夠細,而且外頭塗上銀粉,在燈光照耀下,就不容易看見。或者,繩索是半透明的也可以。”
付拾一指了指房梁:“上頭必定還裝了滑輪。背後還有人或拉繩子,或放松繩子。如此才能造成凌空飛翔,或是從天而降的效果。”
付拾一又豎起拇指:“能想出這麽一個舞蹈的人,腦子是真夠好的。”
李長博若有所思:“所以,柳綰綰才能成為花魁。”
兩人對視一眼,付拾一就明白了李長博的心思。
不過,她覺得現有的證據還不夠,於是勸了一句:“不過,在那之前,還得耐心等等。這個誘餌這麽噴香,就看魚兒咬鉤不咬鉤。”
李長博輕笑:付小娘子分明就是還沒看夠好戲。
付拾一卻已經跟著別人一起喝彩起來。
因為柳綰綰提著一個花籃,開始在空中散花了。
一時之間,絲竹聲繞梁不覺,滿屋都是花朵花瓣以及花香,柳綰綰衝天而去,隱入黑暗中時,卻回眸一笑——
所有人都止不住回味。
神女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付拾一心想:柳綰綰要是穿越去現代,肯定是能紅遍大江南北,成為頂級明星。
不過還有一個人更有做明星的潛質。
那就是盧知春。
盧知春直接就變成了一個舔狗,追著柳綰綰就去了。
就在氣氛到達最頂點的時候,飛鶴款款出場,直接“啪嘰”一聲就倒在了人群中。
付拾一一個健步衝上去,一摸飛鶴的脖子,頓時尖叫一聲:“好燙!他高熱不退,會燒壞的。快請大夫來——”
盧知春卻冷冷的說了句:“一個書童罷了,死了就死了。壞了我們的興致,縱使是不死,我也要打死他給綰綰出口氣!真是晦氣!”
盧知春這一瞬間,就是渣男本渣了。
要不是知道盧知春不是這樣的人,付拾一都有一瞬間衝動想動用一下分筋錯骨手。
付拾一皺眉:“這是一條人命!”
盧知春不在乎的揮揮手:“你在乎就送你了。反正我也玩膩了。”
說完這話,盧知春直接就去追柳綰綰了:“綰綰~我聽聞你喜歡珍珠,我今日特地準備了一壺明珠——”
付拾一看一眼李長博。
李長博就過來:“既是如此,就送他去醫館吧。”
然後三人就撤了出來。
一上了馬車,飛鶴就立刻睜開眼睛,笑嘻嘻問:”怎麽樣?怎麽樣?我逼真不逼真?”
付拾一誠心誠意點頭:“實在是很逼真。”
簡直叫人目瞪口呆。
“不過,我家郎君不會有事兒吧?”飛鶴關切問道,不過下一句暴露了他的心思:“萬一出了事兒,我會被家主打死的。”
付拾一:……
李長博失笑:“放心,翠屏樓那麽多人盯著,他不會有事兒。”
盧知春直到快要宵禁才從平康坊出來。
出來之後,盧知春還沒掩住自己的亢奮。
一上馬車,盧知春就立刻道:“明日清晨,宵禁一過,我在我的宅子等柳綰綰。”
李長博蹙眉:“真的是她?”
盧知春輕聲道:“我看過她的手,手上有傷痕。我關切的問她,她說最近練舞受的傷。我便趁機假裝說要給她贖身,她害羞後,答應了。又說樓裡鴇母不許她破身,怕將來賣不到好價格。所以,她願意悄悄來我宅子裡。但是——”
“但是什麽?”不僅是付拾一,就連李長博,也忍不住著急。
盧知春賣夠了關子,滿意的給出下文:“她讓我遣散仆從,別留其他人。說這種事情,她會害羞。而且,更不能讓人知曉。否則對她對我都不好。”
付拾一連連點頭:“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盧知春笑嘻嘻:“我告訴了她, 我現在住的小宅院。並且告訴她,明日我會讓人不要去前院。”
“而我在前院書房等她。我會親自給她開門,這樣就能確保沒有人看見。”
李長博揚眉:“倒像是真心實意要跟了你。”
付拾一笑眯眯:“說不定是真的呢?要是柳綰綰不是凶手,那說不定還能傳出一段佳話——”
盧知春一縮脖子:“那就算了吧。我阿耶不得打死我——”
李長博咳嗽一聲:“放心,到時候我會替你說情的。”
付拾一連連點頭:“對,到時候仔細說說,你們是如何假公濟私,將花魁娘子騙到手的——”
盧知春:……原來付小娘子你是這樣的人。
李長博輕笑出聲,卻還點頭配合:“是該說得仔細些。”
開過了玩笑,李長博重新說起正事兒:“明日我叫人先埋伏起來。我和其他人,也先藏在櫃子裡。”
付拾一眨了眨眼:“這是要甕中捉鱉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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