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付拾一清了清嗓子,準備一本正經的講講課,給自己營造一個博學而有內涵的形象,好一次性鎮住自己這個學徒。
結果沒想到熟悉的聲音卻將話接了過去:“天地不仁慈,所以看待萬物都是如同芻狗一般。而天地太仁慈,所以萬事萬物,都在它眼裡是一樣的。眾生一樣的平等。誰也不是特殊的,誰也不會被偏愛。”
付拾一瞪著自家小男朋友俊美的臉,鼓了鼓腮幫子:搶我台詞!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就動手了!
李長博卻笑盈盈的:“因為不仁,所以大仁。”
他衝著付拾一眨了眨眼,故意問:“付小娘子是想說這個嗎?”
付拾一沒舍得轉開頭,最後只能沒什麽氣勢:“哼!”
而羅樂清卻已是陷入了沉思。
付拾一也不打擾她,且讓她自己想想。
李長博已是走到了付拾一面前,問:“檢驗出什麽沒有?”
付拾一點點頭:“女性死者死之前,可能挨過打,但不確定是不是凶手打的。而且,女死者應該長期被丈夫毆打——”
“她丈夫應該比她先死。”
“還有就是,所有的傷口,都是凶器造成。我大概比了比寬度和深度,基本都對得上。所以那把匕首,就是凶器。”
“現場桌椅凌亂,推斷應該是發生了劇烈的打鬥。會鬧出不小的動靜。可以問問四周鄰居,看看他們怎麽說。這樣應該能推出案發時間。”
“男性死者在死後還被捅了幾個血窟窿,這種行為,多數是為了泄憤或者報仇。所以,男性死者和凶手之間,極有可能是有強烈的情緒。比如恨意。”
“女性死者懷孕大概四個月左右,但是不能確定,因為目前只是憑借肚子大小判斷的。但是她身上多處陳舊性淤傷,遍布在四肢和背部。除了肚子。身上只有一處致命傷。”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沉吟道:“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尋仇。”
“嗯。”付拾一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而且這個可能很大。”
“郝和懷當時被撞破時候,正拿著刀,蹲在地上,手還摟著女死者的脖子。”李長博將知道的證據也與付拾一分享:“所以,當時那個鄰居尖叫了一聲,大喊殺人了。”
“其他人才跑過來看情況。”
“而郝和懷當時被撞破後,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還將鄰居撞到,鄰居怕他傷了自己,所以不敢攔。任由他跑了出去。只是跑出去沒多遠,他一身的血,就被巡邏的不良人給撞見,正要將他按住時候,他就將看熱鬧的那名孩童拉入懷中,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威脅我們。”
說到了這裡,李長博的神色也不由得有點兒古怪:“可不是讓我們放行,而是一直說他是冤枉的,所以要我們在兩個時辰內查明真相,否則就扭斷那個孩童的脖子。”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但是付拾一此時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的心情複雜。
總覺得,那個人可能真的是冤枉的?
“他自己怎麽說?”付拾一忍不住好奇。
李長博言簡意賅:“他太過緊張,一直語無倫次,隻反覆說自己沒殺人,就是路過。”
“路過就路過到了人家屋裡?”旁邊的羅樂清大概是反應過來了,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付拾一也是怎舌:是啊,路過怎麽就進屋了?
“有沒有可能,他的確不是殺人凶手?殺人凶手另有其人?”李長博沉吟著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嘛……付拾一仔細的想了一陣子,就道:“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麽要握住凶器?”
“血跡都好說,進去很可能沒注意就踩到了。”
說起血跡,李長博想起自己過來的原因:“對了,他身上血跡不是很多。”
付拾一揚眉:“那還真有可能不是他。”
而後,付拾一指著男性死者肚子上的血窟窿道:“死者身形高大壯碩,尤其是肚子這裡格外大,如果是從後面繞過來——不太可行。應是正面刺入。當時死者並沒有死亡,所以血液一定會有被帶出來——而且不管死者是先被刺破了腹部還是先被刺破了脖子,都會造成血液大量噴濺。”
說完這些,付拾一抬頭看李長博:“那個什麽郝和懷臉上有血跡嗎?”
李長博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噴濺上去的,只有一點,可能是手摸到臉時候蹭到的。”
付拾一便可篤定:“男性死者必不是他殺的。”
但是女性死者還是不一定的。
李長博聽懂了,便高高揚起眉,開始思索別的可能性。
羅樂清卻有點兒霧裡看花:“怎麽就能確定了呢?”
付拾一就細細與她指著看:“你看牆上那血點子。”
這個比較明顯,羅樂清一眼就看到了:“然後呢?”
“那是死者脖子裡噴出來的。所以那個血能噴那麽高,會不會噴到離他很近的凶手臉上?”付拾一慢吞吞的,握住不存在的匕首,然後假裝往羅樂清的脖子上扎。
忽略付拾一的身高,其實氣勢還是足夠的。
可李長博實在是沒忍住,嘴角都翹起來,眼裡也是微微發亮。
而那眸光,更是專注落在付拾一身上。
付拾一保持將“匕首”刺入羅樂清脖子的動作:“你看距離是不是很近?”
羅樂清低頭看著付拾一認真的樣子,差點想笑,又硬生生忍住,以至於臉上表情有點奇怪。
她點點頭。
付拾一就又換了動作,將“匕首”捅入羅樂清的肚子。
且還又認真問一遍:“是不是也很近?”
羅樂清抿著嘴角,用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麽近的距離,血一定會噴到對方臉上,身上。
所以,就會有大量血跡留下。
漸漸的,羅樂清眼睛都有點兒發光的看著付拾一,臉上表情越來越欽佩:“付小娘子真的好聰明啊!”
那種狂熱崇拜,讓付拾一略略有點兒羞澀:“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李長博在旁邊揚眉問:“那第一和第二呢?”
題外話
這個秋天可真冷啊。我穿著珊瑚絨的睡衣,竟然覺得膝蓋冷。冬天是不是真的不遠了?
下一更,大概十點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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