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溫泉池藏在一個天然的溶洞內，溶洞上面有一個缺口，可以看到夜景，但又不會被人打擾到。“義父今晚怎麽有空來泡溫泉?”虞凰以為莫宵今晚會跟蛇纓乾媽呆在一起說說話。

　莫宵說:“你們乾媽今晚在閉關。”

　狐鼇山的獸心給了蛇纓，她得閉關煉化狐鼇山的力量，這兩天不會出來。

　莫宵赤腳踩著階梯，走進溫泉池中央，那溫泉池只有他胸口高。莫宵走到溫泉池旁的玉石階梯上坐下，鞠了一捧水，用力灑在臉上，他搓了把臉，這才說道:“總覺得身上血腥味濃，洗不乾淨。”

　不是因為血液味濃，而是因為那是至親之人的血液。

　虞凰說:“再濃的血腥味，也總有消失的那一天，義父，不必難過。”

　莫宵淡淡點了點頭，腦袋靠著身後的石頭，不再說話了。

　虞凰跟盛驍下了水，在莫宵對面坐下。

　突然，莫宵說:“你懷孕的事，怎沒跟我說過?”

　虞凰說:“發現自己懷孕後，我便給你和師父各寫了一封信，師父早就收到了信，還給我寄了許多營養品。義父莫非沒有收到我的信?”那信都寄出去好長一段時間了，按理說也該收到了。

　莫宵搖了搖頭，解釋道:“最近時空隧道能量紊亂失常，時空郵局的效率也變得遲緩起來，你的信件，可能還卡在時空郵寄站。”莫宵盯著虞凰的肚子，見她腹部還很平坦，便問:“幾個月了?”

　虞凰說:“兩個多月了。”

　點點頭，莫宵說:“那再過八個月就要誕生了，我得想想，該給他倆準備什麽見面禮。”

　“義父慢慢想，不著急，他們還得等幾年才會出生。”

　“幾年?”莫宵驚訝不已，“怎麽會要這麽久?據古籍記載，無論是神羽鳳凰族，還是黒擎天龍族的孩子，也都是十月懷胎誕下蛋，再孵化一段時間就能破殼而出了。怎麽你們倆這孩子，要懷好幾年?”

　虞凰便一臉無奈地解釋起幽冥鳳凰的特殊性來。“至今，由神羽鳳凰族跟黒擎天龍族聯姻後誕下的孩子，就只有亡靈神相師一人。據說，亡靈神相師當年，就是被孕育了七年才出生的。”

　莫宵搖了搖頭，感慨道:“還有這等奇事...”

　莫宵感慨道:“我早聽說神獸族跨族成婚不能生育，除非他們能得到愛神饋贈的生命之禮，沒想到你來竟然能幸運地得到愛神的饋贈。”

　聞言，虞凰向莫宵問道:“義父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驍哥都不知道呢。我開始也不知道生命之禮是什麽東西，在內院做任務時，無意中得到了生命之禮，爬起妖獸管理局一問，才知道生命之禮的特殊性。義父早就知道了麽?”

　點點頭，莫宵說:“嗯，我師父曾給我講過許多上古時代的秘聞，我知道一些。”

　“師父?”盛驍和虞凰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吃驚。盛驍向莫宵問道:“義父，您還有師父?”

　莫宵被他倆這反應逗得哭笑不得。“我當然有師父。不然你們以為，我的佔卜術是跟誰學的?”

　聽到莫宵這話，虞凰也想起了一個盲點。

　虞凰說:“我聽荊佳人說，佔卜大陸上那些佔卜大家族，他們很排外，是絕對不會將佔卜術傳給外來飛升者的。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來著，義父你是外來的飛升者，你怎麽能學習佔卜術的?”

　對此，盛驍也很好奇。

　點點頭，莫宵說:“佔卜大陸的確很排外，我的佔卜術，並不是跟那些大家族學習的。”

　“那是跟誰學的?到底是誰將佔卜術傳授給了你?”

　莫宵告訴他倆:“我師父是個非常厲害的帝尊強者，姓宋，他一直讓我叫他宋老頭。”回憶起師父來，莫宵頗為感慨，他說:“我師父那人非常神秘，他總是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我第一遇見他的時候，是在佔卜大陸飛升小鎮的垃圾場。那是晚上，他蹲在垃圾場裡找東西，我睡不著出來散步，遇見了他，就問他在找什麽。”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告訴我他在找一把生鏽的劍，我無事可做，便幫他一起找。我們一起找了一晚上的劍，天亮了，劍沒找到，可他卻說要收我做徒弟。”

　說到這裡，莫宵突然聳肩笑了起來，笑得那雙冰藍色的狐狸眼都彎成了兩道月牙。“我就問他，拜你為師，跟你去撿垃圾?他卻說，他會佔卜術。開始我還不信，但當他清楚道出我過去的所有經歷後，我才知道他真的是為佔卜師。”

　“我便跟著他學了佔卜術，當我入門後，才意識到撿破爛的師父極有可能是個很厲害的佔卜師。宋老頭教了我十多年的佔卜術，有一天他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破爛口袋裡突然多了一把生鏽的劍。吃了晚飯，他就跟我道別了，說他還要去找其他的武器，要跟我暫別。”

　“臨走時，他還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那會兒我還沒明白他為什麽會說那種話，現在想來，他怕是早就看到了我將要死一回。”

　“哦?”盛驍好奇問道:“他對你說了什麽話?”

　莫宵猶豫了下，才說:“他說:小狐狸啊，美貌是罪啊，少去外面拋頭露面。”

　盛驍:“...”

　莫宵自嘲地說:“但我當初沒明白他的用苦良心，還以為他是在挖苦我。直到後來我被鍾家擺了一道，跳進了鎖神淵，才琢磨過來師父那話的意思。”搖搖頭，莫宵歎道:“師父說我們終會再見，但我等了數百年都沒有等到再見的機會，只怕他老人家早就死在哪個破爛堆裡了。”

　盛驍突然朝虞凰看了一眼。

　見虞凰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盛驍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低聲說道:“義父說的這個宋老頭，會不會是...”

　“宋教授。”虞凰跟盛驍想到一塊去了。

　莫宵聽見他倆的對話，不免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宋教授?他是誰?”

　虞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宋教授，原名宋冀，是滄浪學院內院的資深教授，也是亙古之眼從前的擁有者。此外，他還有另一個身份。”虞凰下意識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他是神跡帝尊，是院長臨風帝尊的師父，也是佔卜大陸佔卜術的創始人。”

　“他的獸態是長生獸，他是天地間壽命最長的一個人。他尋找的那些破爛，從來就不是破爛，而是散落在三千世界中的神器。”說起宋教授，虞凰心裡便生出了敬佩之意。

　“義父，你的那位師父，很可能就是宋教授。”

　莫宵愣住。“神跡帝尊...”他認真想了想虞凰說的這些話，便意識到，那位宋教授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師父。

　突然得到了師父的消息，莫宵沉悶了一天的心情突然變得輕松了些。“等有空了，我一定要親自去滄浪大陸拜訪一下宋教授，看看他是不是我的師父。”莫宵不想泡澡了，他起身離開溫泉池，脫了最外面的真絲睡袍，彎腰拿起石台上的乾衣服準備換上。

　機會難得，虞凰趕緊抓緊機會偷看義父的迷人盛體。

　可當她看到莫宵左肩上的奇怪圖案後，鳳眸驟然睜大。

　盛驍也看見了那個圖案，他的瞳孔也微微睜大了一些。

　“義父。”

　莫宵將睡袍系好，轉身過來，挑眉望著虞凰跟盛驍，“怎麽?還想再泡會兒?”想到年輕人泡溫泉總愛做點別的，莫宵似笑非笑地說:“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義父。”虞凰再次叫住莫宵，指著莫宵左手肩膀，語氣複雜地問道:“你左肩膀上的圖案是什麽啊?”

　“圖案?”莫宵瞥了眼左肩，真絲睡衣半透明，能看見睡衣下面的黑色圖案，那是兩把交叉的戰斧。

　莫宵說:“這東西以前是沒有的，但我重生一次後，肩膀上就多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戰斧圖案。”

　“到了妖獸大陸，我還曾將這幅圖臨摹下來去做過調查，但並沒有找到跟它相似的圖案。怎麽，你們認識它?”

　題外話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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