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明白林漸笙是在存心惡心至極，玄燁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裡那股陰鬱情緒。

　想到先前林漸笙在淨靈時使出的那招毀滅之眼，玄燁終是壓製不住好奇跟懷疑心，直言詢問林漸笙:“林聖者，毀滅之眼，你是從哪裡習得的?”

　林漸笙打了個哈哈，“什麽毀滅之眼?”他試圖將這個話題糊弄過去。

　玄燁一眼看穿他的打算，他表情一片冷漠，說:“林聖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毀滅之眼，你裝什麽?”

　玄燁是這個世界上與蘇聽雪接觸最多也最深的人，他們都接觸到床上去了，又怎麽可能不了解毀滅之眼呢?

　林漸笙能瞞過其他人，卻絕對瞞不過玄燁。

　“毀滅之眼?”林漸笙挑著眉頭，他說:“這個啊，一百多年前，奎山附近出現了一處秘境，我與無我帝師一起去秘境探訪，無意中見到了一個美人姐姐。我這功法，就是從她那裡獲得的。”

　“奎山?”聽到奎山與秘境這四個字，玄燁頓時想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往事。

　蘇聽雪的老巢就在奎山蘇氏附近，但當年她被抓獲後，她便將自己的老巢藏了起來。時隔五百年後，蘇聽雪的老巢以秘境的形式重現於世，引無數人前去探訪。

　林漸笙這個說辭，成功地說服了玄燁。

　玄燁冷冷笑道:“你倒是好運氣。”當年他百般求蘇聽雪，蘇聽雪都不肯將這招傳授給他，說是毀滅之眼會損人心性。

　依玄燁看來，林漸笙修習了毀滅之眼後，還是之前那副馬大哈的樣子，沒見哪裡損了心性。

　可見，蘇聽雪只是不願意將這招功法傳給他罷了。

　思及此，玄燁心裡多少有些不悅。

　這時，林漸笙突然走近玄燁，來到了他的面前。

　林漸笙壓低聲音，做賊心虛的說道:“我後來去查資料，發現這毀滅之眼乃是淨靈宗師蘇聽雪的獨創功法。玄燁聖者，你是與那位前輩關系最親近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毀滅之眼。我學會的功法，真的是毀滅之眼嗎?”

　林漸笙的眼裡裝滿了好奇跟忌憚，像是生怕會被人知道他與蘇聽雪有淵源，會被正道嫌棄的樣子。

　見狀，玄燁心裡的疑慮完全被打消了。

　他真是越老越糊塗，竟懷疑蘇聽雪跟林漸笙有什麽關系。

　蘇聽雪早就被丟入黑穹頂魂飛魄散了，自黑穹頂被盛家那小子毀滅後，那女人在這世界上最後一抹痕跡也消失了。

　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蘇聽雪了。

　見玄燁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答話，林漸笙還緊張地催促他:“玄燁聖者，你給個準話啊。”

　玄燁掃了林漸笙一眼，才點頭說道:“這功法，的確是她獨創的。”

　聞言，林漸笙忙驚呼道:“玄燁聖者，蘇聽雪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們奎山蘇氏的仇也都報了。蘇聽雪願意將毀滅之眼傳給我，可能也是看我順眼。雖然這老妖婆不是個好東西，但這功法卻是個好東西，你不能因為當年奎山蘇氏的仇，就禁止我修習毀滅之眼。”

　“玄燁聖者，您可是德高望重的聖者，一定有大度量。”

　玄燁一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他想不通，這個又慫又摳搜又沒個正經樣子的二貨，為何能輕輕松松突破9級淨靈師修為。

　難道真的是僥幸嗎?

　“人都死了，恩恩怨怨也都散了。”這話的意思是說，不會追究他修習毀滅之眼的事了。

　搞清楚了事情原委，玄燁抬步就要離開。與虞凰和空青擦肩而過時，玄燁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朝空青看去。

　虞凰不動聲色地握住了空青的手。

　空青半邊身子藏在虞凰腿後面，腦袋卻從虞凰腰後伸了出來，他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碧綠眸子，直率而好奇地注視著玄燁。

　林漸笙注意到玄燁在看空青，他心裡咯噔一響，直覺不妙。難道玄燁一眼便認出了空青的身份?

　玄燁盯著空青那張臉看了片刻，他眉頭一皺，突然回頭問林漸笙:“這是你...兒子?”林漸笙什麽時候偷偷生了個孩子，沒聽說過啊?

　林漸笙心裡猛地松了口氣，他朝空青招手，“兒子，過來！”

　得到召喚，空青忙從虞凰背後鑽出去，撒開腿朝林漸笙跑過去。空青一把抱住林漸笙的大腿，“爸爸！”

　林漸笙笑呵呵地抱起空青，他刮了刮空青的鼻子，這才告訴玄燁:“這是我兒子，空青，今年十歲。”

　空青的身份得到林漸笙的肯定，玄燁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他語氣諷刺地說道:“林聖者，你這保密工作，很可以啊。”

　林漸笙笑容一收，他悲傷地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在聯盟網站上看過不少小說與話本的他，即興發揮編撰了一個故事，他說:“十年前，我外出歷練的時候，遇見了空青的媽媽。他媽媽是個酒館老板，我跟他媽只能算是豔遇一場，處了一個多月便分開了。前段時間，他媽因意外離世，托人將空青帶來找我，我這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虞凰聽到林漸笙的話，嘴角憋笑很難受。

　玄燁從不看話本電視劇跟小說， 吃了個狗血大瓜，還信以為真。他眼神悲憫地望著林漸笙，歎道:“倒是一場特別的緣分。”

　得知空青小小年紀便沒了媽，玄燁想到一些童年往事，心都軟化了下來。

　他從空間戒指裡隨手取了一樣3品靈氣遞給空青，“空青是吧，初次見面，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那是一個小手鐲，能保護小孩子不受邪祟侵擾。

　在林漸笙的默許下，最大的邪祟怪物·空青，伸手接過了那隻小手鐲，還乖巧地道了一聲謝。“謝謝，叔叔。”

　“不客氣。”玄燁見空青也不小了，他對林漸笙說:“他都10歲了，你該把他送回去讀書了，不能讓孩子跟著你稀裡糊塗過日子。”

　“這是自然。”

　“你心裡有數就行。”

　玄燁走後，林漸笙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空青卻是一把丟開了那個鐲子，嘟噥道:“這東西好燙，我不喜歡。”對人類小孩兒來說，戴著冰冰涼涼的驅邪鐲，對空青來說就是一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