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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容不知道該如何跟姬臨淵解釋蕭疏的去處，便含糊地回了句:“他回家去了。”

姬臨淵隻以為蕭疏是回家去祭拜他亡故的父母去了，便說:“如今局勢動蕩，是該回家去祭拜下雙親。”

聽到這話，虞凰便問姬臨淵:“大師兄，神月國最近局勢如何?”

姬臨淵眉頭頓時擰成了川形。

他道:“最近，神域洲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

“什麽事?”

姬臨淵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了敲，他說:“近三年來，神域洲各大修真家族中，竟沒有誕生過一個新生嬰兒。而各大醫院新生兒的誕生率也呈現出負增長的趨勢。據統計，三年前，神月國一共誕生了三十萬個新生兒。。而去年，卻僅僅只有三萬個嬰兒出生。到今年，整個神月國，竟連一個嬰兒都沒有誕生。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聽到這個消息，虞凰還愣了一下。

這事乍然聽上去像是個八卦消息，但仔細深究，就能意識到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恐懼的現象。要知道，孩子就代表著未來，而沒有新生兒誕生的聖靈大陸，就沒了未來。

盛驍皺眉問道:“修真家族中，連續三年都沒有過新生兒嗎?究竟是沒有孩子能順利出生，還是根本就無法孕育出孩子來?”

姬臨淵說:“是根本就無法孕育。就很奇怪，無論是平民還是馭獸師，都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聽到這話，虞凰刻意低頭看了眼盛驍的腹部下方，像是在琢磨盛驍是否有生育能力。

盛驍注意到虞凰的眼神，多少有些不自在，屁股都忍不住在座椅上挪了挪。

她見姬臨淵在開車，殷容也目視著前方，根本沒有人關注後面的舉動，便仰頭湊在盛驍的耳旁嘀咕:“既然現在大家都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咱們就能實現無套自由了。”

盛驍眸色幽暗地望著她， 抿緊了唇。

這時，臨淵將車停在了路邊上。

見車停了下來， 虞凰趕緊從盛驍身旁閃開。

姬臨淵轉過身來，表情凝重的望著虞凰他們，憂心忡忡地說:“這樣下去，我們這批人， 就將成為大陸上最後一批人類了。”

這的確是個令人恐懼的事。

虞凰想到另一件事， 她突然問姬臨淵:“大師兄，你跟嫂嫂結婚也三年了吧，難道連你這樣修為高深的馭獸師，也沒有生育能力?”

姬臨淵愣住。

沒想到虞凰會突然將話題中心扯到他的頭上， 姬臨淵多少有些尷尬。

他跟琉璃落落?

他倆雖然躺在一張床上， 卻連手都沒摸過對方一下，哪裡來的孩子。

姬臨淵瞅了眼盛驍，說:“連凌豐帝師都沒了生育能力，更何況是我?”

這下就輪到盛驍吃驚了。

“你是說...”盛驍表情古怪地說道:“我父親還想要個第三胎?”

虞凰則眼前一亮， “母親恢復人身了?”

姬臨淵點頭說:“恢復了， 一年前剛恢復的。”這算是這三年裡發生的最讓人感到開心的一件事了。

見盛驍一直板著臉，姬臨淵頓時覺得好笑， 他說:“凌豐帝師與夫人本就感情恩愛， 兩人經歷了一番磨難，好不容易才團聚，如今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想要個孩子， 那不也很正常?”

盛驍眉頭一皺，他說:“他倆還打算么兒孫兒一起養?”

盛驍跟虞凰成婚了， 隨時都有可能生孩子。如果盛凌豐跟藍妖真懷上了，那還真得孫子孩子一起帶了。

姬臨淵想到那個畫面，

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這不挺好，你們的娃就有伴兒了。”盛驍嘴唇微動， 像是在無聲地罵:好個屁。

虞凰被盛驍的反應逗笑了， 她說:“這種情況在修真界不挺常見麽?公公婆婆還年輕著呢。”

可盛驍就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現在倒是有些慶幸盛凌豐無發生育了。

*

虞凰回到殷族的這個晚上， 殷族幾位長老都跑來為虞凰接風洗塵。

飯桌上， 琉璃落落也來了。

從前的琉璃落落，總是一副性感豪放的打扮，如今琉璃族從良了， 身為大弟子的琉璃落落也改變了打扮風格。她不穿露背裙露腰裙跟超短裙了， 竟規規矩矩的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高領毛衣，配一條黑色網紗半裙，生得嬌媚的臉頰上隻化了淡妝。

這樣的琉璃落落看上去竟也有種大家閨秀的穩重跟賢惠。

見琉璃落落跟姬臨淵結伴進屋來，虞凰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就連盛驍看到這副打扮的琉璃落落，那也是有些吃驚的。

第一次看到琉璃落落打扮的這麽正經，他倆都不能適應。

琉璃落落一見到虞凰， 便特別守規矩的朝她頷首恭敬地喊道:“族長，您回來了。”說完， 她又望向盛驍，也規規矩矩地喊了聲:“盛少主。”

她看他們的眼神，只有應有的尊敬， 這本不奇怪。

但琉璃落落是什麽人?

她可是性格熱情奔放，敢愛敢恨的琉璃落落。

因為暗戀盛驍多年，琉璃落落面對盛驍時， 態度總是很複雜。要麽是恨他的，要麽的故作不屑的，要麽就是陰陽怪氣的。面對虞凰的時候，也總有幾分不服氣。

但就是不應該像此刻這樣的平靜。

平靜的，好像他們就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

虞凰有些疑惑地多看了琉璃落落幾眼。

如果說從前的琉璃落落是熱情奔放的野馬，那麽現在的琉璃落落就是溫順乖巧的綿羊。

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吃飯時，虞凰先是同幾位長老詳細說了說昆侖秘境中的經歷，聽得長老們時而驚呼，時而慶幸。

“...到了最後一年，秘境中就只剩下我們八個人學生了。據說，參加秘境歷練的120個學生裡面，除了我們八個，就只有三十個學生被幸運的救了回來。”說到這裡，虞凰突然拍了拍盛驍的手臂，她說:“我記得，軒轅辰當初也參加過秘境歷練，你有去打聽過究竟是哪三十個學生被救了回來麽?不知道軒轅辰有沒有被救回來。”

畢業那天，盛驍他們站在操場高台上面，分明是看到過軒轅辰的。

但虞凰卻說沒有看到軒轅辰。

盛驍多聰明的人，他立馬便明白了虞凰的意思，她八成是估計在試探琉璃落落。

盛驍配合地搖了搖頭，扭頭望向琉璃落落，他說:“嫂子，你跟軒轅辰讀書那會兒就是關系最好的朋友，後來關系一直也很好。你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麽?”

琉璃落落在為姬臨淵夾菜，聞言，她舉止優雅地放下筷子，抬頭對虞凰他們說:“軒轅辰麽?我當初雖然與他短暫的交往過一段，但從我結婚後，他與我便失去了聯絡。”

“再說，結了婚就得避嫌，我沒有打探過他的消息。”琉璃落落說完，還反過來問虞凰:“分手後，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族長，您覺得呢?”

琉璃落落這番話聽上去落落大方，挑不出毛病。

可虞凰就感到怪怪的。

“是沒錯。”

飯後，長老們跟姬臨淵都回去了，虞凰跟盛驍今晚會在殷族留宿。虞凰沒繼續住少主府，她搬到了族長府的西北院，也就是她兒時跟父親一起住過的那處院子裡了。

院子裡，那顆朱榆樹生長得依然茂盛。

朱榆樹生長的地方，是整個殷族靈力最強的地方，虞凰站在樹下，伸手撫摸著朱榆樹的葉子，突然扭頭對盛驍說:“你是不是也覺得琉璃落落有些奇怪?”

盛驍抱著筆記本電腦，在看虞凰設計的那些圖紙。

武器設計不是盛驍所擅長的領域，因此他看得十分困難，那些專業術語他根本就讀不懂。

聽到虞凰這話，盛驍趕緊關了電腦，揉了揉有些發蒙的腦子，這才抬頭回答虞凰的問題，“嗯，是很奇怪。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盛驍細想了下，才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

“像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

“沒錯！”虞凰打了個響指，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精光，她說:“琉璃落落一點也不像她自己了，更像是智能科技公司研發出來的高級智能AI，還是賢妻良母這一款的。”

“可咱們認識的琉璃落落，她是這樣的人嗎?”

盛驍想到琉璃落落曾經的模樣，搖起頭來，“她可是一朵渾身帶刺的野玫瑰。”

可那朵長滿了荊棘的野玫瑰，現在卻成了溫柔的風鈴草。

處處都顯得違和。

突然，虞凰說:“明天，我要舉辦一場茶會。”

“啊?”盛驍非常詫異，“你要舉辦茶話會?”還沒洗澡，虞凰身上穿著緊身背心跟工裝風長褲，戰靴緊綁著小腿，渾身都充斥著肅殺氣息。盛驍很難想象出虞凰穿著漂亮裙裙，端著咖啡跟一群婦人聊天的樣子。

他問虞凰:“怎麽突然決定辦茶話會了?要辦茶話會，總得有個主題吧。”

虞凰拍拍盛驍的臉頰，語氣輕浮地說:“一群結了婚卻遲遲沒有孩子的女人，湊在一起，還愁沒有話題聊?”

盛驍根本不相信虞凰只是單純的想要跟這些女人聯絡感情，有那閑情逸致，不如閉關修煉。

她十有八九是要借著這場茶話會去驗證某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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