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族聖人墓的時候，我短暫見過對方一次，它故意裝神弄鬼，將我帶進了他的封閉空間，想要誘惑我跟他合作。”虞凰搖了搖啤酒罐，聽著裡面的水響聲，冷笑道:“藏頭藏尾的人，我可看不上。”

得知那人竟然可以自由出入聖人墓，狄若風表情大變。“這麽說，對方的活動范圍並不止中央塔?”

“不止。”

盛驍也有些愕然，“我一直以為，那個人的活動范圍只能在中央塔內。按你這麽說，對方能夠自由出入聖人墓的話，那他實力的確很強。”那可是中央塔啊，就連大國師也只能中央塔開啟的時候才能在裡面自由通行。

而那個人，他竟然能無視界限在中央塔內穿梭，這的確很可怕。

狄若風卻是坐不住了，他說:“我有點事需要去核實，你們好好修行。”狄若風說走就走，走得很急。

狄若風一走，休息室內就剩下虞凰跟盛驍了。

盛驍在思考著那個‘神’的事，虞凰卻在思考盛驍在中央塔內發生的事。虞凰冷不丁地問了句:“你在中央塔內，到底看見了什麽?”他一定看到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所以那個神才要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將他的記憶抹除。

盛驍下意識便想到了荊凰跟禦傲風的那段往事，但他並不願讓虞凰過早知道那段沉重的上一世。

盛驍衝虞凰勾起一個很淺的笑意，他說:“因為我在中央塔內，當眾拆穿了‘神’的真實身份。他惱羞成怒了，又擔心我會暴露他的存在，便抹除了我的記憶。”

“哦?”虞凰好奇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盛驍便耐心解釋道:“在中央塔內，有一道考核是問心局，在問心局中，天道將會對我們提出幾個問題，我們不能撒謊，必須如實回答。考核通過後，我們也能對天道提一個問題，天道也必須如實回答。”

“我不知道撒謊的代價是什麽，但我猜很嚴重，否則，那個‘神’不會被迫承認自己的身份。而我提的問題是...”盛驍講到這裡的時候，故意停頓下來，朝虞凰歪了歪頭，等虞凰提問。

虞凰卻偏不配合他。

盛驍敲了敲她的額頭，又說:“那你不妨想想，我對他提了什麽問題。”他又補充道:“猜對了的話，今晚我請你吃夜宵。”今晚獸潮大戰後學員們肯定會很疲憊，吃點夜宵犒勞犒勞，也是應該的。

虞凰這才有了興趣。

她褐眸微轉，不假思索便說道:“我猜，你一定問了他是不是創造了我們這個世界的神相師。”

盛驍瞳孔明顯瞪大了一些。

他驚喜又讚賞地看了虞凰一眼，有些驕傲地說:“我老婆真聰明。”他握住虞凰的手親了親，笑著問:“你是怎麽猜到的?”

虞凰解釋道:“你跟我都領悟到了神相之力，我不知道你的神相之力世界中都有什麽，但我的那片世界一開始是死氣沉沉的，可當我將靈力反哺給那個世界後，那個世界竟然有了生命。雖然只是最弱小的綠植，可它到底還是有所不同了。而且，我小世界內有一座金字塔，那塔非常的高，盡管它的樣子跟中央塔不一樣，可直覺卻告訴我，那塔是那個世界的根基。”

“後來進了末日戰場，看到末日戰場中也有一座中央塔，我心裡就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最後一位龍族太子沒有放棄成神的機會，他真的成為了神相師，那他的小世界會不會發展成為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又在想，我們的聖靈大陸內也有一座中央塔，中央塔連接著小世界與大世界，

那它有沒有可能，也是某個神相師自己領悟的世界呢?”虞凰心裡還有一個更為大膽的分析，她說:“我甚至懷疑所謂的神相師，其實就是成功修煉出了一方世界的超級馭獸師。”

聽完虞凰的分析，盛驍有些激動。

他直接捧起虞凰的臉蛋，用額頭貼著虞凰的額頭，難掩驕傲地歎道:“酒酒，你真是太聰明，太讓我喜歡了。”她怎麽能這麽聰明呢?

“我跟你想的一樣。”盛驍用鼻尖抵著虞凰的鼻尖，他小聲說道:“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那個人要想盡辦法抹除這個世界上領悟到了神相之力的神相師。酒酒，關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麽看法?”

虞凰近距離看著盛驍黑白分明的瞳孔，她用最鎮定的語氣，說出了最驚世駭俗的話，她說:“他怕我們弑神。”

這次，盛驍直接吻住了虞凰的嘴。

這張嘴太會說話了。

也太好親了。

叩叩——

敲門聲響起。

盛驍趕緊松開虞凰，轉身望向緊閉的門，聽見臨風主任在門外說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去後山建房子，別躲在這裡偷懶。”

虞凰悶笑了一聲，拉開椅子站起身。“走吧，搬磚建房子去。”

“嗯。”

*

狄若風馬不停蹄趕回了神月國，他抵達神月國京都時，天已經黑了。

認出狄若風的身份後，聯盟會大廈內的工作人員都第一時間恭敬地朝他鞠躬，“見過若風帝師。”

狄若風擺擺手，大步走向電梯，直奔頂層。

大陸目前只有四名帝師修為的馭獸師，狄若風身為帝師，他要去見莫宵，誰也不敢攔著他。不過，他出現在聯盟會總部大廈的消息，還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盛凌豐的耳朵裡。

盛凌豐收到消息後，隻說:“若風帝師高風亮節，不會做糊塗事，仔細招待著就行。”

得到盛凌豐的回復，總部大樓頂層的護衛隊這才敢放心。

他們還真怕狄若風是來劫獄的。

狄若風如果要帶走大國師，那他們這些小蝦兵蟹將真的攔不住。

狄若風到時，莫宵正在享用晚餐，四菜一湯，菜量都不多，是莫宵喜歡的口味。見聯盟會並未苛待莫宵，狄若風這才放了心。

“來得巧，剛好是晚飯時間。吃了麽?沒吃的話，跟我一起吃。”莫宵心情不錯，還邀請狄若風跟他一起用餐。

狄若風急著趕回來見他，路上真沒吃東西。

狄若風小時候挨過餓，後來成為馭獸師也沒有辟谷，在有飯吃有肉吃的年代，他還是會按時吃一日三餐。狄若風也不跟莫宵客氣，拉開椅子便在莫宵對面坐了下來。

守在門外的工作人員見狀，趕緊給狄若風添了一副碗筷，並按照狄若風的喜好，重新上了幾個菜肴。

狄若風見莫宵住在這邊還有專門的人服侍，他笑著調侃莫宵:“住這裡，比住在林漸笙那邊要舒服多了。”

在林漸笙莊園小住的那幾日，莫宵吃過方便麵，喝過雪碧可樂蘇打水，過的是普通人的小日子。他搖頭笑道:“住他那邊也別有樂趣。”他還挺懷念林漸笙叫的外賣麻辣燙，就是花椒太多了點，吃的他嘴巴麻，說話都不利索。

兩人有說有笑地吃完了晚飯，等工作人員將碗筷撤走，狄若風立馬在屋外打了一道隔音罩。“國師大人，虞凰今天又開啟了預知能力。”

聞言，莫宵欣慰地笑了，“那孩子進步的很快，佔卜大陸那些孩子，就算是天賦，也得學上個十年，才能成功開啟萬物之眼。她這才多久，已經很不錯了。”

莫宵有些遺憾，他說:“將來有機會，得送虞凰去佔卜大陸接受專業的佔卜學習。我自己就是個半吊子，教不好她。”

“肯定有那個機會的。”

“說說，她預見到了什麽。”

狄若風便將虞凰預見到的畫面，同莫宵說了一遍。

聽完，莫宵反應很平靜，他說:“你看，這就是亙古之眼天賦異稟的地方了。我只能佔卜到中央塔有一場滅世之災，而她卻能預見到更加詳細的未來。”

莫宵鄭重地叮囑狄若風:“狄院長，等我被除掉後，虞凰就會成為他的眼中釘。你們可一定要保護好她，她絕對不能出事。”

“國師大人放心，她是我的徒孫，是明覺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孩子，我就是拚了自己這條老命，也定要保護好她。”

點點頭，莫宵安心了。

“國師大人，我今天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討論。”

“嗯?”

狄若風將虞凰在聖人墓中見過無臉男的事，以及盛驍在中央塔中跟‘神’打過交道的事，都告訴了莫宵。“按照這兩個孩子的描述來看，‘神’的活動范圍好像不止中央塔。”

狄若風湊近莫宵，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國師大人，您說，‘神’如果離開了中央塔，他能躲在哪裡?”

莫宵勾起唇角，笑得冰涼。

他望向窗戶外，透過城市夜光，望向了遠處軒轅族所在的位置。“聖人墓是強大亡魂聚集之地，你說那人為什麽要藏在聖人墓呢?是他本就需要亡魂的滋補呢?還是別的原因呢?”

總不能是喜歡在死人堆裡玩吧。

莫宵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了敲，他突然說:“五十年前，軒轅族是不是往聖人墓中安葬過一位帝師?

狄若風盯著莫宵嘴邊那縷難以琢磨的笑容，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他一邊思考一邊說:“五十年前，軒轅族的弟子在一片荒山禁製中發現了他們一位老祖的屍體，那老祖死了一千多年了，遺體被發現的時候，據說已經失去了傳承，只剩下一些微弱的婚禮。因此，軒轅族便決定將那位老祖的遺體葬入聖人墓，造福後世。”

又因那位老祖的傳承已經失去，所以軒轅族的聖人墓是不對外開放的。

而狄若風說起這件事，才發現了一些端倪之處。“國師大人，難道您是懷疑...”狄若風看見莫宵嘴邊那縷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說:“老天爺，難道您懷疑軒轅族當初葬進去的不是軒轅族的老祖，而是...”

狄若風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即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狄若風只是笑，笑得狄若風頭皮發麻。

莫宵手撐著額頭，慵懶地靠著椅背，他突然問狄若風:“狄院長啊，你挖過墳嗎?”

狄若風:“...”

真是越活越刺激了，他真沒想到，院長當膩了，竟然還要當盜墓賊。

“...我這就去挖?”

莫宵淡淡搖頭，“不，別打草驚蛇，就讓他們再得意些日子。”

狄若風恍然大悟，“我懂了，咱們要來個出其不意，一招致命！”

嗯了一聲，莫宵便閉上了眼睛，他揮揮手說:“明天開始，將會大亂，狄院長，一切就交給你了。”

狄若風站起身來，朝莫宵鄭重地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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