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諾諾一番狠話剛說完,便見那詭異莫測的男人瞬移到了她的面前。那人伸出他虛幻到近似透明的手指,輕輕地貼在她的眉心處,琉璃諾諾順從地閉上雙眼,身體頓時像被冰封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見狀,軒轅慎悲戚地喊道:“大人,不要啊!”
‘天道’一記冷眼掃向軒轅慎,軒轅慎頓時發不出任何聲音來,體內的靈力也被他完全壓製。軒轅慎眼睜睜看著‘天道’與琉璃諾諾的身體融為一體,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滑落,他卻無法阻止這一切。
當琉璃諾諾重新睜開雙眸時,那雙桃花眼依然含情脈脈,可目光卻像是冰霜一樣寒冷。她緩緩扭頭朝軒轅慎望了過來,並對他綻放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僵硬。“軒轅慎,這具身體,我用著特別好。”
聞言,軒轅慎隻感到無比絕望。
琉璃諾諾從地上站了起來,姿勢別扭地走向了軒轅慎,她蹲在軒轅慎面前,朝軒轅慎伸出了右手。軒轅慎以為琉璃諾諾是要扶他站起來,他忙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並驚慌失措的說:“大人,我自己能起...”
軒轅慎的話還沒說完,一隻瑩白的纖纖玉手突然裹挾著冰冷的靈力朝他的胸膛迅速一掏,緊接著,軒轅慎便清楚地察覺到胸膛的肌膚跟骨骼被那隻手強行撕裂的劇痛感。
“啊!”軒轅慎的獸心被琉璃諾諾用力地捏住!
軒轅慎張開嘴,表情猙獰地叫了起來。他愕然低頭,望著沒入他胸腔內的那隻纖細手臂,他清楚看到自己的血液順著琉璃諾諾的手臂流了出來,還染紅了她的衣裳。
“大...大人...”軒轅慎神情是那麽的難以置信,他茫然地問道:“您、您為何要這樣對我?我...”
琉璃諾諾嫵媚一笑,她無情地說道:“你這樣的垃圾,連給我當寄生體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天道’找到了最適合撞在他靈魂體的載靈骨了,又哪裡還看得上軒轅慎這樣的垃圾玩意兒呢?
如今他最需要的是力量。
‘天道’現在就是一頭饑餓的狼,需要吸食巨大的能量來幫他恢復修為。區區一個軒轅慎根本就不能將他喂飽,但他大大小小也是一個宗師,也算是一碗湯,先喝完湯暖暖胃,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天道’捏著軒轅慎的獸心,她微笑著對軒轅慎說:“能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你該感到榮幸。”
“不!”軒轅慎清晰地感受到體內那顆獸心越來越小,跳動的速度越來越慢,並最終恢復了一片平靜。
它再也無法跳動一下了。
一瞬間,軒轅慎白了頭。
而琉璃諾諾則伸出殷紅的舌頭飛快地舔了舔嘴唇,她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惆悵地說:“還不夠啊...”琉璃諾諾抬頭望寢園外面望去,她嗅到了另外幾股分布在軒轅族的宗師能量波動,目光閃了閃,隨後優雅地站了起來,朝寢園外走去。
轟隆隆——
聽見石門打開的聲音,一直站在槐樹下的管家下意識抬頭朝軒轅慎寢園外面的石洞門望去,便瞧見夫人從石洞門後面走了出來。
身為管家,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的本事,管家一眼便看出了夫人的不同之處。
夫人走路的姿勢變了。
夫人一向是風情萬種的,她走路就像是T台上的模特,妖嬈的姿態能扭到每個男人的心裡去。可夫人此時走路的姿勢卻十分的...不協調,她長而細的高鞋跟重重地踩在黑靈石地面上,雙腿分得很開,走出了豪邁的氣勢,可惜雙腳被高跟鞋束縛著,那豪邁的姿勢便變得...
怪異起來。
管家詫異地迎了上去,並腆著臉問琉璃諾諾:“夫人,您跟族長這是鬧不愉快了?”剛才族長突然封鎖了寢園的空間,管家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裡面發生了什麽。看夫人這別扭的走路姿勢,族長該不會是因為不想離婚,惱羞成怒之下使用強硬手段將夫人侵犯了吧!
畢竟軒轅慎可是有過前科的。
管家盯著琉璃諾諾岔開的雙腿,心中的猜測越發篤定起來。
見夫人高貴冷豔不想搭理自己,管家又低頭關心地問道:“夫人身體還好嗎?需要我讓人開車來接您嗎?”被侵犯過的身子,走路該多難受啊。
琉璃諾諾終於停了下來。
她冰冷地瞪了眼管家,接著面無表情地說:“閉嘴,滾遠點兒,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管家:“...”
被夫人羞辱,管家倒也沒有生氣。
一個女人,在迫切想要離婚的時候,還被自己的丈夫給侵犯了,她心裡的痛與恨有多深,根本無需言說。這時候,他身為軒轅慎的貼身管家與最信任的心腹,肯定得不到夫人的好臉色。
他就不該出現在夫人的面前。
思及此,管家趕緊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目送夫人離開。突然,他注意到夫人的左臂似乎沾了血,頓時心驚肉跳起來。
難道這兩人還打了起來?
管家趕緊火急火燎地往軒轅慎的寢園趕回。他進入寢園,瞧見軒轅慎頭髮蒼白的坐在亭子下的石凳上喘氣,渾身的西裝更是完全被汗水淋濕,當即嚇得叫了出來,“族長,您的頭髮!”
軒轅慎緩緩地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看到族長那與老頭子一樣蒼老的臉龐,管家更是心驚不已。“族長,您的臉...”
軒轅慎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觸摸到自己臉上布滿褶皺的皮膚,又摸到了自己那失去了光澤的短發,他眼圈頓時通紅起來。軒轅慎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豆大的眼淚一粒粒地往下滾,全都落在石桌上,很快就被寒冷的空氣凍結成冰霜。
這一刻,軒轅慎突然感覺到了寒冷。
獸心被毀,靈力被吸食,如今的軒轅慎就成了一個平民糟老頭子。
靈力盡失的他,終於感覺到了嚴寒。
原來,京都的冬天竟然這麽冷。
見族長冷得直打哆嗦,管家愣了愣,趕緊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彎腰為軒轅慎披上。這一彎腰,才發現軒轅慎胸口處的那個大窟窿,管家頓時嚇得面無血色。“族長,您...”
管家透過那個血窟窿,看到了族長那顆跳動的心臟,以及心臟旁邊缺失掉的獸心。
“族長,您的獸心呢?”
軒轅慎嘴唇哆嗦了片刻,剛想要說點什麽,便兩眼一黑栽倒在石桌上。“族長!”
軒轅族族長軒轅慎獸心被毀,生命垂危,正在接受葉清安的救治。
這個消息走露出去後,可驚動了整個京都城。
盛凌豐的書桌上擺著一盒龍井綠茶,是虞凰從羅刹城給他寄回來的,盛凌豐似乎很愛喝綠茶,最近待客都是泡的它。
今日,精靈族的卡拉索接到盛凌豐的召喚,立馬丟下手頭所有事物,快馬加鞭趕到了聯盟總會。盛凌豐在會見他的時候,照例讓秘書泡了兩杯綠茶。
卡拉索喝慣了精靈族的瓊漿玉露,真喝不慣綠茶這玩意兒,他皺眉呷了一口茶,說:“這東西我真喝不慣,味道怪怪的。”
盛凌豐端起綠茶呷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裡可沒有瓊漿玉露招待你。”
卡拉索哈哈大笑,他放下杯子,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我聽說,凌霄神者與帝諾帝尊他們前些天曾在黑穹頂發現了‘天道老狗’的下落,他二人與狄院長一起聯手,都差點被天道老狗反殺,這事,可是真的?”
盛凌豐點點頭,“是真的。”盛凌豐歎道:“他的實力,比我預估的還要強大太多。不過,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帝諾帝尊中傷了那人。”盛凌豐手指在杯身上點了點,他故作神秘地笑了起來。
卡拉索盯著盛凌豐嘴邊那抹難以琢磨的笑容,他皺眉問道:“總會長像是很開心?”
盛凌豐笑著說:“你有所不知,帝諾帝尊的鮫神劍其實是一把靈器,被鮫神劍所傷,那人不僅會靈魂受損,他所寄生的宿主的背上,將會出現魚鱗形狀的傷痕。”
“”拉卡索有些吃驚,“這鮫神劍,竟然還有這等神奇之處?”
“嗯,據說鮫神劍是用上古魚人的血液鍛造而成的,被它重傷的人,就算能大難不死,但他背後絕對會留有魚鱗形狀的傷痕。所以...只要我們找到背部帶有魚鱗形狀傷痕的人,就能抓到‘天道’!”
拉卡索是個焦躁性子,聽到這個消息,他猛地一拍大腿,急切地吼道:“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將修真界的強者全部召集過來,管他是男是女,都得給我脫了衣服接受檢查!”
卡拉索話糙理不糙,盛凌豐聽罷笑了起來,“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具體該如何實施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就在這時,待客室的門突然被敲響。盛凌豐立馬噤了聲,聽到陸豫北在門外說:“總會長,收到最新消息,軒轅慎宗師獸心被毀,生命垂危,葉清安宗師已趕往軒轅族進行救治。”
聞言,盛凌豐當場愣住,卡拉索則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麽?軒轅慎獸心被毀?”
盛凌豐開口對陸豫北說:“陸助理,進來說話。”
陸豫北這才推開門走進來,站在盛凌豐身旁,垂首說道:“一分鍾前,秘書辦接到電話稱軒轅慎宗師在他自家寢園受到襲擊,獸心被毀,靈力盡散,據說在一瞬間白了頭,容貌蒼老了數十歲。目前生命正垂危,葉清安宗師剛已抵達了軒轅族,正在對軒轅慎宗師展開救治。”
“在他自己家的寢園中受到襲擊?”盛凌豐表情變得詫異起來,“是誰襲擊的他?”
聞言, 陸豫北表情突然間也變得古怪起來,他說:“是軒轅夫人。”
盛凌豐當場就蒙了。
卡拉索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走,看看去!”
軒轅慎作為軒轅族的族長,聯盟會的副會長,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盛凌豐他們理所當然該去看看。不去,反倒顯得無情無義。
同時收到這個消息的可不止盛凌豐他們。
加羅族、琉璃族、墨族、殷族都先後受到了消息,然後紛紛趕往軒轅族,前去查看情況。
等盛凌豐他們感到軒轅族族長府時,琉璃相思與加羅向佛他們早已圍在了軒轅慎的寢園外。見盛凌豐跟卡拉索也來了,琉璃相思趕緊起身,扭著水蛇腰走到盛凌豐身旁,巧笑嫣然地說:“哎,上個月在聯盟會,我見軒轅族長突然暈倒,我還曾勸過他要惜命。早知道他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我就該勸他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