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快速的行駛著,很快來到了定位的地點。
周圍荒涼,雜草叢生。順著一條不寬不窄的路開進去,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擋在他的面前。
他環顧四周,除了這條路應該沒有其他的路了。
“這小子不會是耍我吧...”墨胤嘀咕著。
他掏出電話給那陌生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裡的脈衝一直回響著,不見有人接聽。
這時,鐵門慢慢的滑開,發出“滋滋啦啦”刺耳的聲音。
他慢慢地往裡駛去。
“清雲精神病院”幾個字映入眼簾。
嘟嘟...嘟嘟...
“喂?我到了,是不是....”
“我是上天派來的使者,我要收了你們。”
“呃......?”
“快把電話給我,快抓住他。”
“喂..喂?這是唱哪出啊?”
電話掛斷了。
他正要回撥過去。
“咚咚”
一個保安敲了一下車窗。
“你...幹什麽的?趕緊走,這裡不能停留。”
“我是個心理醫生,協助警察辦案。”
保安用橡皮警棍戳了戳帽簷,嘴裡叼著煙看著他。
“請出示一下證件。”
墨胤從上衣口袋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保安。
他撓了撓身上,不屑的瞅著。
“墨..墨..這叫啥字來著?”
“墨胤。”他無奈又微笑的從牙縫裡擠出了自己的名字。
“奧,胤。我記住了。嗯,好的,請你離開”
“啥?你跟我開玩笑的吧。我是配合警察來辦案的。”
說著墨胤憤怒下了車。
這時,門開了。3、5個人齊刷刷的衝出來將保安按住。
帶頭的那人身形微胖,穿著白色大褂,滿頭是汗喘著粗氣。
“不好意思,墨醫生,他是個病患,讓您受驚了。”
“呃....他怎麽跑出來了?。”墨胤看了看那保安又轉過頭來對他說。
“哎,一言難盡。”
“你...不會也是個病患吧?”
那人笑了笑搖了搖手。
“我是這家精神病院的副院長,我姓王,叫王富貴。”
墨胤上下打量著他。
“王富貴?不..王副院長,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我都習慣了。你們快把門打開,讓墨醫生進去。”
在王富貴的陪同下,墨胤來到了一棟4層高的樓前。
“清雲精神病院已經建立10多年了,這個地方實際上是個分院,分為封閉式病房和開放式病房。”
“封閉式病房是沒有自由的,每天只能在自己的病區、病房活動,住的都是嚴重的患者。開放式病房就不同了,每天除了按時吃藥,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可以請假出去跑步活動活動身體,閑暇時看書,這些都可以。”
“開放式病房的患者都是比較輕的,每天知道按時吃藥吃飯,可以說開放式病房和住賓館差不多。”
“現在有多少病患?”
“極其嚴重患者1個,重度病患68人,輕度病患150人。剛剛那個保安就是個輕度病患。”說著王副院長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汗。
“這極其嚴重嚴重到什麽程度?”
“他是..”
“你怎麽才來啊?累死我了。這些個病人實在是太難伺候了。”
說話的人叫秦磊,
是臨居市經偵支隊的一名警察。 “這得問問這位王副院長了。”墨胤說完看著他。
王富貴尷尬的笑了笑。
“什麽情況?”墨胤問
“走,上去說吧。”
嬉笑聲、哭鬧聲回蕩在樓道內。經過了幾道鐵門,一群人來到了病患的房間外。
“張佳才,男,40歲。臨居市人,慶安集團人力資源部總監,已婚,有一子。”
“慶安集團?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啊。”說著墨胤伸出了大拇指。
“兩天前,我們接到公司報案,報案人稱當天他神情詭異,失手打傷了人。”
“那不是應該給刑偵打麽?怎麽打到你們經偵去了?”
“開始我們也覺得奇怪,因為這個完全不歸我們管,但是他還涉及資金問題。”說著秦磊將資料遞給了墨胤。
“他和他愛人感情怎麽樣?”
“倆人是大學同學,感情一直很好。但自從他投資失敗後,就一蹶不振,終日酗酒,感情也慢慢的走到了盡頭。”
“一個集團公司的人力資源總監,年薪應該不低吧?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跟他愛人明面上已經斷裂,實際是合夥作案,為了轉移資金?”
“我們第一時間查證了,排除了這種可能。但至於瘋不瘋的,就需要你來判斷了。”
“理由呢?”
“我們查了資金流向,是一個家掛了名皮包公司,法人是一個德國人,最後資金匯進了美國一個帳戶,其他的還在調查中。因為涉及金額巨大,其中還包括了慶安集團的公款,我們想從他口中問出點線索。但是你看他這樣,只能找你了。”
墨胤想了想。
“我先會會他,把他的個人資料和家庭背景給我一份。”
說著墨胤就開門進了房間。
張佳才抬起頭看著墨胤,露出了齜牙咧嘴的笑容。
“你們快放我出去,我告訴你。上天給我明示了,我是一個救世主。我是來拯救蒼生的。”
“噗...”門口一個剛入職的小警花忍不著笑出了聲音。
張佳才站了起來對著門口喊到。
“笑什麽?不準你褻瀆神靈,我要以神的名義懲罰你。”
墨胤轉過頭去示意把門關上。
“老墨,這恐怕不妥吧,萬一他要是襲擊你......”
“沒事兒,交給我。”
說完,秦磊把門關上了。
墨胤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回答正確了,我們就放你出去。”
“你說話要算話。”說完張佳才也坐了下來。
“那你先跟我說說神靈的故事吧。”
他一聽,馬上來興趣。椅子往前挪了兩步。
“你也信神靈嗎?我跟你說啊,天神說我是千年的靈石轉世,派我到人間解救疾苦,他還給了我一樣法寶。”說著他捂住左邊的口袋,並沒有拿出來。
“奧?那你知道天神叫什麽名字嗎?還有,能給我看看你的法寶嗎?”
“這可是個秘密,天神不讓我告訴你們凡人。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不告訴其他人。”
“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我不相信你,你跟那些穿製服的是一夥的。”
“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告訴他們的。”
他看著墨胤堅定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從褲兜裡拿出了一個圓形的東西遞了過來。
墨胤接過紙球看了看,沒什麽特別的。
他湊到了墨胤的耳邊。
“我告訴你啊,天神叫思丟皮得逗比夫斯基。”說完他手指放在嘴上,表現出了噓的動作。
思丟皮得..逗比....夫斯基?
墨胤聽到他說差點笑了出來。
“不是佛祖什麽的嗎?”
“那可不同,那個是東方的,這個是西方的。”
“那你想見他嗎?”
張佳才看著他,驚愕的雙眼盯著墨胤。
“想啊想啊...”
“那我讓你見見他怎麽樣?但是你必須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張佳才伸出了三個指頭。
“我發誓,一定。”
“好,那你先坐下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聽故事就能見到他了嗎?”
墨胤微笑的點了點頭。
“身體放松,慢慢的深呼吸。”
...
“你感受到了周圍的空氣,變得輕盈。”
...
“好,慢慢的閉上眼睛,繼續呼吸,我數到3,你就能見到天神了。”
...
“1......2......3。”
只見張佳才頭一沉,沒了知覺。
“請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在哪裡工作?”
“我...叫張佳才,今年40歲,在安慶集團工作。”
“你主要負責什麽業務?”
“我是人力資源部的主管。”
“現在在你面前有一扇門,鑰匙就在你的上衣口袋裡,請你把門打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一個花園,但是...裡面的花都是黑白色的。”
“不用在意它們,一直往前走,你會看到一棟白色的房子,請走過去敲敲門。”
......
“我敲了門,但是裡面沒有人回應。”
突然,他哭了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為什麽要找我。不是我乾的。”
“平複一下,告訴我,誰找到了你?”
“我不知道,是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我看不到他們的臉。”
“他們找你做什麽?”
“他們...他們要把我帶走,快救我。”
“別著急,你忘了你的衣兜裡,有天神的寶貝,你可以用他保護自己。”
......
瞬間,他恢復了平靜。
“現在,你又看到了什麽?”
“呵呵,呵呵呵呵...”
只見張佳才印堂發黑,冷冷地笑著。
墨胤沒有打斷他,靜靜的看著他的舉動。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從張佳才的口中擠出了一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想到還有人可以到這一層。”
“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墨胤的腦中出現這幾個字,這是多重人格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你一定認為,我患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對吧?”
墨胤眉頭一皺,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這個人。
“這沒什麽好驚訝的...”
還沒等他說完, 墨胤站起身來。
“張佳才,我數到3,當你聽到響指的聲音,你就會醒來。”
“3...2...1...”
張佳才並沒有反應。反而墨胤一陣眩暈,當他睜開眼睛時,已置身於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裡。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墨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黑衣人拍了拍手。
“這是...”墨胤驚訝的張著嘴
陳舊的書櫃上堆滿了書籍,陽光斜射在書桌上,一個小男孩坐在桌前寫寫畫畫。屋外的蟲鳴鳥叫、嬉鬧打鬧絲毫沒有影響他,這本是一副美好的畫面,但在他的記憶力,卻是一個揮之不去的痛苦的回憶。
墨胤的眼角流下了淚水,一直以來他都有一個心病,哪怕時隔多年,他都不敢、也不想去回憶當天發生的事情。
他心跳加速,一向冷靜的他開始變得躁動。
與其說他有些驚訝,不如說他非常憤怒。
“我的能力,可不只讓你看到這些,你是一個心理醫生,我想你應該清楚。”
墨胤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但此時的他,卻像一隻案板上待宰了雛雞,無法動彈。
“我善意的提醒你,別跟外面的警察一樣。你是個聰明人,別多管閑事,否則,有你承受不了的後果。”
墨胤覺得可笑。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希望下次見到你時,能讓我更驚喜些。”
說完,黑衣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