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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了計較,楚歌回到六號房間,繼續迫害瘦長的那個鬼影。
“二樓的紅衣是誰?”
“三號房間……”
“其他樓層沒有紅衣嗎?”
“沒有。”
三號房間,住著一個人格分裂的男子,分裂出來的人格是他的母親。
講道理,在他們這種人眼裡,人格分裂這事兒,本身就多少沾了點不正常。
有沒有真正的人格分裂?那肯定是真的有,將自己分裂出去成為另外一個人,做著不一樣的事情,擁有不一樣的記憶。
但大多數,人格分裂這種東西在他們眼裡就是一體雙魂。
“你為什麽會來這裡?”
“我就想來吃一口陰氣!然後就出不去了!”瘦長的人影看起來有點悲憤。
“餓死鬼?”
“……”
楚歌拉了拉瘦長的人影的胳膊,瘦弱得可怕,幾乎看不到血肉,只剩皮和骨頭,那張嘴卻是大的出奇,仿佛看到什麽都想吃。
做人的時候,吃飯,做鬼的時候,吃陰氣。
為了吃一口陰氣,進入鬼蜮,這事兒的確是餓死鬼能乾出來的事兒。
“不至於吧……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能變成餓死鬼?”歷念兒倒吸一口涼氣,覺得很是不科學。
對方身上的衣服仍舊是現代衣服,也不是多少年以前的老鬼了,這……怎麽可能?
“有啥不至於。”瘦長的人影在紙上寫道,“一個村的低保名額就那麽多,我又手腳健全,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家裡兩套城裡房的人怎麽拿的低保。”
“……”
兩個女孩張了張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在她們眼裡,低保只是一個概念,這個概念可能一生中聽到的次數也只有那麽一兩回。
“那……那地呢?種地也……”
“老人把地都分配給斷了一條腿的兄弟了,我有手有腳的,能出去打工。”
“來到城裡,第一天,路費身份證什麽的被小偷摸去了,也沒了去約好的工地的地圖。”
“我進了家飯店,想打個零工,人家嫌棄我髒。”
“我在外面乞討,一整天就有一個小孩給我扔了十塊錢,被他媽又拿回去了,說這些人真會裝。”
“也就這樣……突然就變成鬼了。”
他寫下一個個讀起來很是平淡的句子,兩個女孩看完,卻覺得心裡堵得慌。
沒有誰可以一直不幸,但只要持續一段時間,就足以剝奪一個人的生命。
如果遇到的是我……
兩個女孩忍不住在心裡想。
可是很快,她們發現了一個殘忍的真相。
如果她們是父母,也會把僅有的地給斷了腿的兄弟。
如果,她們不知道這個人窮困潦倒是真是假之前,自家飯店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打工。
如果,她們走過路過,看到這樣一個人在路邊乞討,第一反應也絕對不會是同情。
因為乞丐可能比她們賺的還多。
因為新聞上都是這樣的報道。
因為現在的乞丐都發展到微信現金還是支付寶了。
因為老人倒在地上無人敢扶,因為孩童落水無人敢救,因為沒了腿的乞討者看到危險還能跳起來!
沒有誰可以為餓死鬼的死亡負責,也沒有誰見死不救。
但是社會的冷漠,到底是帶走了這人最後的一點溫度。
如果,有人將人的善良與同情都加以利用的話,那這個社會的溫度,總有一天也會墜入零點。
“所以……其實只要給錢管飯,你啥工作都能做?”楚歌持續若有所思狀態。
“……啊?”
“打掃衛生呢?我家幼兒園缺個打掃衛生的,那些小孩總是把地板弄得血淋淋的,偶爾還有屍塊什麽的……”
“學長!你這什麽幼兒園啊!”鄭薇尖叫出聲。
“跟這精神病院差不多的幼兒園。”
“……”
很好,這很楚歌。
瘦長的人影愣住了,半晌,他在紙上寫道:“真的有東西吃?”
“有。”
“好!”
好久不見的系統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
“確定。”
新任務?
任務完成可獲得良心粉筆?
這玩意兒連紅衣都說定就定,他手上已經有了一根,還能用好幾次,現在又來一根……嗯,好東西。
當然,好東西也對應著任務的完成難度,這個任務顯然不會多容易。
“系統,你覺得我是人是鬼?”楚歌突然問。
很好,系統不能說謊,這就很nice。
楚歌開口道:“那好,我解決這裡的事情之後,你跟我一起出去。”
“好!”
那人在紙上激動的寫著。
楚歌轉頭看向兩個女孩,繼續說道:“你們在這裡留下,我一個人繼續上樓。”
兩個女孩都沒什麽異議。
楚歌一個人拿了自拍杆,轉身走向上樓的樓梯。
上次上來的時候好多人在一起不覺得,這次一個人走在這樓梯上,區別很快就來了。
這樓梯……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虛得可怕。
一般來說,靈異力量也需要一定的寄品,這樓梯給他的感覺就是沒寄品的那種, 憑空捏造出來的。
“233333,求問主播弄明白沒有自己是人是鬼?”
“你來我跟前試試不就知道了。”楚歌回了一句,接著說:“這個問題不重要,現在,你們都來數數這個樓梯是多少階?”
“十一!”
“十五!”
“這樓梯數的清?”
“哪裡來的樓梯?”
“不是,天王老子來了它今天也是二十一階!”
楚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認為它是一階,咱們試試。”
楚歌上前一步,這一步,僅僅只是抬腿上了一個台階,眼前的場景豁然改變。
他竟已經站到了三樓的樓梯口,左拐便是三樓的六號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