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賞金昨天漲到一千五百萬這件事……
楚歌了解的興趣不大。
嗯,反正不可能是我。
就這樣,張恆抱著罐子,楚歌拿著剪刀與教鞭,容己拿著自己的桃木劍,三人一起踏上了三樓的樓梯。
要是單看畫面,這三樓跟一二樓也沒什麽區別。
一樣燈光微弱的樓道,無人打理也不見多少灰塵,每一階台階上都沒什麽其他東西,空曠得猶如從不曾住人。
三人的腳步在樓道裡交織,每一步都十分清晰,帶著略微的回響,從不顯得雜亂。
“你說我們上去之後,能看到什麽?”
“幼兒園裡有十九個孩子,三個老師,我們見過了十六個,兩個老師。”楚歌數了數,“還剩三個孩子一個老師,袁悠是肯定在的,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誰,老師應該是江偉彥。”
“我得提醒一點,二樓我們並沒有搜集完成,也就是說,除了袁悠和江偉彥,剩下的兩個到底是在二樓還是在三樓沒人知道。”
“我這裡有準確的消息,三樓有三個紅衣。”
“也就是說,三樓有可能是三個紅衣加一個厲鬼,不用考慮怨靈遊魂,怨靈遊魂活不下來。也有可能是只有三個紅衣,那樣似乎會輕松一點。”
“……輕松嗎?”容己反問。
“會輕松一點。”
“我跟師門一起覆滅鬼蜮的時候都沒見過這麽多紅衣……”
容己感慨了一聲,當然,那時候他還小,沒敢仔細的去看,可是眼前的紅衣數量是真的打破了他的固有認知。
一座幼兒園,面積不過兩千平左右,算上一樓的張若若,二樓之前是紅衣的小男孩,三樓三個紅衣,這加起來就是五個。
一個就足夠讓他們團滅了,別說是五個。
問題來了,他到底哪來的勇氣跟著楚歌一起來闖這樣的地方?
連自家師門都沒通知?
梁姑娘嗎?!
啊這……回過神來突然慫了是怎麽回事。
三樓越走越近,再拐一個樓道就到了,三人不約而同的放緩了步子,轉頭對視一眼。
很好,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從心。
“你不是說輕松嗎?你走前面。”張恆看向楚歌,賣的相當果斷。
楚歌:“……我收回。”
“誰先上去?”
“就不能一起上?”
“說不定不用上,人家下來找你了。”張恆吐槽,“總不能這樣一直猶豫下去到第二天早上……”
“等會兒,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笑聲?”張恆說著說著,臉色僵硬了起來。
“一個很輕的笑聲,聽著不僅不愉悅,還有點刺耳,瘮得慌啊……”
“……”楚歌臉色也僵硬了起來。
張恆不認識,他認識這個音色啊!
是袁悠啊臥槽!
還真的下來找他了!
此刻,楚歌恨不得打死張恆這個烏鴉嘴。
在樓道開打……這不是給人家厲鬼製造便利麽!
“先上去!”當機立斷,楚歌一步邁入三樓地盤,視線都沒轉過來,手中的剪刀先一步橫在身前。
也沒管什麽東西,先剪了再說!
但是剪刀剪下去的時候遇到了阻力。
一隻白嫩的小手抓住了剪刀,讓他無法繼續用力。
楚歌的視線凝固,看到的是一個好看的笑容。
袁悠歪著頭,哪怕是她眼睛絲毫未動,只是單純的咧著嘴角,
她的笑容仍舊好看得讓人向往,仍舊是一身血紅的芭蕾舞裙,一手背在背後,一手優雅的抓著楚歌的剪刀,血色的小天鵝在這寂靜的三樓盡情展示她的美。 “咯咯咯……”
“楚老師?”
“唔,你好。”楚歌斟酌了一下言辭,“袁悠同學來找老師幹嘛?”
“我來找我的獎杯。”袁悠笑道。
“在我這裡,老師給你拿。”楚歌一隻手摸到背後,伸進背包,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兩百斤的斧子。
袁悠:“……”
這人變臉怎麽比她這個鬼還快!
周圍的一切迅速染上成片的紅,牆壁,地板,扶手,全都像是浸了鮮血似的,紅得讓人眼睛刺疼,袁悠的身體如同水蛇一樣融入成片的紅色裡,只能聽到一陣一陣的笑聲,笑聲過後,便是一陣讓人絕望的哭聲,混合著呐喊尖叫什麽的汙染者三人的耳朵。
“她要幹嘛?!”張恆顫抖著牙齒的問。
不直面一個紅衣的怨氣,永遠也無法想象到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那是一種莫名的恐懼,陰厲冰冷,腳踏九幽,如同隨時墜入深淵。
張恆這會兒還能說話,是真的相當厲害的。
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熟悉的紅色,袁悠小小的身體完全融入了進去,沒有誰知道她到底在哪裡,可是每個人都感覺被她盯上了。
然而真的被盯上的只有張恆。
張恆正在膽戰心驚,下一秒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哥哥你為什麽在這裡?”
能感覺到冰冷的氣息靠近耳廓,如同冬日再臨一般,張恆瞬間頭皮發麻了起來。
袁悠就在他耳朵旁邊!
而且在跟他說話!
“什麽……”
話音未落, 袁悠的聲音轉為陰森的大笑,炸得張恆耳朵幾乎聽不見任何其他東西!
“我帶你走啊!哥哥!”
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腿腳已經被染成了完完全全的紅色,跟這周圍的環境幾乎要融為一體。
那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蔓延,很快蔓延到了他胸口,呼吸逐漸艱難,想說話都變得有些費力。
“楚歌……救我!”張恆艱難的喊出四個字,卻突然感覺到手上一空。
“啪!”
一聲宛如瓷器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陡然響起!
楚歌與容己兩人雙雙回頭,看見張恆全身都幾乎被紅色浸染,而他手上的罐子砸在了地上,完全碎裂……
楚歌掄起斧子,袁悠的笑聲再度響起,這次是尖銳的笑聲,楚歌靈魂深處被動蕩,全被這笑聲充斥著,一時之間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袁悠把張恆完全染紅,然後張恆如同沒了骨頭一樣,融入了地面這一片血色裡!
這片紅色迅速退卻,比它來時更快,很快就徹底消失在了周圍,一同消失的,還有一個張恆。
“下次……楚老師,我等你。”袁悠的聲音在遠方幽幽響起,顯然,她已經走遠了。
不過,麻煩並沒有完。
楚歌僵硬的看著地面,另外一個紅色的影子從罐子的碎片中升騰而起。
“你——竟——敢——把——我——當——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