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野獸們通常會做一些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溫暖的季節,他們開始尋找配偶,當他們看中的配偶已經被別的雄性佔據的時候,他們會打敗這個雄性,殺死之前的雄性留下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只有五歲。
野獸們歡呼著強迫雌性再度進入發情期,在時間的推移下,雌性會忘記自己曾經的配偶以及孩子。
強行懷上另外一個畜生的孩子,雌性不得不為肚子裡的孩子做打算。
刻在基因裡殘酷又無法改變的本能,讓她無從選擇的接受現實,保護新的孩子成為了她新的想法。
但是野獸從來不會改變新的法則,他們永遠向往新鮮的雌性與年輕美好的身體,也向往著一個又一個不需要負責的後代。
想起來了去看看,畢竟沒有孩子與雌性能夠逃出野獸的囚籠。
他收藏著一個又一個的物品,為城堡裡越來越豐富的藏品而感到興奮。
興奮得恨不得脫下人的外衣,露出野獸的本性。
長著尖尖的獠牙,眼睛裡放著永遠也不知滿足的綠光,仿佛一直在不斷的叫囂著好餓,在巨大的城堡裡發出滲人的嘶吼,透過城堡外種植的高大花叢,搜尋外面偶爾經過的無知獵物。
巨大的城堡外圍,比城堡更高的花叢擋住天空燦爛的陽光,外面的花朵光鮮亮麗,盧溝的無數人稱讚,內裡的花朵因為久不見天日,腐爛惡臭在城堡的地裡,成為令人作嘔的淤泥,然後在雨後散發出屬於泥土的迷人芬芳。
詩人讚美這養育一切樸實無華的土地,讚歎它的無私奉獻,讚歎它無言但偉大。
野獸披上人皮,款待了這讚美他的詩人,用紅色的混合著不知名肉類的食物招待客人,賓主盡歡。
城堡的仆人從旁邊路過,空洞洞的眼眶裡並沒有流下血液來。
但藏品們偶爾也會鬧騰。
或許是被打敗的雄性也並不會特別甘心。
他找來了這裡,翻過高大的花叢與城堡的城門,看到了自己曾經的配偶。
她保護著自己新的孩子,淚流滿面的臉上還帶著兩分擔心。
她在擔心對方傷害自己新的孩子。
他眼睛裡泛起了紅,有淚珠緩緩滾落。
“媽媽,你不要華華了嗎?”
雌性沒能說出話。
她被一把斧子砍死了。
也不知道是這身體裡藏著的哪一個靈魂動的手。
————
楚歌呼吸一滯。
這是……與三號房間的男人同樣一種精神疾病。
而周華……是那個五歲的孩子!
他猛地放開放在周華額頭的手,眼前人已經臉色慘白的昏迷了過去。
就在這時,楚歌看到被自己扒了一件衣服的周華的身上露出了什麽不一樣的痕跡。
那是……
縫合留下的。
誰的手誰的腿誰的臉還有誰的身份……
只有名字是周華本人的。
看著周華倒在地上,楚歌整理起得到的信息。
連環殺人的是周偉茂,是周華的父親。
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被兒子佔據了一半。
如果一個成年人只有五歲智商,那是智障。
可五歲孩子擁有五歲的智商,那是正常!
但是不夠!這些遠遠不夠!
後來呢?!
為什麽警方抓不到他們?!
這一身縫合的痕跡,還有這個周華……怎麽會是人?!
他不是已經被人給殺死了嗎?
扒開周華的衣服,看著這一條條縫合的痕跡,楚歌的手摸在了周華的脈搏上。
鮮活的,活人心跳跳動的氣息。
要不要……拆開看看?
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裡過了一圈,周華似乎是察覺到什麽危險一樣的醒了過來。
“你……你幹嘛?!”
“……”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
“你還想對我用強嗎?!”
楚歌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拍了過去。
周華躲了下,突然看見了什麽,瞳孔一縮。
楚歌警覺的回過頭,自己的背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人拉開,兩把斧子這時候湊在了一起,幾乎重合!
一股恐怖又陰厲的氣息陡然在身邊出現,驚動了所有人回頭!
【宿主!不要去!!!】
系統的警告從所未有的尖銳,但是楚歌已經聽不清了,他已經跑了過去,隻想把兩把斧子分開!
烏鴉發出尖銳的鳴叫,握著兩把斧子的楚歌連靈魂都被這恐怖的氣息震蕩,差點直接離體!
系統自動扣除聲望值幫楚歌買了藥,剛剛塞進楚歌的嘴裡,那些烏鴉飛了過來,圍繞著楚歌不斷的旋轉,發出驚慌的聲音。
它們看到一個透明的紅色人影從這位主人的身上跑出來,然後又被什麽力量強行的拽了回去!
楚歌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猙獰,痛苦讓他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但手上的兩把斧子到底是被分開了。
陰冷的氣息不再蔓延,楚歌把分開的斧子扔到兩邊,還沒看清眼前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
現代化的精神病院開始崩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宅內景。
那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宅門的柱子都刻著精致的紋路,花紋似乎是鎮壓著的凶獸窮奇,裡面更是華麗,除了掩蓋不住的陰冷破敗氣息,這裡一切都似乎很是豪華。
豪宅出現的瞬間,烏鴉們便胡亂的拍打起了翅膀, 似乎受到了什麽格外嚴重的驚嚇。
楚歌雙手還在顫抖,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但是他還是看到了——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正在朝他走來。
飄在半空,穿著白色的旗袍,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白色的旗袍下是略有些粗的腰身,卻在走動的時候微微扭動,仿佛想製造出盈盈一握的感覺,腳下的細高跟別扭又可笑,楚歌乾嘔一聲,吐出了一口喉嚨裡的腥甜。
媽的……惡心……
盡管無比的惡心,可危險的感覺還是從眼前女人身上蔓延出,她朝著楚歌走來,一隻手朝著楚歌的頭抓去,楚歌幾乎沒能做出什麽反抗。
連動動手指拉一個紅衣出來擋槍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著這隻手越來越近,仿佛要把他剛剛穩定下來的靈魂重新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