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開拓業務，塗樂嘴上說沒問題，內心還真有點發怵，他從來沒做過銷售，不太懂銷售的一些方法，在他想來，上次老覃也是因為自己說了鬼的事情，他才得到一筆好業務，那時自己可是普通人。

　　由此推斷，普通人口中的鬼也好，屍變也罷，可能就是業務的重要來源，那麽自己從親朋好友開始拓展，也無不可。

　　但意想不到的是，這樣的方法著實鬧出了不少笑話，因為凡人哪知道鬼怪的具體情況，所以但凡帶個鬼字，都會告訴塗樂。

　　比如，某一天他二舅媽就打電話來，讓他趕緊去她家看看，晚了，鬼可能就沒了，塗樂興致勃勃感到，連問鬼在哪裡，結果二舅媽說，桌子邊坐著的不就是一個酒鬼嗎?這也能寫出一篇生動的文章啦。

　　又比如，四個朋友樂呵呵通知他有鬼，塗樂匆忙趕到，看見四人在麻將，其中一位站起來對其他人說，補缺的來了，他可以下班。

　　塗樂說他們耍人，朋友們一個勁道歉，但說絕沒有耍人，鬼是真的有，還有四個，而且還是煙鬼，這讓塗樂氣得要死。最後實在氣不過，老老實實坐下來，和朋友們殺了個通宵。

　　也就是看在手中多了些紅票票，否則他豈能罷休。

　　上面的這兩則親朋好友還不算過分，真正過分的是，有人真的拿他開刷，言之鑿鑿碰到極其可惡的鬼，這些鬼食人血肉，啃人屍骨，把老百姓嚇得要死。

　　塗樂為了不錯過任何機會，又屁顛屁顛趕過去，哪知道這位朋友對著電視就是一通罵，直呼“鬼子太可惡”……

　　經過這些事情，塗樂對親朋好友已經不抱希望。

　　可還有什麽方法能開拓業務呢?總不能去大街上發傳單吧，估計業務沒有，又要進局子喝茶倒是真的。

　　但沒有業務，怎麽生活?

　　不得已，塗樂又找到老覃，請他教教方法。

　　“老覃，我這半個月一筆業務都沒拿到，向親戚朋友們打聽鬼怪，結果好家夥，能把我活活氣死。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這麽多業務的，我連根毛都碰不到，再這麽下去，這個月我要喝西北風。”

　　“嗯?你分公司很久沒去過吧?”老覃倒是沒想到塗樂這麽慘，這段時間他也挺忙的，大部分時間還不在本市，導致這個月他沒怎麽和塗樂聯系。

　　塗樂不知道老覃為什麽要這麽問，點點頭說:

　　“是呀，公司又沒人去，我傻乎乎去幹坐著，也沒什麽意義，這不，一直想著怎麽開拓業務呢，屍煞真不好找，鬼就更不用說了。”

　　“你呀，不老老實實乾些簡單的，還想超度惡鬼，以你現在實力，被惡鬼超度還差不多。”在這點上，老覃要批評塗樂，入門的超度師，幾乎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也就是懂了點超度皮毛，就算習練了最初級的功法，目前也僅僅能抵抗最低級屍煞的屍腐之毒而已。

　　塗樂知道老覃誤會，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倒是沒想著和惡鬼交手，但要是有惡鬼的業務，推薦給你老覃，我也能分一杯羹不是。不過說真的，屍煞真不好找，這玩意凡人肯定接觸不到，我又不知道向誰打聽。”

　　老覃喝了口茶，拍拍自己的腦袋，很是無奈:

　　“平常沒什麽事，還是要跑一跑公司的，屍煞這種三千一筆的業務，畢竟是少數，以你實力，也不是只能超度屍煞，有些比屍煞還不如的東西，你完全可以去做做，雖然獎勵要少一些，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對於目前的你，再合適不過。”　　“還有比屍煞更低級的玩意?我怎麽不知道?公司裡有推薦?”塗樂眨巴了下眼睛，感覺自己就像個白癡。

　　老覃無語半天，最後歎了口氣:

　　“唉，總之後面幾個月多跑跑公司，不缺你的業務，尤其現在我們市的分公司，目前就你一個新人，那些業務也沒人跟你爭，你要是勤快點都接了，一個月獎金少說也有5，6千，多的話，8，9千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萬一沒有，我到時再向朋友們問問，有沒有屍煞業務，讓你做做。”

　　塗樂沒想到分公司裡還有這種好事，有業務才是關鍵，辛苦點倒也無所謂，當下點頭自己怎麽也不能給老覃丟臉。

　　老覃呵呵一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不過他還是勉勵了幾句，像老媽子一樣，又是叮囑塗樂好好修煉，實力才是硬道理。

　　最後，塗樂還有個問題，一直不吐不快，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不說又不是回事:

　　“老覃，真奇怪，我多次微信申請，想和群裡的一些人加個好友，結果竟然無一人通過，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超度師之間這麽冷漠?”

　　“不是，只是上層有規定，除非是私下認識，在群裡士級以上超度師，不得和新人加微信好友，主要是曾經發生過好幾起死亡事件，所以上層不得不下達命令，要是誰違反，一經查實，要重罰的。”老覃解釋道。

　　塗樂身體往後靠了靠，奇怪還有這種規定，但聽到死亡兩字，知道必有隱情，而聽老覃的意思，似乎士級以上時，不受這個規定約束。

　　老覃也肯定了他的猜想，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現在你除了做小任務要養家糊口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修煉。另外萬一瑣碎任務太多，也要適可而止，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等你成為下士級超度師，我再把你加入我在的群，裡面都是好兄弟，到時不缺好友。”

　　既然如此，塗樂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眼看天色將黑，塗樂請老覃吃飯，老覃謝絕，晚上還要趕去外地。

　　塗樂無奈，只能言明等他回來再補上。

　　到了第二天，塗樂心急火燎趕到公司，今天公司裡只有一個人，就是當初接待他的那位妹子，妹子姓李，正非常起勁地在看電視劇。

　　見有人進來， 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完全把塗樂當空氣。

　　塗樂也不生氣，單位混過的人都明白，這是正常現象，見怪不怪。能在這個位置上混，絕不是一般人，八成是有關系的，以他的猜測，這位妹子既然不在大群裡，想必還不是超度師，應該是某位領導的親戚。這種人，新人可千萬不要得罪他們，否則絕沒有好果子吃。

　　他非常識趣，也知道該怎麽開口才不惹怒這個妹子:

　　“小李，上頭髮下來的超度任務有哪些，你給我說放在哪裡就行，我自己找。”

　　小李朝牆壁上努了努嘴，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手機。

　　塗樂朝牆壁上一看，上面貼著五張紙，也不知道小李指的是哪張，不過沒關系，這點小事他自己找就是了。

　　第一張是分公司所有超度師的業績表，作為一個縣級市分公司，上面就只有五人，包括老覃和他自己，另外三人分別是上士曹有龍，中士韓德發，下士於旺，三人本月截止目前業績不錯，曹有龍成功超度二級鬼兩隻，韓德發成功超度一級鬼一隻，二級鬼一隻，於旺成功超度一級鬼兩隻，失敗一次。

　　三人對應的獎金，分別是2萬(二級鬼單隻1萬)，1.6萬(一級鬼單隻6000)，1萬(因為一級鬼失敗一次，被扣了2000)。

　　倒是老覃，本月才十三四天，業務非常強勁，竟然超度三級鬼一隻，二級鬼兩隻，一級鬼兩隻，獎金足足有4萬7(三級鬼單隻15000)，怪不得看他忙成狗。

　　而自己……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