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等精神稍稍恢復,孟昭再次熟悉起自己通過照天鏡提升的兩門武學。
既是出於謹慎的心理,不希望留下隱患,也是因為對於武道這一超凡力量的熱誠。
畢竟兩世為人,尤其上一世還是處於類似末法時代的世界,更清楚擁有這種力量意味著什麽
……
中午,天空上的太陽,像是一團巨大的火球,散發著無盡的光與熱,烘烤大地,水分蒸騰流失,整個南安郡城被熱流所包裹。
孟昭則是在強大的家世作用下,感受到了名為土豪的樂趣。
燒的不熱不冷的溫水不限量供應,讓他在旁人大汗淋漓為生計忙碌的時候,可以懶洋洋的浸泡在如溫泉一般的洗澡水中,讓身體的疲憊一掃而空。
吃過府上大廚專門烹飪的藥膳後,還有專門用冰塊降溫的酸梅湯,冰鎮西瓜等當餐後點心。
若是依舊覺得燥熱,可以進屋內乘涼,牆壁被掏開,塞進冰塊,簡陋的空調設施,原始但也有效……
其實,這些在孟昭原本的世界,普通家庭也都能做到,甚至更好,更加豐富多彩。
但在這個世界,只有有權有勢之輩才能享受的。
這是名為世界的參差,要得到些什麽,就必然要失去些什麽。
當孟昭感慨著換上一件水藍色的蜀錦勁衫,坐在書房中翻看一些奇聞密錄時,呂樂興衝衝的走進來,行過禮後,激動道,
“少爺,好事啊。
剛剛小奴收到消息,二公子安置在咱們二房產業的人手紛紛請辭,咱們可以松一口氣了!”
呂樂其實是真挺高興的,在孟昭回來之前,二房這偌大的產業,就是孟希和孟文兩兄弟的錢袋子。
需要了,就過來拿一些,哪怕呂忠這個大管家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孟昭這個主人回來了,老二孟文終於知道收手了。
這讓本來擔心那兄弟兩個貪婪無度的呂樂終於松了一口氣。
果然,只要少爺回來了,一切都會變好,二房也會越來越興盛。
只是可惜,孟希手下的那些人卻沒什麽表示。
孟昭放下手裡的一卷雜記,很有點習慣成自然的撥弄起手邊的碧玉佛珠。
這玩意的確很不錯,對於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助益,潛移默化,讓人欲罷不能。
臉上則是沒什麽喜悅的表情,淡然道,
“很正常的事,我投之以桃,他報之以李,不用太興奮。
你派人做好接手的準備,務必將各方面工作順利過度,以免手忙腳亂,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實在不行,可以讓孟文手下的人再待上一個月時間,等工作交代清楚了,再讓他們走。
畢竟現在還有老大孟希的人沒有動靜,此外,孫家的人和咱們不對付,一切小心為上。”
呂樂有些意外,更多的則是驚喜。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和尚寺裡待了十年的孟昭竟然有這種沉穩的表現。
哪怕他都被突然傳來的好消息蒙蔽了雙眼,想要盡快將這夥人打發走,反而忽視了潛在的危機。
“是,少爺,小奴一定將這件事辦的妥妥帖帖,不讓您失望。”
孟昭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麽,抬頭問道,
“對了,今天下午去城外莊子探訪的護衛你找好了沒有,他們的能力怎麽樣?”
豪族孟家的武力來源於挺多方面。
他們在軍方有人手,名震大雍的天刑堂也有插手。
名下還控制著多個江湖幫派,鏢局,武館等產業,這都是孟家手下武裝勢力的來源。
像是平常在孟府巡邏,守衛的那些黑衣大漢,普遍都是來源於退役的軍人和武館走出的學徒,武力一般,但紀律性強。
摻雜配合幾個高手,便能很好的巡護孟家。
畢竟在這南安城裡,也沒幾個人敢在孟家頭上動土。
但出城選取的護衛則不同,走到外界,什麽名聲,勢力都是次要,不保險的。
唯有武力才是唯一可以憑借的倚仗。
呂樂正了正臉色,表情肅穆回道,
“少爺放心,小奴知道最近不太平,特意從義父的手下抽調來兩個後天大成的高手來保護您的安全。
一個叫刀疤,擅長刀術,暗器,曾以一敵四,並斬殺兩個同級高手,為人凶悍勇猛,視死如歸。
另一人叫王濤,掌力過人,輕功也不錯,備受義父讚譽,還有一個開山手的稱號,武功在刀疤之上。
再有三十個後天境界,身手敏捷的扈從跟隨,配發鋼刀,暗弩,良駒,安全性有足夠保障。”
這護衛的實力,在孟昭看來已經相當可以了。
眼下這個世界雖然擁有眾多的遠古上古神話傳說,強者毀天滅地也有跡可循。
但落實到如今時代,武道是呈現衰落時期的,而且是史無前例的衰弱。
後天境界屬於常態,絕大部分武人都處在這一層次。
先天之境,已經可以稱為一句強者,破壞力已經有些超脫凡俗。
至於先天之上的宗師之境,明面上只有天下十絕,乃是作為絕對無可匹敵的終極力量存在。
縱然孟家是南安郡城一霸,冀州豪門,先天高手的數量也絕不可能太多,更別說作為護衛保護孟昭了。
故而,孟昭對呂樂的安排還算滿意,以他如今安穩老實的表現,要真是隨便出個城都會遇到先天高手來殺他,那也認了,純屬命該如此。
“很好,除了這些人手,你再準備些銀子。
等到了莊上,給那些家裡有人死傷的莊戶送過去,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今後他們若是有什麽困難,也可以優先安排解決。”
正常的撫恤已經由呂忠發下去,所以這些銀子屬於孟昭悲憫之下的饋贈。
好的名聲對孟昭來說也是必要的,光鮮偉岸的形象也必然是絕大多數人們所憧憬和信任的。
更何況作為從大慈恩寺走出的人,和尚廟裡的俗家弟子,這種做法也符合他的個人特質。
所耗費的,不過是對孟昭而言沒什麽存在意義的些許金錢罷了。
再者,心中險惡,如毒蛇一般窺伺整個孟家的孟昭,也需要營造這樣的善良人設來蒙蔽長房的兄弟兩個,甚至是孟家的長輩們。
他或許還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來爭奪家主之位,但並不妨礙有這個野望。
至於種下的種子,只是隨手埋下的伏筆,能不能起到作用,他並不在意。
呂樂對這些當然一無所知,只是覺得少主的心地善良,對那些普通的莊戶也如此體恤,是值得追隨的人。
再次恭敬的朝著孟昭行了一禮,呂樂離開屋子。
孟昭則手撚佛珠,目光幽幽的望著前方,似乎看到了孟家的掌權人,也似乎看到了把他當成棋子操縱的神秘人,輕輕一笑。
獵物和獵人的身份並非恆定不變的。
有照天鏡在,有孟家二房的資源為其所用。
他相信,蟄伏的日子並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