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我們恐怕逃不掉了。”老謝一邊疾馳一邊說道:“你先走吧。”
“別說胡話。”寧真真哼道。
她扭頭看一眼。
十四個黑袍老者越來越近了,依照這個速度,一刻鍾後便會追上來。
這十四個老賊個個修為深厚。。
“玄夢宗也忒強了吧?”一個客卿咬著牙哼道:“十四個大宗師,有這麽強嗎?”
他們根本沒聽過這玄夢宗的名號。
如果有十四個大宗師,至少也是一個一流宗門,雖不到四大宗的層次,名字總該是知道的。
“大雲的宗門是很厲害的,很多都是深藏不露。”另一個客卿沉聲道。
他幾乎禿頭,卻還有兩縷頭髮不屈的生長著,他不舍得削去,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他搖頭道:“萬神之都啊,那不是白叫的,在雲京立足的宗門沒大宗師坐鎮,根本立不下字號。”
老謝懊惱的道:“如果知道玄夢宗這麽厲害,我們就多來一些人。”
幾人皆點頭。
他們以為只有這四個老賊,怎麽都能追殺了他們。
禿頭中年男子沉聲道:“我們也應該有接應的吧?”
“沒有。”寧真真搖頭。
“今天真要栽在他們手上?”另一個客卿哼道:“真他娘的不甘心啊。”
他平常的時候,因為有寧真真在,他會注意自己說話,不帶髒字不帶長輩。
可在這個時候卻完全拋開了一切,隻想直抒胸臆,痛罵幾句以發泄。
寧真真道:“用秘術吧,反正逃不掉了。”
“莫姑娘,你先走吧,我知道你的輕功更好,能逃得掉,我們是不成了。”老謝沉聲道。
寧真真搖頭:“用秘術,能逃多遠是多遠,對了,把血抹到玉符上。”
“嗯?”
“法空大師在玉符上加持了回春咒,我們可以盡情施展催發潛力的秘術,不虞力竭。”
“回春咒?”三人頓時露出喜色。
他們身為淳王府的客卿,消息是極靈通的,當然知道法空的回春咒之妙。
“施展秘術!”老謝咬破了手指頭,血抹到碧玉佩上。
四人施展了催發秘術,速度驟然增加了一倍風馳電掣奔馳而去。
寧真真沒施展秘術依然跟上了他們。
他們神情複雜的看向寧真真沒想到這位莫姑娘隱藏如此之深,輕功如此之絕。
這般念頭一閃即逝,馬上被擔憂所佔據。
秘術只能維持一刻鍾而已一刻鍾後便會力竭,手無縛雞之力任由宰割。
不由的湧起了一絲悔意。
好像有點兒太衝動其實可以緩一緩的。
他們不是還沒追上嘛待快要追上再催動秘術,還能拖更久說不能拖到淳王府的後援呢。
只是再在後悔也晚了。
一刻鍾眨眼便過,可身體並沒有感覺到虛弱,仍舊勁力奔湧生機勃勃。
仿佛比先前更加強旺。
身體的力量好像越用越多催動秘術跑起來渾身酣暢淋漓痛快無比。
他們恨不得仰天長嘯。
“哈哈,痛快!痛快!”老謝大笑數聲速度又快了一截。
寧真真道:“要不然,我們拚一把?”
“嗯?”他們驚訝的看向她。
寧真真道:“我們既然不怕力竭,而且又處於強盛狀態何不拚一把?”
“怕是不行吧?”老謝苦笑道:“莫姑娘,我們人太少他們可是十四個,而且身法也不慢。”
“就是就是。”其余三個客卿附和。
他們現在想的只有保命。
命保住就是大勝在這般情形下就別想著還要反過來收拾玄夢宗的老家夥們了。
寧真真道:“打不過便逃,他們也追不上。”
“那個”老謝道:“莫姑娘我們這回春咒能維持多久?會不會也有時間限制?”
“一個時辰吧。”寧真真道。
有兩個時辰。
這小小的玉符上面蘊含著驚人的力量,這便是加持之法的神妙莫測。
不能以常理來忖度。
“一個時辰”四人推測了一下,徹底放下心。
依照他們現在這驚人的速度,一個時辰差不多就能趕回天京,相信那些家夥也不敢追到天京。
“這樣罷莫姑娘,我們先回去,帶人再回來追他們便是。”
“這樣的話就得吊著他們。”
“對,吊著他們。”
如果一口氣跑得沒影兒,那些老奸巨滑的家夥也不會再追,會加速逃離。
如果時快時慢斷斷續續好像力竭了一般,便如五塊肥肉在跟前晃蕩,不愁那些老家夥不上當。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先跑回天京再說吧,免得出了岔子,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
“也是。”
於是他們決定,全力逃命,只求逃命不求殺敵。
寧真真暗自搖頭。
他們既然都想逃命,自己倒不好特立獨行,否則即使這一次能立功,也會被排擠。
法空站在山峰之巔,看著他們的情形,搖搖頭。
寧真真確實別無選擇,只能放棄這一次的功勞了。
他們一口氣奔至天京,回到淳王府前的時候,仍舊精神煥發強盛更勝往昔。
他們忙把玉佩交還給寧真真。
玉佩一離開身體十次呼吸之後他們便感覺到了異樣虛弱感湧上心頭身體迅速變得沉重,越來越沉。
身體沉重,呼吸急促,好像所有力量都被抽去,軟綿綿的使不出勁來。
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踏進王府,馬上便被人帶到了淳王曹景淳跟前。
曹景淳正在書房外的院子裡踱步。
他停駐腳步,打量著在護衛們攙扶下進來的五人。
除了寧真真輕盈自如,其余四人好像抽了骨頭一攤肉泥,身子總是不由的想往地上滑溜。
護衛們把他們扶進小亭裡,坐到石桌旁。
他們胳膊拐著石桌,努力撐著自己身體不趴下,勉強跟曹景淳見禮。
曹景淳好奇的問他們經過。
寧真真保持沉默。
老謝與禿頭的老盧開始講述經過。
聽罷經過,曹景淳好奇的看向寧真真:“莫姑娘,法空大師加持的寶物?”
寧真真從羅袖取出一枚碧玉佩遞給曹景淳。
曹景淳接過來:“便是它,能克制玄夢宗的鎮魘之術?”
眾人熱切的盯著這枚碧玉佩。
“沒有法空大師的玉符,我們都沒命了!”老謝感慨道:“這次還真要承法空大師的情。”
老盧搖頭:“要感謝莫姑娘的。”
寧真真搖頭微笑。
曹景淳把玩打量,感覺到了絲絲涼意湧進手掌,然後徑直通往自己腦海。
原本正在思索朝廷大事,從早晨一直苦思到現在,導致思慮過重,昏頭昏腦。
這涼意一進來,馬上驅趕了昏沉與厚重,腦筋一下恢復了輕靈與冷靜,甚至比平時更清醒靈動。
他露出笑容。
自己如果有這一枚這樣的玉佩,對自己助益極大,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堪重負,心力不足。
能時刻保持清醒,保持足夠的精神思慮大事,對自己太過重用了,勝過任何的靈丹妙藥。
寧真真感應到他的心思,微笑道:“王爺如果喜歡,跟大師討要便是,相信憑王爺的臉面,大師不會拒絕。”
“莫姑娘你有幾枚?”
“四枚。”
“不如給孤兩枚吧。”
“好。”寧真真故作疑惑的看他,從羅袖取出剩下的三枚,遞給他:“王爺選兩枚吧。”
這不是因為淳王爺不想欠師兄人情,也不是怕師兄拒絕,而是疑心夠重。
顯然淳王是擔心師兄在玉符裡搗鬼。
看到她手上竟然有這麽多,曹景淳忍不住笑道:“大師對莫姑娘你真夠大方。”
看來法空大師對莫姑娘不同。
他不會懷疑是私情,可能法空看莫姑娘淡泊,性情相合,或者是與佛法有緣?
寧真真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是我幫過大師吧。”
“莫姑娘挑兩枚給孤吧。”曹景淳笑道。
寧真真選了第二與第三枚遞給他:“王爺,這兩枚足夠王爺用了,大師加持了清心咒與回春咒,平時可以清心寧神,遇外邪可自動激發清心咒,如果受傷或重病,可滴血其上,激發回春咒。”
“神妙。”曹景淳接過這枚玉符,感受著涼意入腦,周身清沏,不由的發出感慨。
比起這個,國師開過光的寶物算什麽寶物!
凡事就怕對比。
沒有比較,怎知國師與法空大師之間的差距之大。
該讓皇兄看看了。
寧真真道:“可惜這一次被玄夢宗的家夥逃掉了。”
“他們逃不掉的。”曹景淳哼道:“跑得了大永,跑不了大雲。”
“王爺,我們要去大雲接著追殺?”寧真真問。
曹景淳道:“莫姑娘,老謝,你們再去一趟,與元德神僧匯合,再次追殺他們!”
燃血宗敢刺殺自己,玄夢宗敢刺殺皇兄,這兩宗不滅掉,如何維護自己與皇兄的威嚴?
皇兄最終請動了國師,讓國師調遣元德神僧帶大妙蓮寺高手前往追殺。
玄夢宗的這些老家夥再厲害,恐怕也不是元德神僧的高手,一定會伏誅。
至於讓莫幽蘭與老謝趕過去,是探看元德神僧與大妙蓮寺的和尚們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
“是。”老謝與寧真真肅然抱拳。
寧真真從袖中拋出一枚玉符,老謝接過來。
他眨眼功夫便神采奕奕,恢復了力氣,起身對曹景淳抱拳一禮,與寧真真離開淳王府。
老盧他們無可奈何的搖頭。
老謝去是需要追蹤術,莫姑娘的輕功絕頂,進退自如,關鍵時候,莫姑娘就能帶著老謝逃命,更何況有法空大師的玉符,催發秘術也行。
自己三人過去有什麽用?
寧真真與老謝離開王府之後,寧真真不再掩飾自己的輕功高明,對老謝說要以最快的速度追過去,不如幫他一把。
老謝沒有客套。
寧真真一隻羅袖搭上老謝肩膀,老謝這才體會到寧真真的速度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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