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急著將這些功德用掉,留存於腦海裡,溫養著藥師佛像。
功德對藥師佛像的作用極大。
一直以業,藥師佛像都是以誦持藥師經以增加壽元為主,除此之外,也就做了虛空胎息經的法身,再沒怎麽動用。
今天卻發現了它的另外妙處,藥師佛像真是奧妙無窮,隨著時間的推移,妙處不斷湧現。
至今為止,還沒能完全的弄清它的玄妙,還有無窮的玄妙在等著自己發掘。
獨孤夏晴盯著這白玉柱子:“這永夜月神到底是什麽?是人還是鬼還是神?”
法空道:“應該算是鬼吧,應該是練了某一種秘法,令魂魄發生異變,從而在死後不入輪回,借助這寶物來積蓄力量,保存魂魄不滅。”
他搖搖頭感慨道:“說來說去,還是這根鎮魂柱厲害。”
“鎮魂柱……”獨孤夏晴想了想,搖搖頭。
她沒聽說過這寶物。
但法空既然知道,想必不是無名之物,尤其是能化為一個邪神。
法空道:“當初夜月宗的宗主簡子騫得到這鎮魂柱之後,苦心研究上面雕刻的秘法,苦苦修煉一生,終於練成了這部明月鎮獄經。”
“明月鎮獄經……”獨孤夏晴蹙眉沉思。
最終她搖搖頭。
也沒聽過。
法空繼續說道:“那些魂魄,便是當年的夜月宗弟子。”
獨孤夏晴臉色微變:“這簡子騫不會把所有夜月宗弟子都殺光了吧?”
法空點頭。
“這……”獨孤夏晴無法想象世間還有如此邪惡之人。
那些可都是他的門下,他身為宗主,竟然把這些人都殺了,怎麽下得去手?
法空道:“人性各不相同,不能以你之善良,去揣測世間的天生邪惡之輩。”
“他應該也是受武功影響,扭曲了心性吧?”獨孤夏晴蹙眉。
唯有這般解釋,她才會舒服一些。
法空點點頭:“也有可能,這明月鎮獄經確實是一部邪經,他想要獲得力量,想要維持不滅,就要殺光那些弟子,為了不滅亡繼續活著,他只能殺夜月宗弟子。”
獨孤夏晴臉色沉肅,隱隱蒼白。
她覺得胸口隱隱有嘔意,極不舒服。
法空看她如此,不再多說。
只是說幾句,獨孤夏晴便受不住,自己得到了這簡子騫的記憶之珠,有選擇的翻看,那可是親身經歷過的,是更加的不適。
真實的情景更加殘酷,更加血腥。
簡子騫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殺夜月宗的弟子都是殘酷折磨之後才殺死。
只能說,他為了力量與活著,已經完全泯滅了人性,徹底變成了一個邪物。
法空覺得就這麽送他轉世投胎,確實便宜了他,應該也鎮壓在鎮魂柱裡數百年才好。
“這般邪物,還是盡快毀去吧。”獨孤夏晴不再看這白玉柱,蹙眉說道。
她先前隻覺這白玉柱華美,通體晶瑩,上面的花紋奇奧,蘊著一股奇異的美感,讓人忍不住看了再看。
如今她卻覺得詭異,覺得邪惡,不想再看。
法空搖頭:“這鎮魂柱本身並無罪過,人心才是真正的罪惡,它確實是寶物。”
獨孤夏晴哼一聲:“你看著它,難道不覺得別扭?”
反正她現在看這白玉柱,覺得渾身刺癢,難受得緊,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法空道:“這鎮魂柱其實是一件寶物,只是它被用來做了邪物。”
“你難道還能讓它改邪歸正?”
“正是。”法空緩緩點頭。
他其實正需要這麽一件寶物。
他想在金剛寺外院布置那個小西天極樂世界,可惜一直沒能成功。
經過反覆的推衍之後,便擱置一旁,暫停了好一段時間了。
他知道缺少最重要的一樣寶物,所以一直沒再白費力氣去研究,這便是鎮魂之物。
沒有鎮魂之物,小西天極樂世界便是無根浮萍,無法真正的建立起來。
而如今,有了這鎮魂柱,便能建立起小西天極樂世界,即使人死之後,魂魄仍舊可以生活在小西天極樂世界,如正常人無異。
只要自己不死,這小西天極樂世界便能存在,相當於讓別人以魂魄的方式長生不死。
如果在小西天極樂世界之外,魂魄便是虛無之物,甚至正常人看不到。
可在小西天極樂世界之內,虛實相合,魂魄便與真正的人身體無異,一樣有五官及各種感覺,甚至一樣要吃喝拉撒。
在他的往生神咒之下,在他的各種秘術及寶物共同作用下,小西天極樂世界便是一個真正的世界,是界中之界,真實不虛。
而這一切,最最重要的便是一件鎮魂寶物。
如今,這鎮魂柱出現,合該自己的小西天極樂世界建成,一旦建成此界,便再也不怕身邊的朋友逝去。
自己有望長生不死,可是身邊的朋友親人卻很難,幾乎做不到長生不死,終究有分別的一天。
有了小西天極樂世界,便可以不再分離,想來便讓他覺得安心,也更從容。
他想到這裡,雙眼明亮,凝視著這白玉柱子。
“行吧。”獨孤夏晴搖搖頭,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此間事了,我也回去了。”
法空點點頭。
獨孤夏晴看向那六個女子。
她們已經站在一旁,靜靜的不出聲,好像隱身了一般。
獨孤夏晴遲疑:“你準備怎麽處置她們?”
法空沉吟。
現在夜郎們皆死,永夜月神也滅,她們已經沒了後顧之憂,雖然壽元被消耗了大半,可只要好好修養,再練一練武功,再活過五十六年是沒問題的。
可一旦人們知道了夜月宗的高手盡死,只剩下十二個她們,一定會受欺負的。
她們又如此美貌,到時候難免會有一些不堪之事,境況堪憂。
他掃一眼獨孤夏晴,搖搖頭。
讓她們跟著獨孤夏晴倒是一個好辦法,但她們畢竟是夜月宗弟子,有損獨孤夏晴的清名。
更重要的是,她們身為夜月宗弟子,身上是背負著累累血債的,也會給獨孤夏晴惹麻煩。
獨孤夏晴道:“她們最好還是隱姓埋名吧。”
法空輕輕點頭。
“大師。”趙秀娥輕聲道:“我們有一個不情之請。”
法空道:“說來聽聽。”
趙秀娥看一眼五女,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我們想皈依到大師門下。”
法空笑著搖頭:“你們這邊不信佛法的。”
“大師,正因為沒見過真正的佛法威力,沒見過神通,所以不信佛法。”趙秀娥道:“如果見識了真正的佛法,會有無數人信佛法的。”
法空笑了笑。
佛法的崇信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產生的,需要日積月累的熏陶,或者機緣遇合。
像孟青禾趙秀娥她們這般,便是如此。
既見識到了佛法之妙,又被佛法庇護,所以對佛法產生了信心,對自己產生了信力。
不過自己確實需要更多的信眾,信眾才是功德的基礎,功德才是金剛不壞神功的根本,而金剛不壞神功練到圓滿,成就金身,才是長生的根本保障。
自己不能完全指望著藥師佛像,萬一藥師佛像失靈呢,畢竟是外物。
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
他想到這裡,緩緩道:“你們皈依到我門下,不能做弟子,只能做侍從。”
實在是因為她們的出身不正,如果真做了記名弟子,有損金剛寺的威名。
如果做侍從,那便不同。
就像林飛揚及傅清河那般,即使有前科在身,也沒有大礙。
這便是人們的認知。
侍從與記名弟子是不同的,記名弟子是真正的金剛寺弟子,而侍從不能算金剛寺弟子。
“只要能皈依到大師門下,做牛做馬,再所不辭!”
“好吧。”法空緩緩道:“你們是留在這邊,還是隨我回大乾?”
“我們若去大乾,不會給大師惹麻煩吧?”趙秀娥蹙眉道:“我們畢竟是大雲之人。”
法空頷首:“確實會有些麻煩。”
“那我們便留下吧。”趙秀娥道:“只要大師常來教導我們,我們便於願足矣。”
獨孤夏晴嘴角微翹,讚賞的看向趙秀娥。
還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這麽一來,她們自然不會受欺負。
再怎麽說她們也是法空的皈依弟子,法空怎麽能容忍她們受欺負呢?
法空緩緩道:“那你們便繼續留在此地,這座山峰我會加以改造,從此之後,這裡便不再是夜月宗,就改名叫……伏魔峰吧。”
“伏魔峰這名字,有點兒太普通了吧?”獨孤夏晴忍不住說道。
她覺得這名字太過平常,太過普通,一點兒不引人注目,一聽便覺得土氣。
法空笑道:“那取個什麽名字?”
“嘯月宗如何?”獨孤夏晴道:“這座山峰很像是對月長嘯,取名嘯月宗更妥當吧?”
“那就叫小金剛峰吧。”法空道。
獨孤夏晴撫掌:“這名字不錯,算是金剛寺的外院了吧?像你在神京那般?”
法空輕輕點頭。
“是。”趙秀娥六人脆聲應道。
法空道:“我過後給你們抄錄一份金剛寺的寺規,遵行便是,剩下的便是修行……”
他眉頭皺起。
對於十二女的修行,他需要好好的研究研究。
她們的資質是絕頂的,可想要充分發揮她們的資質,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一個不好,就浪費了她們絕頂的天賦,那便是暴殄天物了。
他能如此痛快答應她們的皈依。
一者是為了發展信徒,在大雲發展信徒,再者便是眼饞她們的天賦。
PS: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