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假嫡女世界簽到 ()”
江琬繼續看。
齊王從小院落裡出來後,先又去了一趟天坑那邊。
他吩咐探索天坑的人不必著急,可以慢慢探尋。這裡倒也沒有什麽好特別關注的,江琬就將影像進度稍稍拉快。
接著,齊王又來到鳳凰莊外圍偏中線的一座院落中,進了其中一間做書房布置的房間,然後,看書……打發時間去了?
是了,齊王雖然已經進入朝堂,也是永熙帝諸皇子中第一個先封王爵的皇子,但他在朝中其實並無實職。
永熙帝有時候會吩咐他做一些事情,比如說,這回就順勢讓他留在鳳凰莊,叫他主管地下迷宮後續的挖掘探索工作。
可要說齊王具體是個什麽職務,呃……齊王就是齊王呀,還能是什麽?
你品,你細品。
當然,比起其他那些,連王爵都沒有的兄弟們,齊王好歹還有個爵呢。
有王爵就有上朝議事旁聽的資格,他又還有密貴妃這樣的寵妃母親,總的來說,朝野間他奪嫡呼聲最高,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江琬繼續拉快這一段。
影像中,齊王看書的姿勢都幾乎沒怎麽變動,偶爾他會拈一兩塊糕點放口中吃了,這種片段,江琬也是快速拉過的。
當太陽開始西斜時,忽然,門外快步走進來一人。
這人身穿太監服飾,先向齊王跪地行禮,接著湊到齊王耳邊,用氣音說:“殿下,甘泉殿傳消息來了。”
齊王放下書,用眼神詢問。
行雲木鳶落在齊王書房的屋頂上,用鳥喙微微挪開一點瓦片,然後伏下身,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就湊在那點縫隙中,一眨不眨盯著齊王與人對話。
那內侍輕悄聲道:“陛下召見了裴監正。”
然後取出一枚蠟丸遞給齊王。
齊王將蠟丸收入手中,也不先看,隻問:“娘娘還有什麽話嗎?”
內侍道:“請殿下早做打算,不久後陛下可能還要召見眾臣。”
齊王應了聲,便擺擺手叫內侍退下。
又說:“去將馮照叫過來。”
內侍退下後,齊王將蠟丸捏開,從中取出一張紙條。
這裡,江琬特意將影像停了停,運足目力往那靜止的畫面上看去,卻只看到,那紙條上是一堆凌亂不成文的……散碎線條?
不,不是。
應該是具有某種特殊規律的圖畫,或者是齊王與密貴妃之間獨特的暗語。
這種密碼,就不是外人能看懂的了。
江琬微微皺眉,隻得先將這些凌亂線條記下,然後繼續輸入真氣,推動影像向前變化。
齊王看過紙條後,就隨手將紙條投入桌案上的筆洗中。不過片刻,那紙條被水打濕,紙條上線段洇開,很快模糊成一團,再也無法分辨。
“元娘說今冬有大雪災。”接著,齊王竟輕扣桌面,喃喃自語起來。
他的聲音極輕,語句含在口中,模糊得微不可聞。
但江琬通過浮光玉符的影像記錄能清晰看到他的嘴型,對照嘴型和些許氣音,江琬分辨出了他的言語!
江琬立刻精神一震,越發仔細地分辨起他唇語變動來。
“沒想到,欽天監也測算出了這個消息。”齊王的手又在桌上輕輕一拍,似有些惱火,“裴玄這老匹夫,可恨不能為吾所用!”
“還有天狼入關,這是元娘也不曾預測到的,屯糧不足啊……如此,本王該怎做?”
聽到這裡,江琬便有些明白,剛才那紙條上寫的應該就是有關欽天監預言的內容。
按照影像中的這個時間線,這時候皇帝還沒將欽天監測算的消息傳出來呢。
連皇帝身邊的機密消息都能搶先探知,可以想見,密貴妃安插在皇帝身邊的眼線有多厲害。
會是那個甲五嗎?
甲五究竟是誰?
這個時候,敲門聲又響起了。
守在門外的侍衛桂山道:“殿下,馮長史來了。”
齊王面色微微一松,立刻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名消瘦清臒的年輕官員走了進來,此人身量中等,眉目有神,進來先恭敬地向齊王行禮。
齊王連忙上前叫起,又請他坐下。
書房另一邊擺放了茶桌茶席,兩人分賓主坐了,齊王就先說:“明宣啊,本王有一件要事要同你商量。”
馮照,字明宣,是齊王府的右長史。
很明顯,對齊王而言,他是非常重要的心腹。相比起侍衛桂山和太監孟秀海等人,馮照所得到的信任與尊重,更是其余人等所不能比的。
江琬仔細聽他們談話。
齊王先是直說了欽天監預言的事。
馮照立刻直了直上身脊背,瞬間收斂了震驚道:“殿下是要與下臣商議應對之策?”
齊王道:“欽天監測算出來的消息,父皇應該很快就會召集重臣議事。若問及本王,本王該如何應對?”
馮照目光發亮道:“殿下, 一舉奠定地位的時機來了。此等時刻,宜進不宜退。處理雪災是在後方,雖然看似安全,卻容易牽連各方,但若殿下大膽請纓,去往前線……”
齊王:“……”
齊王用目光逼視馮照,馮照瞬間住嘴。
主臣兩個面面相對,片刻後,馮照道:“殿下不妨先在心中草擬數道應對雪災之策。”
齊王道:“正該如此,但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本王心中雖有數策,卻也不知是否會有疏漏。明宣,你且先說,應對雪災該當如何?”
馮照連忙道:“殿下過謙,下臣拙見,不過是拋磚引玉,王爺姑且聽聽。”
接著,他就洋洋灑灑說了起來。
江琬仔細聽著,聽他條理清晰,先說了雪災之際,第一要務是要掃雪。
掃雪鏟雪,清理道路,維持交通,這才是一切政令、救濟能到達的根本。
接著他又說了這雪要怎麽掃,怎麽組織人手,怎麽從京兆府發令,到各坊市、各街道、各武侯鋪、各裡各亭。
然後是京畿地帶的鄉村要如何聯動,貴族們在京郊的莊子要怎麽參與,更遠處的百姓又要怎樣延續這一模式等等。
聽著聽著,江琬便沒忍住,倒又將目光落到馮照身上,多打量了他一眼。
這馮照,竟是個實乾派官員!
並且他的目光十分長遠。
江琬自覺自己也不是笨蛋,可在得知雪災預言的時候,第一想法竟也只是屯糧!
她都沒想到交通的重要性,可馮照卻首先提出了交通重於一切的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