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渾身發毛。
這老頭兒莫非有什麽特殊癖好?
“你小子,真不是人!”
這判官活了兩三百年了,還從未見過如此離奇之人。
王景是誰?
那可是被魏清稱為軟硬不吃的家夥。
這老人的一番話,王景總覺得有些怪異。
心臟還在跳,呼吸也正常,怎麽就叫不是人了?
不過,他既然是家裡三個女人的老大,他就沒法像剛才那樣喊聲老頭了。
“老人家,你那個牌子,手感還不錯,是真玉打造的吧?”
判官險些被憋出一口淤血。
這小子變臉比翻臉還快,前一刻還一副瘋狗亂咬人,後腳就笑嘻嘻了。
“我那玉牌也就是你能碰,知不知道換做其他人會有什麽下場?”
王景白了他一眼:“那玩意兒不就是塊涼颼颼的牌子嗎,有什麽?”
“呵!”這判官氣得連連哼笑。
“你說的這麽厲害,我也沒見識過,不如,我試試?”
“你想幹什麽?”
王景眼珠子一轉,看向不遠處的田坎,頓時眼睛一亮,一把將判官手中的玉牌奪過來,連跑幾步,而後拿起玉牌就拍了下去。
“呱!”
然而,一聲慘叫,王景卻瞪大了眼,那癩蛤蟆竟然在玉牌觸碰的一瞬間,炸了!
沒錯,炸了!
癩蛤蟆被炸得四分五裂,鮮血濺起,王景趕緊往後退,下意識哽咽一口唾沫。
暗自驚歎:這東西,有這麽大的威力嗎?
“死小子!你幹了什麽!”
那判官怒瞪一眼,連忙走上前來,卻見那玉牌上竟然被沾了血。
王景一回頭,尷尬的笑了笑:“老人家,這東西威力不小啊,你從哪兒來的?”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怎麽能用玉牌去觸碰青蛙,你還真是不知什麽叫暴殄天物。”
“青蛙?”王景憋著笑點點頭:“您老教訓的是,是我唐突了,來,還給您。”
說著,將玉牌塞到他手裡,兩手插兜,又坐回樹下的椅子上。
“老人家,你是判官?”
玉牌的威力已經很明顯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老人,還真是所謂的判官。
當然,以王景不問世事的模樣來看,估計也不知道判官是個什麽職位。
“沒錯,本官,是地府判官!”
滑落,渾身那威嚴之氣,由內而外散發而出。
王景瞳孔一張,他總算是明白了,第一眼見到這個老人就感受到氣息很威武,霸氣。
原來是這股氣息在起作用。
當然,至於是不是判官,他沒有多在意。
反倒是對這股氣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小夥子,你爸媽是做什麽的?”
“我說老人家,你又想問什麽?”王景有些無語:“我都說了,我只是個跟普通人相比較而言,強了那麽一點點,不至於非得把我歸為不同尋常一類吧?”
“小夥子,有件事呢,我想告訴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願聞其詳。”
王景倒是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麽了。
判官坐回太師椅上,樂呵呵一笑:“我當初在三十年前認識的錦顏,那時候啊,還都過著苦日子呢。”
他自顧自道:“那時候啊,我是在水裡將她撈起來的。”
話落,他莞爾一笑:“你是沒看見啊,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姑娘,那一場大雨,奪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當時陰差不足,廣招陰差,就這樣,那丫頭就被我帶走了。” 王景搖了搖頭,三十多年前,對他來說,離得還是太遙遠了。
“三十多年來,她一步一步成為渡魂使,我呢,一步步成為判官,這三個丫頭裡頭,只有她是最苦的。”
王景沒說話,思考著黃錦顏的真實年齡。
恐怕已經接近五十多歲了吧?
“至於景晶這丫頭......”說著,他眯了眯眼:“她是被地府陰差帶來的,我曾經調查過,沒什麽特殊的。”
“至於雪妍這丫頭......”
王景在等下文,可這話隻說了一半,就沒聲了。
抬頭看一眼判官:“她怎麽了?”
判官含笑道:“這丫頭的能力,跟你差不多,只是地府的條令擺在那裡,行動上不如你。”
“有這回事兒?”
王景心頭一陣,心想:莫非那丫頭也能殺陰差?
不過,說到這裡,王景倒是想到了些什麽,而後問他,殺了地府陰差的後果是什麽。
那判官瞥他一眼,說會被黑白無常親自押送到十八層地獄。
王景心頭一顫,沒搭話。
這個判官知不知道自己殺了一個渡魂使,又殺了一個渡魂差?
若是這個消息被透露出去,自己的下場會怎麽樣?
這個念頭剛起,瞬間又被否定了。
黃錦顏說過,陰差是由地府來決定的,如果地府不知曉上任渡魂使的事,又怎麽會任命現任渡魂使呢?
話又說回來了,可如果地府知道自己殺了兩個陰差,為什麽又一點動靜也沒有?
還是說,要等自己百年之後,才來算這筆帳?
這個猜測,王景覺得有些道理,便問他:“殺了陰差,地府是不是在殺差的人死後才會算帳?”
這判官瞥他一眼:“想得倒簡單。”
“殺陰差是違反地府條令,地府會發布追捕令,到時候滿世界的陰差都會抓你,怎麽著,還想活到百年之後?”
王景深吸一口涼氣,盯了他好一陣:“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殺了兩個陰差的事情吧?”
“你說的是一個渡魂使,一個渡魂差吧?”
“是這兩個,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我還什麽事兒都沒有?”
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也是經過魏清提醒之後,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只是不知道這個判官知不知道地府現在對自己的態度。
然而,等了半晌,那判官只是閉著眼,沒有說話。
“回答我一下?”
“不想告訴我?”
“你也不知道?”
十分鍾內,這三個問題,都被判官無視了。
他好像並不想說這件事。
故作沒聽見一般,沒搭理。
“還說是判官呢,這點兒事兒都不知道......”
王景冷嘲他一句。
不過,判官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搖了搖頭:“那行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著,他起身,準備往外走。
“等等。”
“幹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我帶你去一趟。”
王景一愣:“去哪兒?”
判官站起身,掏出玉牌:“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