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映於太湖之中,消弭翠綠之色,帶起一抹胭脂紅霞。
一葉孤舟泛於其上,蕩起陣陣漣漪。
王語嫣坐在船頭,滿臉向往之意,也不知道是因離開曼陀山莊而欣喜,還是為了將要見到表哥慕容複而歡悅。
段譽則是坐在王語嫣的後頭,一臉癡傻之相。
要不是王語嫣不通世事人情,不知道段譽心中所想,指不定要鄙夷地唾棄幾句。
阿朱阿碧兩女倒是沒有多言,從兩人臉上那如釋重負的神情上看,也知道兩女對於曼陀山莊的害怕。
倒是秦子風神色如故,一人靠著船尾,閉目凝思。
隔了幾天再看到阿碧,讓秦子風也有些高興,但是在一瞬間,秦子風就刻意避開和阿碧的接觸。
兩個單身男女最容易產生點意外,秦子風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必然有些顧慮。
“秦公子你看!”
阿碧突然間大喊一聲,驚擾了秦子風的沉思。
阿朱疑惑地道了一聲:“奇怪了,我們走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隻小船的。”
在參合莊的小渡頭前,一隻小船隨著波浪起伏。
“興許是有人回來了。”
秦子風回想了一下,好像這時候應該是風波惡和包不同回到燕子塢參合莊的時間。
段譽也是這時候被兩人氣走,然後偶遇喬峰結拜為異姓兄弟的。
“難道是表哥回來了?”
王語嫣驚叫一聲,神色急迫。
船上的人拗不過一心隻想見到慕容複的王語嫣,只能靠岸離船,朝著參合莊走去。
直到參合莊前,秦子風一把按下王語嫣的肩膀,小聲說道:“此時也不知道是否是慕容公子歸來,語嫣侄女不要著急。”
回頭環視著幾人,秦子風繼續說道:“讓我先行探查一番。”
“秦公子小心。”
在阿碧的關心中,秦子風點了點頭,往參合莊中走去。
就在秦子風走進莊內的時候,一把厚背虎頭大刀猛然朝著秦子風劈下。
早已經知道會有這麽一人的秦子風非但不急,反而是欺身而進,側身躲過刀鋒,肩膀頂在來人的手腕處,待來人將要收刀回守之時,施展凌波微步從來人的身旁掠過,一隻手抵在來人的後背脊椎下方。
督脈的穴位脊中穴就在後背正對於腹部的位置,秦子風運轉《北冥神功》,手掌上突兀的爆出一股吸力,吞噬著來人的內力。
給王夫人傳了五六年的內力,秦子風此刻正是內力虧損之時,豈能放過這個經驗寶寶。
“化功大法!”
來人一聲驚叫,然而不同於從四肢被吸取內力,督脈被秦子風觸及的來人隻覺得一身內力奔湧而去,氣消力乏下,競無反抗的余力。
“賊人住手!”
又是一人從屋內一躍而出,一掌拍向秦子風的腦袋。
秦子風瞬時停下吸收內力的動作,腳下踏著玄妙的腳步,避開攻勢之後,伸手就要往那人的小腹探出。
“秦公子住手!是自己人!”
阿朱朝著秦子風喊了一聲,出言製止秦子風的動作。
真是可惜!
秦子風人設太過正氣,不好再行竊取內力的行徑,只能收回右手,退讓幾步。
“非也非也,這小子下手毒辣,武功也是毒辣,豈會是自己人。”
在秦子風退開之後,那個嘴角上留有長須的男人扶起被秦子風吸了小半內力的帶刀男人,摸著嘴上的胡子說道。
“秦公子不過是擔心有外人侵入,包叔叔何必見怪。”
在離開曼陀山莊時,秦子風就嚴令王語嫣不要叫自己師叔。
倒不是怕這樣叫顯老,而是這樣的叫法不利於秦子風釣魚而已。
就王語嫣這種看到武功就喜歡指點一兩下的性子,知道秦子風是王語嫣的師叔後,必然會對秦子風高看一眼。
不怕主人家有槍,就怕主人家開防盜。
“秦公子,這位是包叔叔大號包不同,最喜歡和人頂撞幾句。”
不就是包不同麽,酷愛抬杠,生平決不認錯,決不道歉,明知自己錯了,一張嘴也要死撐到底。
名副其實的天龍裡第一杠精。
秦子風心意不顯,輕笑著抱拳道:“在下秦子風,也曾耳聞過包先生之名,見過包先生。”
“非也非也,並非見過,而是打過。這位公子可說錯了。”
要不找個時間吸乾這個家夥算了。
秦子風心頭不喜,轉而朝著持刀男人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江南一陣風風波惡先生了,剛才多有得罪,望請見諒。”
“是在下技不如人,風波惡見過公子。”
相對於包不同這個杠精,風波惡就顯得直率一點。對於秦子風吸自己內力還是滿臉不爽,但是也沒有逞口頭之快。
“非是風先生技不如人,而是在下討了風先生大意之下的便宜。”
秦子風笑了一聲,出言安慰。
“在下早前就常聽人說道:橫江欲渡風波惡,一水牽愁萬裡長。風先生喜好與人打架,性情坦率較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像是這種老實人,最是受不住別人的奉承,尤其是秦子風這種比自己厲害的人出言奉承。
風波惡臉上的怒意瞬間消散幾分,對著秦子風抱拳道:“這位公子過譽了。”
“非也非也,非是過譽,反而應該是少譽寡譽。這小子看似年輕,這目光還是不錯的。”
果然,還是找個時間弄死這個家夥吧!
秦子風心頭狂怒。
好好說個話,然後就冒出一個非也非也,當真令人火大!
“確實是少譽了,江湖人稱風先生向來喜歡與人比鬥,常常因此而忘食,隻道是逞凶之輩。今日一見,風先生一臉正氣,遠非是他人所道鬥狠之人。”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今後在下定為風先生正名。”
秦子風再度出言,一下子就淡去風波惡心中的芥蒂,看向秦子風的眼神也是和善不少。
“沒想到秦公子除了劍術高超之外,也是滿腹經綸。”
阿碧感慨一聲,看著秦子風的眼神更加崇拜。
一場爭端在秦子風的運作下,消失無蹤。
最大的成果就是秦子風佔了好處,然後還要讓你們一個個佩服。
在原劇情中,段譽之所以被兩人針對,無非就是段譽看向王語嫣的眼神不對勁;在這兩個男人眼中,哪裡還不知道段譽這小子的心事。
又因為段譽的好口才大部分都是針對女性,又是讓兩人的印象惡劣幾分。
這才有了出言逼段譽離開的事情。
秦子風雖然不善於和女孩子說話,但是也不是那種沒有口才的人。
幾人在屋內落座之後,包不同也開始講述兩人趕回燕子塢參合莊的緣由。
原來是那鳩摩智賊心不死,整天在太湖渡頭詢問船夫參合莊的位置;被眼線得知後,通知了兩人。
只是在兩人到來之時,也沒有見到鳩摩智的身影。
擔心鳩摩智已經找到參合莊, 所以才有兩人出現在參合莊的場面。
“包叔叔,表哥現在身在何處?”
“非也非也,慕容兄弟叫我包大哥,而你就叫我包叔叔,豈不是你的輩分比你表哥還低,豈能珠聯璧合!”
包不同的一番話說得王語嫣頷首低眉,滿臉紅霞。
“就像是這兩位公子,和我們姑蘇慕容家非親非故,就不能算是自己人了。”
“語嫣,我們該走了。”
秦子風一聽包不同的話,知道時機已成,輕笑一聲,對著王語嫣說道。
“兩位公子自己走便走了,王姑娘卻是不用走了。”
“是嗎?”
“秦公子,我不想走。”
“你可知,你母親讓你一切聽我的,在最後離去之時,所言何意?”
秦子風離開時,王夫人就在王語嫣的面前交代過,若是有人指使王語嫣不聽從秦子風的話,可持劍殺之。
所言之人是誰,一目了然。
“那好吧。”
王語嫣依依不舍地從座椅上起身,抿著嘴巴站在秦子風的身後。
“王姑娘可是受這個小賊的脅迫?別怕,有包大哥在。”
正愁沒架打呢,你看這不就上鉤了。
越是沒有脾氣的人,就越是容易被人欺負。
方才自己只是安撫風波惡的怒氣,可完全沒有管過這個嘴嗨的杠精。
就算知道包不同其實並不是有意,秦子風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這吸人內力就像是薅羊毛,總不能逮著同一隻羊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