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這就是人生麽?”
一道聲音打斷榆建軍腦海中播放的回憶片段。從他腦海中直接響起。
完蛋,中招了。
榆建軍強行穩定心思,嘗試鏈接血肉詭,卻隱約感覺自己和血肉詭的鏈接被一層薄膜所阻斷。
“對呀,中招了。放心放心,我只是很好奇。”
聲音再次傳來。
此時,榆建軍隻覺有一道目光將自己整個全部看的通透,連思維都被看清。
“咦,現在才發現,你好笨啊。”
你是誰?
榆建軍嘗試在腦海裡和這道聲音對話。
“我就是你們做夢都想殺掉的詛咒。”
詛咒?和自己對話?是不是只要在這裡將它的意識解決掉,外面的人就能恢復正常了?
“到現在還想殺我,自己都沒辦法自控還想著怎麽殺我?”
童聲逐漸變的尖銳,聲調也逐漸放大。
“不殺你,其他人身上的詛咒怎麽辦?”
“其他人身上的詛咒?”
榆建軍眼前逐漸出現了光亮,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通體白色的世界。
他眼前的空間突然間變的虛化,一個個顏色各異的點在榆建軍面前勉強拚湊了一個縮小的鯨魚樣貌,赫然便是榆建軍見過在空中的詛咒詭異縮小版。
“其他人身上的詛咒和我有什麽關系?”
“第一個被詛咒者就是輕生,後續詛咒的傳播哪一次不是你們人類自我傳播的?”
“自從我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往我身體裡塞一些莫名奇妙的情緒。”
“最近更是越來越多了,你看著我過的什麽日子。”
詭異憤憤的發出聲音,說到氣憤之時,身上的孔洞突然射出一道絲線,向著榆建軍眉心而去。
......
睜開眼睛,映入榆建軍眼睛的是一雙細小的手。他的身高剛好看到兒童床二層。
順著小手微微的顫動縫隙中看過去,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嘴微微張著。
頭旁的床單上,濕痕由一個小點逐漸擴大。
“不行的,我做不到。”
“我還該繼續努力麽?”
“其實我都明白,我什麽都做不到,我就是個廢物。只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和嘲笑。”
......
昏暗的房間,一個人影跪在地上,懷中死死的抱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細細的看過去,是榆建軍認識的一張臉。
何父發現何芬死亡的瞬間。
何父手上的青筋逐漸鼓起,輕輕的將何芬放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著地面。
一下、兩下。
與地面的摩擦和撞擊將何父的手瞬間破皮,地上的血跡隨著何父的錘擊一圈一圈的變大。
“啊”
仰頭一聲長嘯。
“爸爸幫不上忙,爸爸只是一個普通人,沒辦法給你提供絲毫幫助。”
“到頭來什麽都沒能做到!”
......
核市城中村一個出租屋內。
一個男人聽到電話那頭的致死信息。
“哈哈哈哈...還有這種事,哈哈哈哈!”
右手捂著臉,卻止不住的狂笑,連腰也直不起來。
畫面一閃。
男人看著核市百貨破門而入砸搶的人群。
他抽出兜裡的煙,吸了兩口,狠狠的扔在地上踩滅,慢慢的走近核市百貨的大門。
“這個世界,是錯誤的。
” ......
“那樣的話,或許死掉才比較好呢。”
......
“糟透了,這個世界糟透了。”
“我一直,一直在想,從出生開始就要等待死亡的我,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
“沒有一個世界會比這個世界更痛苦。”
......
無數的腦內音在榆建軍腦海裡穿插。
漸漸的,數百道聲音匯合成一句話:“這樣的世界,還是毀掉了算了。”
也對,這樣的世界沒什麽好留念的,榆建軍回想起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年。
那二十年裡充斥著痛苦的回憶,哪怕父母對他無私的奉獻,也在逝去的那一刻給他帶來了更為沉重的痛苦。
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什麽時候沒了對世界的憎恨呢?
順著腦海中一道流光,榆建軍又回到了那個夜晚,抱起小榆林的那個晚上。
小榆林被抱起時候的笑容讓他眼神中布滿了溫柔,緊接著小雨埋頭在他身上哭的一幕出現在腦海中。
“我說過,要帶著小榆林和小雨幸福的生活下去。”
榆建軍伸出右手指向懸浮在面前的詛咒詭。
“無論世界有多麽可怕都沒關系。 ”
“不管世界有多麽殘酷都沒關系。”
說完,不顧血肉詭鏈接不上,右腳向後猛的一踩,右手一把抓住鏈接住自己眉心的光線,向著詛咒詭衝了過去。
在榆建軍發起衝鋒的一瞬間,眼前突然一黑。
詛咒詭察覺到他的攻擊意圖,關閉了他的五感,身上的孔洞伸出數百道光線向榆建軍抽去。
榆建軍隻感到身上一道一道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雙眼卻無法視物。無奈之下,只有選擇硬抗,順著右手抓住的光線往詛咒詭身邊跑動。
詛咒詭發現無法通過光線迫使榆建軍停住腳步,不得已之下,隻得故計重施,不停的向榆建軍腦中灌輸起一道道記憶碎片。
突然出現的畫面讓榆建軍腳步一滯,竟站在原地緩緩的消化起記憶碎片來。
他腦海中的碎片太多,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正常思維。如果不及時消化,會將他的腦海撐爆,意識本能的開始消化這些記憶碎片來。
突然,身體一陣發冷。
榆建軍陡然被驚醒過來,什麽詛咒詭異,光線,記憶碎片全然消失不見。
他睜開雙眼看向四周,眾人正緊張的將自己圍成一團。
孫亮不知從哪找了個小馬扎坐在他身邊,保持著念覆蓋著自己的身體。
之前還好,榆建軍的身體表情還算正常,直到詛咒詭將記憶碎片拷貝至榆建軍這一次,榆建軍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孫亮這才不得已使用念能力,試圖將榆建軍喚醒脫離詛咒詭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