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田一心瞪著眼睛,迷迷糊糊的道,“根岸四丁目的……橫山商會……”
“車鑰匙!”
“左邊的……口袋裡……”
摸出鑰匙,蛭本拔出木刀,接著又是一拳砸在前田一心的面門上。
滿臉是血的前田一心所有鬥志和凶狠都煙消雲散,他如狗一般在地上翻滾,捂著臉,縮著汩汩流血的肩膀,僵著舌頭大聲痛呼呻吟。
“站起來,走。”
瞥了小森園一眼,蛭本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哢擦!”
他右手握刀,左臂殘疾的折斷著,明明沒有做出什麽凶殘恐怖的表情,但樓梯下的一眾暴力團成員們卻是宛如見到一座鬼神步步地從台階走下。
剛剛蛭本那惡鬼般的自殘戰鬥,將他們的膽子狠狠的攥住切開揉碎!這種狠人,他媽的真的是存在於現實中的嗎?
臨陣站了幾秒鍾,接著不約而同的,這些暴力團成員四散逃開,在地上打著滾的前田一心也看到了自家小弟們懦弱的模樣,他有心想要訓斥,但一想到蛭本的恐怖,狠話也就隻敢在心中嗶嗶。
喊殺聲響徹的公寓樓重新恢復清淨,只有痛呼聲時不時的還會在走廊中響起。
有的住戶怯生生的探出頭,待看到地上那一具具極道成員慘呼的模樣後又立馬縮了回去。
“嗡!”
樓下一輛白色的立標奔馳亮起車燈,輪胎飛轉消失在町屋的夜色中。
“蛭本君,你的胳膊。”小森園穗花抱著紙袋坐在副駕駛。
“沒事,看著嚇人,只是脫臼了而已。”瞥了眼自己的左臂,蛭本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我從小就有關節過度活動綜合征。”
按照系統給出的狀態,隨時都可以將胳膊從骨折的狀態中恢復。
但剛才無關人等太多,他沒有貿然將左臂恢復正常,不然那也太過驚世駭俗。
好在這輛奔馳車是自動擋的,只要把別扭的懷擋調到前進擋,就可以隻用右腳踩著油門或刹車了。
而且這還是輛進口的左舵車,比起日本大部分汽車的右舵更符合蛭本的駕駛習慣。
【觸發人生成就——第一次駕駛汽車】
【這是叔叔的奔馳。】
【汽車駕駛技術+1】
【機械知識+1】
小森園穗花懷抱著紙袋,低頭坐在副駕駛上。
看到蛭本的左臂和身上的血漬,她乾脆雙手抱頭,腦袋頂在凸出的中控上。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鬧出這麽大的亂子……”她喃喃的小聲說著,“我以為自己抓住了復仇的機會……等到殺完仇人後,我就會自殺,小葵會被判給親戚……”
等紅燈的間隙,蛭本空晃蕩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煞筆。”
你們日本人的腦回路,真是無法理解。
“算了,你至少比那些無理心中的煞筆強不少。”
日本新聞中經常能看到‘無理心中’的新聞,翻譯成漢語就是‘強迫全家自殺’。
因為破產、失業、生活無望,就會有一些極端的人選擇自殺,比如在屋中燒炭,並且還要拉著懵懂的幾歲的孩子一起自殺。
有的是自己乾脆自殺前撲殺親人、戀人、孩子,然後還會留下字條【不想留下殘局給XX收拾】【不舍得讓我的xx獨自承受悲傷】【不忍讓XX變成孤兒火災冰冷的世間】……
小森園穗花至少還是給小森園葵留了條生路——這笑話有點冷,
蛭本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笑了出來。 聽著蛭本的辱罵,小森園穗花卻是心情一下舒服了些,因為她也讚同蛭本的話。
倒不如說蛭本的辱罵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話,哪怕再重的辱罵也可以,罵的越多、越是徹底的否定自己,小森園穗花便越是覺得自己身上的罪孽能減輕一些。
如果可以的話……看著蛭本的手臂,小森園穗花甚至想剖腹謝罪,當然是在自己完成復仇後。
町屋到根岸即使步行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更別說是開車了,蛭本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到了到處是賓館和泡泡浴的桃色世界——根岸。
蛭本也只是罵了這麽一句而已,他皺起眉毛,從車內後視鏡瞥到了車後座放著什麽東西:“後座是不是有個錄影機?拿過來。”
後座的確放著個錄像機,樣式看起來有點老。
看到這錄像機的瞬間,蛭本眯起了眼睛。
他相信前田一心在車上放著錄像機不是無的放矢,那家夥雖然不知道紙袋裡藏著手槍,但是卻知道存儲卡。
放在車上的這錄像機為的就是播放存儲卡裡的內容,難道即使是尋找存儲卡的前田一心也不知道存儲卡裡有什麽東西?所以才會帶著錄像機前來。
將存儲卡插入錄像機,蛭本好奇的按下了播放鍵。
而一旁的小森園穗花卻是打開了車門,捂著耳朵走了下去:“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
她鞠了一躬,朝外走了幾步,和汽車保持了距離。
對小森園穗花的舉動,蛭本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下可總算知道不惹麻煩了?
但連個視頻都不看,卻又是謹慎過了頭。
不管讓自己厭煩的小森園穗花,蛭本坐在車上繼續看著。
只見屏幕的上方出現了拍攝的年月日數字,這視頻距離現在已經有十年之久,只是不知道一段十年前的視頻有什麽值得兩邊極道大打出手的。
視頻的拍攝地點看起來是一座廢棄工廠,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被捆在椅子上。
身邊則是兩個極道的打手,看樣子是一場極道的綁架。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什麽行為?!】
【我們當然知道,三宮先生。】一個留著短發的四十幾許的男人走到椅子前,【綁架你這樣的大人物對對我們來說也是很有風險的,但不這樣是不行的啊。】
【野村……一夫?!】姓氏三宮的男人認出了這個綁架自己的家夥的身份,【你們稻橋會是他媽瘋了嗎?竟然敢綁架我!】
【我們當然也不想這樣,但沒有辦法,三宮先生您實在是太礙眼了,不光是礙著我們的眼,也讓很多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
邊說著,野村一夫便用手帕包著手槍,頂住了三宮的腦袋。
這個三宮,看起來很有身份的樣子,蛭本皺起了眉頭,不過即使是這樣有身份的人極道組織都敢下手……
不, 這倒也是正常的。
他記得日本警方前幾年還鏟除了一個名為‘工藤會’的地方性極道組織。
這個組織就曾謀殺過當地漁業工會主席,襲擊地方警署,刺殺過安倍,槍擊當地的華國領事館,有自己的軍火庫……
賣奶茶的是極道,槍殺火拚的同樣是極道。
滿口任俠做好事只是因為利益衝突還不夠,如果真的衝突激化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國家首相都敢下手。
【是誰要你們殺了我。】面對被人用槍頂著腦袋,三宮的聲音雖然顫抖,但並沒有嚇得說不出話來,他同樣也是明白了,對方既然都敢做出綁架自己的事情,那就代表絕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你都要死了,就沒有必要知道那麽多了。】
【是摩耶?還是藤川?】
野村一夫沒有說話,只是手指放在了扳機處。
【我知道了!是大喜多豔子!】
【砰!】
畫面中傳出了槍聲,子彈穿過腦袋,鮮血向後迸濺。
野村一夫將手槍交給了旁邊的手下:【找一個聽話的人。】
找一個忠心的手下、或者是欠債過多的倒霉蛋拿著手槍去頂罪,是極道常見的手法。
犯人帶著罪證主動投案,警方即使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也會和稀泥的結案。
【是。】
聽到那熟悉的名字,蛭本的瞳孔猛然縮小。
“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要用上偷拍眼了……”
他按下暫停,接著重新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