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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霧,淡淡的雲》第7章??愛恨悠悠(一)
  黃飛在屋裡翻看一會,見已沒有了蛇,才把蛇拿了出去,說:“沒有蛇了,回去睡吧。”可胡百靈經此一嚇,說什麽也不敢回自己房裡睡了。黃飛說:“那好吧,你睡我的床,我睡你的床。”胡百靈還是不敢,說:“我怕,我怕又有蛇躥到你的房裡。”黃飛好說歹說,見胡百靈仍是怕得慌,沒法,隻好把自己的床搬到胡百靈的房裡。

  胡百靈已極眼困,可躺在床裡,想著自己心愛之人便睡在自己不遠的床上,無論怎樣也睡不著,耳聽著黃飛熟睡發出細細的鼻鼾聲,一件件往事湧現出來。過了好大一會,床底傳來陣陣“簌簌”之聲,她心下暗驚:“難道又有蛇?”輕聲叫道:“大哥哥!”黃飛醒了過來,問:“什麽事?”“蛇!”胡百靈說。

  “蛇?”黃飛忙拉亮燈。一隻老鼠從床下快速躥到木門,鑽了出去。黃飛笑說:“只是一隻老鼠。睡吧!”胡百靈說:“大哥哥,我怕!”黃飛見她身子簌簌發抖,確已嚇得慌,隻好披衣下床,坐到胡百靈的床邊,說:“有我在,沒有什麽蛇敢過來,睡吧。”胡百靈這才放心。不過多久,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門外已聚了一群人,都是昨天沒買到收音機的工人,兩人一下就賣了十多台。黃飛和胡百靈很是高興,用車把收音機拉到蛇口小學,以三年保修期為招牌,引得眾小學生爭相購買。忽然有一個學生拔開人叢,怒衝衝的說:“你這個是什麽機子,隻用了一會就壞了!”把手中的收音機扔在地上。“不可能的。”黃飛說,撿起收音機,打開開關,見沒什麽聲響,又把電池拆下,重新裝上,仍是沒有聲音。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螺絲刀,把收音機拆開,只見有一條電源線從中斷開,斷口齊整,顯是用剪刀剪斷。一個男學生說:“小蘿卜,你爸爸的頂升電器廠也生產收音機,你也要買收音機嗎?”那學生見被人識破,忙從黃飛手中奪過收音機,飛一般的跑了。

  黃飛大聲說:“大家聽到了吧。我生產的產品,是絕對過關的,所謂的故障,都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弄出來的。”眾學生經此一事,更認為黃飛生產的收音機經久耐用,爭相購買。

  連續半個月,黃飛和胡百靈生產的收音機都是產不夠銷。十多天的熬夜,黃飛見胡百靈日漸消瘦,心疼的說:“你早點睡吧,再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可胡百靈見黃飛沒有睡,就是不願早點睡,黃飛無奈,隻好不再熬夜。

  每天夜裡,胡百靈都要黃飛講一個故事方能睡著,日漸成習。黃飛開始只是為了讓她擺脫恐蛇之症,沒料到後來她到了不聽故事、不能睡著的境地。一個月裡,他挖盡心思,把自己所知的所有故事都說了出來,不得已下,他又說:“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在一座高山上,住著兄弟兩人——”胡百靈接口說:“兄弟兩人以挖山薯為生。後來弟弟被地主兒子所騙,在一次挖一頭很深的山薯時,把跳進土坑挖山薯的哥哥淹埋了。而地主兒子再不遵守諾言,不再給弟弟山薯吃。最後弟弟餓死後變一隻小鳥飛去,整天叫著‘阿哥喂阿哥喂’。這是阿哥喂的傳說,你已經說過一遍了。”“那——。”黃飛說,“我真的再也想不出什麽故事來了!”胡百靈沉吟了一會,笑說:“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好呀!”黃飛高興的說。

  胡百靈脆聲說:“這是一個狼和羊的故事。有一天,一隻狼來到小溪邊喝水,看見下遊有一隻羊也正在喝水。狼想把小羊吃了,

可想到一下跳過去把羊咬吃,於情無理,於是找了一個借口——”黃飛的鼻鼾聲緩緩響起。胡百靈住口不再講下去,氣嘟嘟的擁被而睡。  第二天一早,胡百靈笑問:“大哥哥,我昨晚講的故事好不好聽?”“好聽,真是太好聽了!”黃飛感歎的說。“那我說的是什麽故事?”胡百靈定定的看著黃飛的眼睛說,“你說一遍給我聽聽。”“你說有一隻狼喝水……喝水……在喝水……”黃飛連說幾個“喝水”,再不知道往下該怎麽說。胡百靈往他腋下一撓,笑說:“我叫你喝水。你打根兒就沒有聽,一下就熟睡過去了,還在這裡胡弄我!”黃飛笑著跑開,胡百靈在後直追。黃飛生性怕癢,小巷狹窄難躲,他忙躬手說:“小妹妹,百靈妹子,我的觀音大菩薩,我的媽媽,你就饒了我一次吧!”“不饒,”胡百靈說,“誰叫你對我說慌呢!”黃飛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今晚到我講故事了,我一定給你講一個好聽好聽的故事。”“真的?”胡百靈高興的問。黃飛說:“當然是真!”

  當晚,黃飛說:“我今晚講的故事是‘白豬嫁女’。”他輕咳一聲,拉長了聲音說:“相傳有一頭大白豬,生下一頭漂漂亮亮的女兒。豬女兒長大了,要出嫁了,可嫁給誰好呢?豬媽媽就想:‘我女兒這麽好看,這麽懶睡懶動,有哪一個如意郎君才能配得上我的長嘴大耳漂亮女兒呢?’”聽到這裡,胡百靈已經捧腹大笑:“長嘴大耳還說得上好看?懶睡懶動還要配如意郎君?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大哥哥,這個故事是你編造的吧?”“是的。”黃飛說,“好不好聽?”胡百靈說:“好聽,好聽,太好聽了!後來怎樣?”

  黃飛輕咳一下,說:“豬媽媽帶著女兒走呀走,見到一隻猴子在樹上蕩揪纖。豬媽媽問女兒:‘那隻猴子怎樣?’豬女兒哼的一聲,說:‘這隻馬騮呀,嘴短鼻細耳朵小,眼睛似閃電,尾巴能繞樹枝蕩揪纖。我如嫁給他呀,我就是不被他那火熱的眼睛電死也會被他愛動的性子氣死。這樣活躍的家夥,我才不會嫁給它,要嫁,也要找一個長嘴巴的。’大白豬吃了幾條香蕉,又和女兒翻過一個山坡——”胡百靈笑問:“豬也喜歡吃香蕉的麽?”黃飛笑說:“當然,我小時就看見過一頭山豬到一家人蕉地裡把蕉樹推翻,把人家的香蕉全吃光了,後來那家人叫集人員,潛伏了幾個晚上,才把那頭山豬殺死。”他輕咳一下,繼續說:“大白豬和女兒翻過一個山坡,看見一隻狐狸正從一人家裡偷著一隻雞走出來。豬媽媽指著他說:‘這隻狐狸你總該滿意了吧!他的嘴巴又長又尖,又會偷人家東西,將來不會把你餓著。’豬女兒還是滿不在乎:‘這隻死狐狸,賊頭賊腦的,走路都要往後看。我如跟著他,整天擔驚受怕,不被他賊死,也會被害怕死。’”

  胡百靈笑彎了腰:“這豬女兒可真夠難纏的,如果他能找到丈夫,真是天下奇聞了!”“此話不妥。”黃飛說,“他們又走呀走,走到一片草地上,見到一匹黑馬。豬媽媽指著黑馬對女兒說:‘人人都把天下最稱心如意的郎君稱之為“白馬王子”, 如果這匹馬你也看不上,那誰也配你不上了!’豬女兒還是搖著頭:‘大家稱如意郎君為“白馬王子”,只可惜他不是白馬,只是一匹黑馬。他這麽愛乾淨,怎配得上我這樣肮髒的身體!’”胡百靈笑說:“大哥哥,你這麽說我可就不懂了,‘肮髒的身體’怎麽能說‘配得上’呢?難道肮髒也是一種美嗎?”黃飛說:“當然!豬整天在糞尿裡打滾,久而久之,它們就認為肮髒好了。”他咳了一下,震了震喉嚨,又說:“豬媽媽無心再給女兒找丈夫,帶著女兒回家,途中經過一間豬舍,裡面養著一頭黑豬。豬女兒叫了一聲‘豬哥哥’,就奔跑過去,和那頭黑豬說著情話。豬媽媽這時才知道,自己的女兒真正喜歡的是豬,並不是其他的動物。這叫‘瓜配瓜,豆配豆,烏龜配王八!’”

  第二天傍晚,黃飛買回阿膠、當歸和雞肉,親手給胡百靈煲當歸阿膠雞肉湯,想給她補補身子。但他從未煲過阿膠,不知要先剁碎,煲的過程也不攪動,把阿膠煲糊了。他想把湯倒掉再買雞回來煲,胡百靈連忙阻止,取過鐵煲,把煲裡的湯全喝了下去。

  第三天下午,胡百靈也給黃飛做當歸阿膠雞肉湯補身子,黃飛說:“這些補血的東西,是女人吃的,男人怎麽能吃!”胡百靈撒嬌說:“有什麽東西是專指定女人才可以吃的呢?這段日子你這麽辛苦,人都瘦了半截,快吃吧!”黃飛拗她不過,吃了一些,覺得入口糊中帶甘,甚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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