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我的蝦呢?”許平安開口問道。
“什麽蝦?”中年人有些不解。
還和我裝傻,許平安心中冷哼一聲,道:“就是抓住偷藥賊的那隻英雄蝦!”
“噢,你說那個,被我放生了。”中年人想了起來。
“放生了?你憑什麽放生!那可是我的蝦!”許平安一聽就急了,大皮被放生了自己去哪兒找。
“小屁孩兒,怎麽和我師傅說話呢!”曹秀婉拉了拉許平安的胳膊。
“你撒手!大皮可是紫金蝦,誰允許你放生的,你賠的起嗎你?”許平安很是生氣,他早就將大皮當成了他的夥伴,在他剛道歸雲山的第一天,就認識了大皮。
“我知道那是紫金蝦。”中年人很是平靜。
“你知道你還放!”許平安更生氣了。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放的,紫金蝦的珍貴,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能明白的,眾所周知,我歸雲山只有大長老養了一池紫金蝦,你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小弟子,怎麽可能獲得如此靈物。”中年人根本不信大皮就是許平安的。
“你胡說!它就是我的!”許平安越想越氣,這什麽破長老,這麽看不起人。
“師傅。”曹秀婉剛想解釋,就被中年人打斷。
“你不必胡攪蠻纏,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說謊,你現在正是好好修煉的年紀,可不要走歪了路,把心思放在這些歪門邪道上。”中年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大皮本來就是我的!我沒有說謊!那是大長老親自送給我的!”許平安都要急哭了,這個什麽破長老嘴皮一張一合就把帽子給他扣上了。
“本長老事務繁雜,不想與你過多爭辯,再糾纏不清,說不得本長老幫你的長輩教訓教訓你。”中年人一揮袖袍,一道勁風將許平安吹下了山,許平安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到了山腳,一個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
山頂上,中年人告誡曹秀婉:“以後不許和他來往,小小年紀,就心術不正,朽木不可雕也。”
說罷,中年人拂袖而去,向山主交代了幾句,回到了洞府之中,門剛一打開,一隻紫金蝦赫然在內,正是許平安的大皮。
許平安死死的咬著牙,離開了藥山,臨走前,憤憤的朝藥山吐了一口口水,“呸!什麽破藥山,都是一群騙子!”
周圍路過的弟子很是詫異的看著許平安,部分藥山弟子更是怒目而視,“小屁孩兒!你說什麽呢!”
“我說破藥山!都是騙子!”許平安更是生氣,睜大眼睛瞪著他們。
“再出言不遜,修怪我出手教訓你!”一名身穿煉藥師道袍的少年人冷漠的看著許平安。
“你來啊!來教訓我啊!今天你不動手就是我兒子!”許平安很是憤怒,一點也不害怕。
少年人剛要出手,被一旁的弟子拉住了,“算了,權當是個小瘋子,不用理會他。”
“你說誰是小瘋子!”許平安運轉體內靈氣,一腳踢向了說話那人。
砰!
煉藥師少年對著許平安就是一掌,巨大的力量轟的許平安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吐了一大口血液,許平安仇恨的望著藥山的方向,心裡委屈極了。
“不自量力!”少年人沒有再理會許平安,和同伴一起扭頭上山去了。
周圍沒有一個人來攙扶許平安,因為平時藥山積威甚重,各山弟子都不敢輕易得罪藥山,畢竟誰還沒有求人煉藥的時候,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許平安默默的爬起了身子,一瘸一拐的向著百鳥山走去,這一刻,他心中無比的渴望著力量,他想的不是去找師傅,而是馬上回去修煉,只有自己擁有了實力,才會不被別人欺負。
許平安回到百鳥山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許平安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洞府,他不想找師傅告狀,因為藥山向來如此橫行霸道,不想連累師傅,許平安隻想好好修煉。
正在許平安快要到洞府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
“小師弟?”
“大師兄。”許平安扭頭看去,來人正是大師兄沈川,前些日子聽說他回家族去了,不料今日趕了回來。
“是誰將你傷成這樣!”大師兄看著傷痕累累的許平安,皺起了眉頭。
“沒事大師兄,我先回去了。”許平安不想告訴大師兄,他想等自己變強了自己解決這件事。
“我們畢竟師兄弟一場,既然同在師傅門下,出了事情就要共同承擔。”沈川扶著許平安回了洞府,“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許平安猶豫片刻,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沈川聽完,憤怒的拍了拍桌子,“真是豈有此理!藥山平時霸道慣了,今天更是欺負到我們百鳥山頭上來了!”
“師弟你先休息,我去告訴師傅。”沈川安撫了一會兒許平安,轉身走出了洞府。
沈川出來過後,看了一眼藥山的方向,很是不屑,他心裡向來看不起藥山的弟子,因為成為藥師的門檻並不高,很多人依靠裙帶關系進入了藥山,都是各種長老或執事的親戚或子嗣,啟靈山弟子最多,但藥山人數最多!不是進入歸雲山都可以成為弟子,很多雜事也需要人來完成,藥山就招收了大量的閑人,其實就是這群藥師所養的一些仆從。
沈川給孟賀之傳音說了此事,孟賀之並沒有回應,他猜測師傅可能閉關之中,只有等師傅出關以後此事才能得到解決,他一個人上藥山討要說法也是無濟於事的,歸雲山遠不是沈家可以相提並論的,作為歸雲山的一山長老,出了什麽事情,藥山肯定是偏袒自家長老的,所以沈川隻得先回到洞府,他給許平安傳音說了此事,讓許平安這段時間先好好修煉,一切等師傅出關再說,許平安畢竟只是個小孩子,聽曹秀婉師傅一說,還真以為大皮已經被放生了,沒有意識到其實是被人據為己有了。
沈川這一趟回去,交代了弟弟失蹤的前因後果,疑似有外宗之人潛入,弟弟可能已經不幸犧牲,沈家家主知道後大為憤怒,但也無可奈何,四大宗門都是亓國的龐然大物,不是一個小小的望族能夠撼動的,沈家也提不起報仇的念頭,因為在歸雲山與百鬼門的博弈之中,一旦站錯了隊,迎來的都將是滅頂之災。
還是實力,如果有了絕對強大的實力,那麽遇到任何事情都將迎刃而解,如果沈家是與皇室並駕齊驅的龐大勢力,那麽百鬼門根本就不敢輕易得罪沈家,雖然沈桓確實不是死於百鬼門之手,但沈川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畢竟事實太過的匪夷所思,沈川深深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在洞府內靜心修煉了起來。
與此同時,許平安盤膝坐在洞府之中,努力的感受著自己的靈魂,師傅說過,只要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便算是正式邁入了修煉者的行列,成為一名匯靈境的修士,其實他受的傷並不嚴重,出手的那位藥山弟子也知道分寸,畢竟同門殘殺可是會受到宗門的重罰,特別是以高修為欺負低修為的弟子,不過平時的一些摩擦,宗門並不會管,因為一些小的衝突,反而能夠激發弟子的鬥志。
修煉界其實非常殘酷,只是身在宗門之中,感受的並不真切,宗門並不想自己宗門離的弟子都是溫室中的花朵,所以宗門也有意讓弟子之間相互競爭,藥山與啟靈山同為兩大超然的山峰,弟子自然橫行霸道,但啟靈山就要低調許多,啟靈山的弟子一般都很是忙碌,煉器不比煉藥,這是一門冗雜的多的技能。如果說藥師的地位要高出普通修士一些,那啟靈師的地位就可以說是尊貴了,只不過低階的啟靈師較為常見,並沒有低階藥師來的實用,所以這才形成了歸雲山今天的局面。
許平安進入了一股奇特的狀態,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遠,好像被收入了一個狹小的黑盒子裡,混混沌沌,他也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樣一種狀態,他感覺潛意識裡,有一束似有似無的影子,好像在呼喚著他,但他聽不真切,並不知道影子在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