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房間的木門,門後是一條筆直的走廊,有些像是酒店房間的走廊,地上鋪著與房間一樣的短毛地毯。
而廊道的兩側則是各種房間,在走廊的中心,是一個大開的雙開門,烤肉的香氣裡面飄出。
夏亞追尋著這味道,進入到了那門後。
這裡是一處食堂,左側燃燒的油燈,黯淡的光茫照亮了這片地界,地上同樣鋪陳著地毯,右側是長排的關盥洗台。
中間是一張橢圓形的大桌子,上面鋪著白色的餐布,放置著刀叉與碗碟,碗碟上則是一塊油光發亮的牛排,散發著淡淡的肉香。
餐桌右側的餐車旁,幾個年輕的聖教教徒正拿著望遠鏡透過窗戶觀察著天空的星海,他們似乎是新兵,對於外面的風景非常好奇,興奮的指指點點。
而在橢圓形長桌的主位上,哈達莉正優雅的拿著刀叉享用著面前的牛排,只有她一個,與四周略顯嘈雜的環境顯的格格不入。
“你好,貝恩先生。”
夏亞轉過頭,就見自己身側站著一位同樣穿著白色的神父服裝,但是頭上戴著一頂船長帽的老者,頭髮花白,絡腮胡也同樣花白,但是打理的一絲不苟,站的筆直,就像是某個貴族裡的管家一樣。
“我叫哈洛克。”哈洛克用蒼老的聲音沉穩的說道,“是這艘利維坦號的船長。”
“你好。”夏亞說。
哈洛克仔細的上下打量著夏亞,他的面色很嚴肅,似乎對夏亞留有些許警惕。
“利維坦號是聖教最重要的空艇,如果不是聖女冕下的執意要求,像閣下這樣不明身份的人,連上船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意味著,如果你的所作所為造成了任何損害聖教利益的後果,最終都將由聖女冕下承擔。
所以,我請你不要辜負聖女冕下對你的信任。”
“當然,聖女冕下救了我,還為我們村報了仇,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夏亞正色道。
雖然自帶翻譯系統,但是這一連串文鄒鄒的詞匯還是讓哈洛克聽的一頭霧水,隻當是地方方言。
“以身相許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家鄉的老話,意思就是全身心的奉獻給聖女冕下。”夏亞說。
“無需奉獻給我,既然加入了聖教,那麽自然該把身心奉獻給神。”哈達莉放下手中的刀叉,轉過頭,注視著夏亞,“坐過來,吃晚餐吧。”
“是是,聖女冕下說的對。”夏亞訕笑著便直接走上前,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哈達莉身側的位置上。
哈達莉真的很漂亮,即使是這麽靠近看,也絲毫沒有任何難看的地方,她的眼眸柔而媚,映著火光,像淺淺的湖泊浸入璀璨寶石,晶瑩動人。
這樣的美人怎麽可能不被人喜歡。
僅僅只是靠近,或許就能惹來許多嫉妒的視線。
就如現在。
“起來!村民,這不是你坐的地方!”
餐廳入口的方向傳來一道厲呵,夏亞感覺到了一道銳利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如芒在背。
“克裡斯!”坐在哈達莉對面的哈洛克對著夏亞身後的那人皺眉呵斥道,“你太無禮了。”
夏亞轉過頭,門口不知何時站上了七八個男女,那是之前在那個名為聖喬治的小島上出現的,站在哈達莉身側的幾個人,年齡跨度在二十歲左右。
面露不悅之色的,也就是哈洛克口中的那個名為克裡斯的男人,是一個黃色長發的男人,
偏向陰柔些,看上去嬌生慣養的,很高傲的樣子。 可惜沒我帥,夏亞心想。
“船長,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就他一個人活下來,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就這麽讓他坐在聖女冕下身邊,太危險了!”克裡斯皺眉說。
“無需在意,克裡斯。”哈達莉平靜的說,“既然我讓他上船,那麽就意味著我已經準備好接受一切可能的風險了。”
“聖女冕下!”克裡斯面色難看的喊道。
哈洛克沉默片刻,隨後沉穩的說,“克裡斯說的也有一些道理,聖女冕下,就讓貝恩先生坐在我這邊吧,換個位置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就是!”見到哈洛克替自己說話,克裡斯顯然有些高興,“這個人看上去明顯就不是什麽漁村的村民,生活在空海邊,風吹日曬的,皮膚怎麽可能還這麽好!”
謝謝誇獎,夏亞心想。
哈達莉皺起眉頭,似乎開始考慮起了克裡斯的話語.....
這時的夏亞知道,自己最佳的出聲時機,到了。
“聖女大人。“
這時,夏亞站起了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起來,這艘船上的人並不歡迎我。”夏亞的聲音低沉,看上去有些沉重。
“他們說的對,我確實無法確切的證明我的身份, 因為對我熟悉的人,全都死在了真理教會的炮火下。
我的家人、朋友、愛人,都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或許,這正是神對於我的詛咒,或許我並不適合加入聖教。”
“我身上的詛咒,或許會害了你們。”夏亞看向哈達莉,臉上帶著些許落寞,“聖女大人,請您之後,隨便找一個島嶼,將我放下吧。或許,我隻適合一個人,孤獨的這麽度過余生。
我也不適合加入教會,我什麽都不會,唯一能做的,或許只有為聖女冕下奉獻出這具年輕的身體了。”
夏亞當然不是真的要下船,他只是來了一招以退為進。
在上船之前,夏亞為了偽裝成貝恩,並且博取他們的同情心。
他為自己營造了一個死了摯愛、家人、與朋友的淒慘人設。
他的計謀絕對是成功的,他被哈達莉帶上了船。
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更加感性一點。
更何況,人的三觀通常都是跟著五官走的,再配上夏亞這張臉,他在這艘船上雖然待的時間短,但是,可不意味著船上沒有人支持他.....
“貝恩,不用在意他的話!”
船上為數不多的幾個女人之一,米露走了過來,白了一眼克裡斯說。
“這家夥只是喜歡聖女冕下,不樂意看到聖女大人邊坐個比他好看的陌生男人而已。”
說著,米露直接就坐在了貝恩的身側,仿佛宣誓主權般高傲的看著克裡斯。
仿佛在說,我就相信貝恩,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