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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務的境白夜不打算回sake網吧,他想先在外面轉轉,讓綠川辛開車帶他去附近的商業街。
他回日本有十多天了,對目前居住的米花町一直沒有好好了解過,出行不是靠綠川辛和安室透開車接送,就是他開著系統地圖搭乘公共交通。
他先向琴酒報告任務完成,又給貝爾摩德發去一封郵件。
雖然貝爾摩德想給他買房子是出於私情,可他這個暗殺任務是組織給的,他想了想後還是在末尾加上代號。
兩地有十多個小時的時差,美國天都沒亮,境白夜沒有等她的回復,給第三人發去消息。
他沒有忘記剛剛從狙擊鏡裡看到的那一幕,目標人物手裡抓著一個和黑羽快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
作為狙擊手,境白夜的觀察力不算弱,在短暫的驚訝後,他很快就判斷出那不是黑羽快鬥,兩人的髮型不同。不過出於謹慎考慮,他打算問一下本人。
境白夜不知道日本學生的假期是怎麽安排的,明明今天是工作日,鈴木塔上除了那個和黑羽快鬥很像的男孩外,還有另外兩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女孩在。
黑羽快鬥很快就給他發來回復:
畢竟人就是他殺的,事後又立刻撤離沒給人追蹤的機會,怎麽可能有事。
車開過駒形橋,一路上無事發生。境白夜把手機收入口袋,想起黑羽快鬥提到的新聞。
沒想到隻死一人的槍擊案居然這麽快就被報道……看來日本人這方面遠沒有美國人那麽習慣。
“你去商業街想買點什麽?”綠川辛瞥到他收起手機,才開口和他搭話。
“那裡有沒有寵物店?”
“有一家。拐角還有寵物醫院,有時候那裡會有被遺棄的貓狗。”
境白夜扭頭看著綠川辛那雙好看的眼睛,看到他,他又想起同樣有一雙貓眼的水無憐奈和沒著落的第三個手下。
也不知道宮野明美在北海道怎麽樣了。如果她不答應,那他可能要面對一個琴酒塞過來的,不知道美醜……不是,是不確定能力如何的家夥。
想到這點境白夜就想歎氣,綠川辛像是感受到他看他的視線:“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我想養貓。”
“……那我們去寵物店看看。”
綠川辛在回答前詭異地停頓了一秒。
沒等境白夜回答,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以為是貝爾摩德或琴酒給他發來回復,結果打開一看,是今天留在安全屋的安室透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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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安全屋內,安室透給面前有著奇怪眉毛的男人上茶。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他了,這個男人有著一頭跟他一樣的淡金色短發,身材高大魁梧,身側配著一把sig-p220手槍……
安室透不著痕跡的觀察著,由於不清楚這人的身份,他沒敢太明目張膽。
這個男人上次來是為了送小提琴,沒說明他是誰。從他對安格斯特拉的態度來看,是一個代號成員的可能性很高。
“多謝。”
男人拿起茶杯道謝,喝了一口後看向他:
“你不用這麽拘謹,坐下吧,我可不想讓安格斯特拉回來後以為我在欺負他的人。”
安室透坐到他的身邊,默默在心裡補充幾點:脾氣看著比琴酒好,也沒戴吉利那麽欺軟怕硬看不起底層成員,和安格斯特拉的關系還可以。
男人態度自然得多,他拿起一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上面正在播報在鈴木塔發生的案件。
“今日下午3點,鈴木塔觀景台上發生一起槍擊事件,受害者是一位40歲左右的中年男性,根據目擊者的證詞,犯人於距離鈴木塔650米之外的淺草藍天閣飯店上進行狙擊,成功打中受害者的左眼……”
聽到這則新聞,知道安格斯特拉和諸伏景光去幹嘛的安室透顧不上這個男人,立刻扭頭去看電視。
畫面上是已經拉起警戒線的鈴木塔,記者手持話筒站在警戒線前,她身邊有一個穿著防彈衣的警察,在簡單介紹完現場的情況後,她將話筒遞到那位警察的面前。
“說實話,這挺不可思議的,能在650米也就是710碼左右的距離狙擊,還精準打到目標的眼睛……就我認識的sat特警隊裡,也沒人能有這種水平。”
安室透之前就知道安格斯特拉的狙擊水平很強,他沒有和他一起訓練,可從陪著去過的諸伏景光那裡了解過上司這方面的能力。
他心裡發沉,模擬訓練是一回事,實際操作是另一回事,訓練場很難模擬出真正的狙擊環境,安格斯特拉的能力比他想的更加可怕。
不同於安室透的沉重,他身邊的男人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關注這件事的人真不少,除了東京電視台在放某個美食節目,其他頻道都在播放這起鈴木塔上的槍殺案件。
現場沒有線索,淺草藍天閣飯店的監控裡也沒有可疑的人,除了一個自稱看到狙擊者跳樓的男孩外,警方沒找到任何線索,在飯店附近也沒發現跳樓者的屍體。
在記者開始采訪當時在場其他目擊人時,造成這起事件的當事人終於回來了。
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室透回頭看去,只見安格斯特拉走在前面,諸伏景光提著槍箱跟在他身後,他們對視一眼,很快雙雙移開視線。
“愛爾蘭,我的貓呢?”安格斯特拉對著高大男人問道。
安室透微皺起眉頭,不管是這個“愛爾蘭”指的是愛爾蘭威士忌還是雞尾酒愛爾蘭咖啡,這都是酒名,這個高大的男人的確是一名代號成員。
“在這裡。”
愛爾蘭彎腰拿起腳邊的小型貓籠,遞給滿臉寫著期待的安格斯特拉。
安格斯特拉急切地打開貓籠,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捧出一隻身上有三種顏色的小貓:“三色貓?”
“沒錯,還是一隻公貓。”
絕大多數三色貓都是母貓,公貓非常罕見。由於數量稀少,雄性三色貓在日本被稱作是幸運的象征。
“你怎麽想到給我送貓的?”
安格斯特拉的喜悅溢於言表,安室透從沒見他這麽開心的樣子,眼睛都在閃閃發亮,蒼白的面色看上去都健康了不少。
提到這個,愛爾蘭的笑容淡了點:“琴酒讓我送來的,說這是你找出cia臥底的獎勵,你要不要給它取個名字?”
獎勵……本來還在為安格斯特拉高興的安室透, 聽到這個詞愣住了。
他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滯了,一種無法控制的憤怒湧上心頭,讓他身側的拳頭瞬間收緊。
一個臥底,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到現在都無法忘記坪內死時的樣子——居然隻值一隻貓?!
旁邊的諸伏景光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趁著愛爾蘭和安格斯特拉沒在意,偷偷碰了下他的胳膊。
安室透回過神,意識到剛才差點失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失控,臥底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和謹慎,他不能在安格斯特拉和愛爾蘭這兩個組織成員面前,流露出任何會引起懷疑的情緒。
安格斯特拉對身後手下的心情一無所知,他溫柔又憐愛地注視著小貓。
“叫它‘錢多多’怎麽樣?我記得三色貓好像是招財貓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