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部外形普通的手機,遞給安室透。
“這部手機做過特殊處理,無法打電話或發郵件。上面隻裝了一個應用,你能通過這個應用,隨時去定位和竊聽哈斯佩爾。”
“你在他身上裝了竊聽器和發信器?”安室透接過手機。
“我從不用那種東西,太容易被發現了。”
而且他也不喜歡去竊聽或追蹤別人,除非組織任務需要那麽做。在其它時候,他根本不會做任何窺探他人隱私的事情,別人把日記本手機塞他面前,他都不會去翻。
“我把他的手機變為了竊聽器和定位器。除了竊聽和定位,這個應用還是一個信息中轉站,能阻止他打出電話,修改他發出的郵件;他接收的信息也會被這個應用截住,能直接‘放行’或進行竄改。”
這對境白夜來說不難,只要黑入對方手機,他就能控制麥克風去竊聽周邊的對話,用GPS去確認具體位置。
只要他想,別人在他面前能沒有任何隱私,再配合上吐真劑,在他面前也藏不住任何秘密。
在確定哈斯佩爾今天凌晨去了杯戶町,境白夜立刻追蹤鎖定了他入住的酒店和具體房間,把他房間裡的那台智能電視也變為了一個大型竊聽器。
攔截和修改他人信息也是黑客的必備技能。單純的攔截還好,如果要修改,速度必須要快,得壓在1分鍾、甚至十幾秒內,時間太長容易被發現信息遭到攔截修改。如果什麽都不做,10秒後郵件會自動發回他的郵箱。
境白夜這幾天通過黑入他的手機,得到了一些關於CIA的情報,把它們整理好後發給BOSS和琴酒各一份。
BOSS誇獎了他,琴酒的口氣一如既往,隻問他能不能得到更多。
如果是之前,境白夜絕對會回復沒有,現在他有兩個相關任務掛在系統任務面板上,所以他的回復是:再等我幾天,我會盡力從他身上再挖一些東西。
他想用吐真劑去審問威廉·哈斯佩爾,又要留著他去拱火CIA攻擊趕走FBI,那就不能讓他察覺到他被審問過、他自己才是問題的源頭。
要做到這點,麻煩的不是吐真劑的藥效,系統兌換來的藥劑都是無色無味、對人體沒有任何害處的。
吐真劑是這樣,之前安室透用的卸妝水也是這樣,他兌換那個卸妝藥水是為了貝爾摩德,再貴的化妝品也多多少少會傷害皮膚,尤其貝爾摩德經常化妝。所以他換了那份藥水,不止能迅速卸妝,也能修複化妝品對皮膚的損害。
為了體驗吐真劑的藥效,他做過一次實驗,他自己吃藥,讓電腦隨意播放他提前錄下的幾個問題,並在附近放了手機錄音。他吃藥期間神志恍惚,清醒後根本不記得中途發生過什麽,也記不清到底被問過什麽問題。
所以藥效沒有問題,真正麻煩的是他要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去下藥進行審問。一次審問至少要20分鍾,他要怎麽做,才能讓哈斯佩爾自然忽視掉這空白莫名的20分鍾。
早上剛起床時是不錯的選擇,但境白夜想到了那個和他交往的女人。
那個女人疑似是自美國的留學生,境白夜暫時攔截過哈斯佩爾的某封郵件,附上某個臨時做的惡意軟件後才發送給她,以這種方式黑入她的手機。
然後他發現了這個女人有點奇怪。
她至少有兩部以上的手機,和哈斯佩爾聯系隻用其中一部,這部用完後會被她放在某個固定地點,
平時隻帶另一部沒被黑客入侵的出門。這導致境白夜無法直接追蹤她,隻好讓安室透多留意一下。 她那部已經被黑入的手機很乾淨,什麽重要信息都沒有,相冊內空空蕩蕩,通話記錄和郵件只有和哈斯佩爾在聯系,並沒有和其他同學朋友交流的痕跡。
就連她的長相也未必是真的,境白夜曾經被貝爾摩德捏著臉,教導他如何該判別他人的長相是否真實——有沒有整形、易容或化妝過——這個女人臉上有整容的痕跡,還是調整很多的大整。
那張照片上,她穿得比較奔放,露出的胸溝上能看到她有一個很小的紋身,外形有點像燕子。
境白夜沒有把這些直接告訴安室透,只是提醒:“那個女人的身份可能不簡單,你不要太輕敵。”
安室透不知道在想什麽,在境白夜開口時,身體突然一激靈,看向他的眼神也有點奇怪,瞳孔微微放大,好像受到了什麽驚嚇。
“……?”境白夜很奇怪,“你是害怕了?”
周末跟他說要抓CIA臥底,安室透當時可沒表現出任何恐懼……難道被哈斯佩爾和這個女人嚇到了?不至於吧,他神經大條到敢直接把照片放推特,也就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會有些麻煩。
“……沒事。 ”安室透搖搖頭,他握著那部特殊的手機起身,“我這就前往杯戶町。”
————
周五,杯戶町,某西餐廳內。
伊凡諾娃走入這家餐廳,一個相貌平平的眼鏡男店員上來為她指引。他本想把她引到某個靠窗的位置,她本能地不喜歡那種危險的地方,讓他換到靠內又接近安全通道的座位。
店員看了她一眼,那副老氣的眼鏡下是一雙紫灰色的眼睛,他帶她朝裡走去。
現在餐廳人不多,除了她以外,那邊只有一桌坐著人。
伊凡諾娃立刻朝那裡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年。頭髮烏黑,左側眼睛被較長的劉海遮蓋住,因為嘴裡在嚼東西,臉蛋還一鼓一鼓的。他一手握著叉子,另一手拿著手機在玩。
見到是個看上去很無害的男孩,她放松下來,選擇坐在隔了一桌的地方,讓帶她來的店員去拿菜單。
“請您稍等片刻。”那個店員離開,沒多久拿回一份菜單。
“請給我一份紅菜湯和一份悶罐牛肉。”她簡單翻了翻就報出兩個菜名,將菜單重新還給店員。
“好的。”店員小心收起菜單,轉身離去。
伊凡諾娃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將大拇指按在上面以指紋解鎖,她簡單地看了看。期間那個男店員又來了,不過不是為她上菜,而是給旁邊那個男孩送上一份蜂蜜提拉米蘇。
她把手機鎖住放回去。她並沒有看到,在她手機被她賽回包裡的那一瞬間,屏幕突然自動亮起,但在下一秒重新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