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愛爾蘭的下一句話讓降谷零放松下來——
“別那麽緊張,蘇格蘭已經成功通過了考核,是因為沒車我才送他回來的。”
……蘇格蘭。
降谷零在心裡把這個酒名默念一遍,全稱應該是蘇格蘭威士忌,一款非常經典而出名的威士忌酒,還正好是他發小最喜歡的兩款酒之一……難道boss給代號會看本人喜不喜歡?
他上下打量著諸伏景光,他注意到他身上穿著半乾的衣服,一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愛爾蘭。
以發小目前的狀態,他覺得他什麽話都問不出來,還不如去問這個看上去脾氣比琴酒好的組織成員。
“今天下午橫濱市下了大雨,在xyz雞尾酒被解決後,他就被接到訓練場進行考核,沒來得及換衣服,期間也沒進食。”愛爾蘭的確回答了,他又指了下脖子,“他被注射硫噴妥鈉進行過麻醉審訊,身體會有一定影響,但問題不大,這兩天就能恢復。”
這早在降谷零的預料之內,他們在進入組織前就知道考核內容有一項藥物審訊,因此他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愛爾蘭開車離開,降谷零把馬自達停入車庫,在停完車後,他看到諸伏景光仍然站在原地。
“你到底怎麽了?”他走過去低聲詢問道。
諸伏景光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一雙藍色貓眼裡溢滿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我沒事。”
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降谷零眉頭一跳,正想繼續追問,熟悉他的諸伏景光早就預料到他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直接打斷他:“我沒事,不要問了……我想休息。”
“……”
降谷零眉頭緊皺,仍然出於對好友的尊重而收回了視線。
安室透從口袋裡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對他說:“今天我去安格斯特拉的別墅為他簽收家具,到現在才結束。你餓了吧?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飯,正好我晚上也沒吃……綠川?”
他突然察覺身後不對,立刻回頭看去,只見諸伏景光像是突然遭受了什麽重擊,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安格斯特拉……他現在在哪?”
他的聲音就像一個溺水瀕死之人,努力伸手去觸碰唯一的浮木。
————
蹲在距離雙塔摩天大樓700米之外的高樓頂層的境白夜,忽然感到鼻子很癢。
他摸了摸鼻子,從打開的槍箱上拿起早已組裝完畢的awm狙擊步槍,把它架在樓頂的護欄上。
為暗殺順利進行,境白夜脫掉了那套會讓他行動不便的西裝,換上雪莉給他買的那件衛衣和寬松的長褲,黑色的衣物能讓他更好地融於夜色中。在拉上兜帽後,兜帽上那對貓耳頓時豎了起來。
他把左眼上的繃帶臨時纏在左手上,方便在他暗殺得手後,能第一時間從上面跳下去撤離。
頂層靜得出奇,只有夜風刮過的聲音,系統沒有和他說話,它從來不會在他執行任務時打擾他。
境白夜偏過頭,將唯一完好的右眼對準了瞄準鏡,在瞄準鏡的十字裡,他清晰看到目標人物在保鏢的左右保護下走入電梯。
這位市長先生似乎是位脾氣不錯的人,他攔住了想把其他賓客趕下去的保鏢,有其他人陸續進入電梯,境白夜看到了工藤一家就在其中。
他握槍的手沒有一點僵硬,別說是偶爾見過幾面、連熟人都談不上的路人了。在有組織任務的時候,就算是性格溫和、殺動物都下不去手的雪莉待在那裡,他依然會開槍。
電梯載滿13人後自動合上,帶著一群人緩緩下降。
————
雙塔摩天大樓a塔貴賓電梯內,工藤新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小新,你累了嗎?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對他說。
“還好啦。”
工藤新一欣賞著外面的城市夜景,心裡想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小蘭他們還在樓上,這次他能來參加開幕典禮不是因為父母受到邀請,而是因為毛利大叔是常磐美緒社長讀大學時的學長,才會順便請了他們一家。
鈴木園子也在上面,她們家大業大,鈴木集團董事長在其他社長的包圍下不可能那麽早離開。
他旁邊站著一個年齡比他小一點的男孩,也是跟著父母來的,他舉著一個夜視望遠鏡,對外看了半天后悻悻地放下手,拽住他爸爸的褲子開始撒嬌:“根本什麽都看不清嘛!晚上太黑了,下次我們白天來吧。”
……真是任性麻煩的小屁孩。
工藤新一翻著半月眼在心裡吐槽,全然忘記自己不比他大多少。
外面烏漆嘛黑一片,工藤新一同樣放棄了觀賞這種模糊的夜景,朝電梯門口方向挪了挪,方便等會兒到了一樓後能第一時間下去。
他人剛站到門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見西多摩市市長的一位保鏢,低頭靠近市長耳邊,用刻意壓低後仍然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說:
“市長,看來他們不打算在今天對您動手……”
……動手?
工藤新一一怔,意識到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偵探的好奇心讓他顧不上其他,立刻湊了過去。
“叔叔,你在說什麽?”
那位大聲竊竊私語的保鏢不耐煩地擺擺手:“去去,到一邊去,小孩子別管那麽多事。”
“別對小孩子那麽粗魯。”市長攔了他一下,低頭對工藤新一友善地微笑,“其實沒什……”
砰!
嘩啦!
市長的話戛然而止。
觀光電梯外牆玻璃裂開一個大洞,碎裂的玻璃向兩邊濺出,一顆子彈射入電梯,直直擊中了市長的左眼,揚起一串血花,落在離他最近的工藤新一臉上。
子彈在洞穿市長左眼後打入他身後的電梯開關上,導致電梯在半空中緩慢停下。
讓人窒息的寂靜, 然後響起的是驚恐的尖叫聲。
“…………”
工藤新一呆呆地抬起手,抹掉了一把臉,看著滿手的猩紅,一時間大腦空白。
“快趴下!有人在狙擊!!”
他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語,這次仍然沒有聽話。他一把搶過那個撒嬌男孩的手裡的夜視望遠鏡湊到洞口邊,不顧他媽媽在扯他的衣領,舉起望遠鏡朝遠處看去。
——在夜視望遠鏡的綠色視野裡,他看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距離幾百米之外的另一棟高樓頂層。那人戴著兜帽,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左手拎著箱子,翻過圍欄,從上面一躍而下。
“小新!!”
工藤新一呆在那裡,直到望遠鏡被搶走、他被按在地上,他滿腦子仍然是對方當場跳樓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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